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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安黎莎微笑,指出她端饮料给他们时所感受到的安静与尴尬。

玛姬脸红,热切地握住她的手。

“妳不会知道我有多感激妳,霍奇也是,虽然他绝不会对妳承认。”

“你们本来就相爱相属,我并没有帮妳什么忙。”

“妳帮的忙远超过妳想象的,我希望我也有机会回报妳。”

安黎莎在和玛姬挥手道别后走进屋里,而玛姬则在欲奇书网提供转身离开时,看见肯恩由东边稍远处向她走来,因而停下了脚步。

桑肯恩几个大步就来到玛姬面前,玛姬隔着大门对他说:

“我来看霍奇。”她解释自己在这里的原因。

“欢迎。”桑肯恩说:“既然来了,何不吃过晚餐再走?”

玛姬诧异,随即温暖地笑了。

“似乎真如他们所说的,在你的牧场上没有人在意身分问题。”看见桑肯恩一脸不解,她笑得更开心。然后玛姬想起安黎莎,于是以嘲弄的眼神看向桑肯恩。“你还说你们没有什么交情呢!都把她接回家里来住了。”

“什么?”桑肯恩的眉耸得更高。

“安黎莎啊,还会有什么?我知道她现在住在这儿。”

“既然妳知道霍奇受伤,应该也听说安黎莎之所以待在这里是因为她的房子烧毁了,暂时无处可去。”桑肯恩面无表情,一味地只想澄清他收留安黎莎的目的。

“这是唯一的原因吗?”玛姬再次想起她许久以前看见的那一幕,不过她还是不认为该把它拿出来说。

“那么妳认为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玛姬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这我无法肯定,不过——如果这其中牵涉到感情,我会替你高兴,肯恩,她是个好女孩。”

桑肯恩瞪了她一眼,表情是“谁教妳多管闲事”的不屑样子;事实上,内心又因着这番话翻腾不已。

“热恋中的人是否都有乱牵红线的毛病?”他留下这么句话转身走向主屋,门外的玛姬则忍不住咯咯直笑。

她对桑肯恩其实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他越不肯正面答复的问题就越值得注意。也许大多数的人都觉得桑肯恩很深沉,但在见过太多男人的玛姬的眼中,他就像玻璃一样透明。

没交情?只是暂时收留她?鬼才相信呢!

桑肯恩推开大门,才发现碰上了阻碍,而且门的角落里正发出一声申吟。他赶紧进了屋里,一眼就看见安黎莎摀着鼻子半蹲在地上,这才恍然明白自己开门时撞上了她,忙伸手将她拉起来。

“妳没事吧?撞着哪里了?让我看看。”桑肯恩一脸关怀,一时间筑好的心防又不攻而破了。

安黎莎揉揉疼痛的鼻梁,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蔼—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说完,她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看见玛姬了吗?我忘了请她替我跟依玲说一声,如果她听说我家失火了,一定会担心我的行踪。”

“妳住在这儿的事我已经让人告诉依玲了。”桑肯恩霸道地拿开她的手,然后仔细查看她的脸。“为什么这么慌张地跑过来?妳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我只是想追上玛姬!”安黎莎嗫嚅道,一心还是想拉大和他之间的距离。这个魁梧的男人一向就让她感觉紧张,虽然他此刻正以前所未见的温和态度对待她,还是改变不了这个根深柢固的印象。

“妳先坐下,我到厨房里跟娜娜拿些冰块让妳冰敷一下。”桑肯恩拖着她到椅子上坐下,没等她拒绝,人已几个大步走进厨房。

安黎莎一点也不想冰敷,在这种天气把冰放在鼻子上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她想干脆溜回房间,再不就暂时躲着他,只要能不和他单独相处,让她怎么做都行。

对了,她何不自己到厨房去?那么她可以在厨房冰敷。厨房有娜娜在,她就不需要和桑肯恩单独待在前厅里,也许他根本就会把她交给娜娜处理。

安黎莎对这个办法很满意,可惜的是正想付诸行动时,桑肯恩已经拿着冰块从厨房里出来了。冰块用毛巾包着,他的神情是一派认真,仿佛她的鼻子受到的是什么无可弥补的严重伤害。

“我的鼻子已经不痛了,这个——”她指指冰块。“应该用不着!”

