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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想到这儿叶秋决定还是别去了,倒不是她在意别人对她脸上的疤有什么看法,而是她不愿让龙威为了她陷在那种难堪的场面中。

他不会在意的,她知道;也就因为如此叶秋才不愿意去。她不喜欢看见龙威替她争辩,她——她会想哭。

第二天一早龙威在公司走廊遇见叶秋,便挡在她前面问道: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叶秋看了他一眼,回答:

“不是说‘想去’才给你电话吗?谢谢你邀我,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去。”

“是不能去还是不想去?”龙威挺平静地问。

叶秋牵强一笑,耸耸肩。

“没什么不同,不是吗?”

“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一样。不能去你得告诉我原因;不想去也要说出个理由来。”

“没什么特殊理由,我就是不想去,不行吗?”叶秋别过头去不看他。

龙威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叹气道:

“你是不是在顾虑什么?告诉我好不好?也许你的顾虑根本就是多余的。”

“我没有顾虑什么,”叶秋说:“只不过刚换了工作,得花多一点时间适应,我怕——没有时间——”

“你说谎。”龙威打断她的话。

“喂!你是怎么了?我的拒绝对你来说那么难以接受吗?都说不去了,为什么要为难人家?”叶秋忍不住大声喊,惹来几个耳尖的人往他们这儿看。

“对我来说很重要,”龙威说:弓不过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好好地、诚恳地谈一谈。”

“抱歉!晚上我有约了。”叶秋随口编了个谎话。

“不想让你约好的人进医院就取消吧!”龙威说完转身离去。

叶秋因他狂傲的威胁惊愕地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转了个弯她才气呼呼骂道:

“该死的大流氓!”

一顿晚餐叶秋吃得索然无味。龙威默默起身付了帐,拉着她走出那家西餐厅。

两人沿着人行道走着,叶秋在前,龙威在后。叶秋走到马路口便往回走,走到马路口又绕回来,就这样走到她脚酸了;而龙威仍一言不发地跟在后头。

叶秋终于受不了了,颓然在路边的铁椅子上坐下来。

“你不会放过我对不对?”她疲惫地说:“我实在不知道你这么追问有什么意义,你邀我跟你回台南吃喜酒,而我说不能去,就这么简单,还有什么好问的?”

龙威站在她面前。

“先听我说句话好吗?等我说完然後再回答我的问题。”

“要不要坐下来说?”

龙威在她旁边坐下。

“你知道我邀你一起回去的意思吗?”

“好意吧!或者是礼貌!”叶秋低头道:“我不认为你邀我同行会有其他特殊的意义。”

龙威叹气。

“是我没说清楚才让你有这种想法;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以为——我以为你了解。”

“了——了解什么?”叶秋低声问。

“秋子!你——”

“你没说我怎么会了解?”她提高声调,面带忧郁。“我已经不敢乱猜乱想了你知道吗?我多么害怕到头来不过是我自做多情,惹人笑话——”

龙威—把将她拥入怀里。

“你真傻,为什么对我这么没有把握?”

叶秋缩在他强壮的双臂中感觉非常安全温暖。

“我是对自己没有把握,毕竟——你从未对我表示过什么。”

“我骑机车载你,带你去逛夜市,挤破头买水煎包给你吃,还拉你的手;而我从未对别的女人这么做过。这还不足以让你了解我对你是不同的吗?”

叶秋苦笑。

“你说的这些事在普通朋友之间也经常有啊!”

“是吗?那这个呢?”

龙威说着,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她——很短暂的一个吻,叶秋甚至没时间思索便结束了。她讶异地看着他,发现他也呼吸急促双颊泛红,好像并不习惯这种举动。

“我——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吻过女人了。”他深呼吸后说。

“我希望你也没有吻过男人。”叶秋此时才开始害羞,却仍不忘幽他一默。

“怎么样?可以跟我回去见见我的家人了吧?”

“不行!”她的笑容倏地敛去。

“为什么?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令你为难。”叶秋笑得很无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看待容貌伤残的人,他们也许会觉得厌恶、恶心,甚至害怕。我不希望你因为他们嫌恶的表情