她的话并没有被采纳,桑肯恩直接坐在她旁边,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敷在她还微微刺痛的鼻尖上。

冰块接触皮肤的剎那,安黎莎倒抽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就发觉冰敷并非真的那么不舒适。她很讶异粗犷的桑肯恩也有这么温柔细心的一面,很明显,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劲在她的鼻子上。

为了避开桑肯恩那双难解又难懂的眼光,安黎莎干脆闭上眼睛仰起脸,任他冰凉她的鼻尖;而随着鼻子的逐渐麻木,她线条优美的眉毛也慢慢舒展开来。

第七章

她又轻轻合上了眼睛,小巧的鼻尖可爱地高挺着,姿势是这么动人而不自知,这幅画面引导桑肯恩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微微撅起的红唇上,难以控制的欲望占据了他整个心灵,令他片刻失神,手上的冰块几乎掉落在地。

让她住到这里来实属不智,在尚无法解释自己对她究竟存有何种情感之前,与她朝夕相处无异引火自焚。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能撩拨他内心深处的情弦?这莫名的牵引在她离开天使镇后一直干扰着他,而在她回来时更膨胀了数十倍,甚至一发而不可收拾。

女人对他而言从来都不重要,她们可以作伴、可以调情、可以解决生理需要,但也可以什么都不是,他不一定需要她们。

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一样?她并非特别美,而且每一次见了他又像是见了凶神恶煞似的避之唯恐不及,这个举动大大打击了他的自尊。有什么理由他会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一股恼怒在桑肯恩的心里滋长。安黎莎到这里不过一天的时间,他的脑海里再也没有位置去放其他的事务了。他骑在马上想的是她;在监督工人时想的是她;整理帐务时想的也是她,她到底有什么特殊,居然能令他魂牵梦萦、日夜难忘?

“可以了吗?我的鼻子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安黎莎终于低声抗议,也由于她的开口,才将桑肯恩的注意力又拉回她白净的脸上。

她依然双眼紧闭,仅有皱起的眉毛显示出鼻尖的不适。看着她天真的表情,桑肯恩莫名地怒从中来,那股抑制不住的情绪使他将包着冰块的毛巾往桌上一扔,并一把抓过安黎莎的肩,哑声道:

“该死的妳!为什么我就不能把妳从我的脑海里完全抹去?”

安黎莎惊愕地瞪视他。

“桑先生——”

“真该死!”他重复着说,而且脸向她贴得更近。

“你——不要——”

仿佛没有听见她害怕的话语,他的唇已经蛮横地压向她。她惊惧挣扎,他强硬索取,一推一拉之间,双唇相触仅只几回,而每回约是一秒钟。

桑肯恩为这欲望申吟着,因为他渴求更多;他要她的唇紧紧贴着他的唇,他要她的舌与他的舌缱绻相缠,他更要她在他的怀里软化、投降。

“别抗拒我,黎莎,放松接纳我。”他低喃,声音里有着炽热的欲望。

安黎莎则哭了,她在推拒及妥协间啜泣,她无法相信自己又一次被逼至这样的绝境。

“不要,求求你,不要——为什么这么对我——”她低声哭喊,却无法将句子连贯,因为唇上传来的压力一直未曾稍减。

“啪”地一声,后头厨房的门被推了开来,接着响起娜娜的惊叫。桑肯恩楞住不动,安黎莎掩面而泣,整个前厅的气氛一片混乱。

然后桑肯恩缓缓地站起来,拋下这一切往他的房间走去,接着安黎莎也哭着跑出前厅,留下娜娜不解地推敲着事情的始末。

晚餐时,桑肯恩出现在餐桌前,当他发现安黎莎不在场时并未多问,只是坐下来静静吃着面前的沙拉和鸡肉浓汤。

此刻娜娜走近餐桌,开口说:

“我去问过黎莎,她还在哭,根本不想吃东西。”她以责备的眼神看着他。“你是怎么回事?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食物在桑肯恩口中如同嚼蜡般索然无味,他之所以出来晚餐,不过是抱着极渺小的一丝希望,他期盼能在餐桌前看见她,他需要知道自己是否被原谅了。

冷静之后,他承认刚才在前厅对她所做的事是多么无礼且不可原谅。那个女孩并未做错什么,错的是他不听使唤的自制力,而他狂暴粗鲁的举动正如娜娜所言——吓坏了她。

虽然桑肯恩不会承认,但他却害怕极了。今天之前他从未想到自己对安黎莎怀有如此强烈的拥有欲望;而认清这件事后,他就像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迎头击中般地难受。

女人对他而言总是可有可无,而安黎莎为什么竟该死地不同?尽管尚未弄清楚这问题的答案,他认为自己该解决刚才在前厅所发生的尴尬。牧场的工作会耗去他很多体力,他不希望未来的每一餐都吃得食不知味。

娜娜仍在原地瞪着他,桑肯恩放下汤匙站起来,面无表情对她说:

“把她的晚餐装盘,我送到房里给她。”

“你?送晚餐给黎莎?”娜娜皱起鼻子。“不会有用的,你忘了惹她生气、让她哭的人是你?”

桑肯恩用着警告的眼神望向娜娜,而娜娜也很清楚那是要她闭嘴的意思。老板情绪不佳,即使是一向直呼肯恩名字的她也只能吐吐舌头照他的吩咐去做,把沙拉、面包和鸡肉浓汤摆上托盘递给他,考虑了半晌又迟疑地问:

“你会向她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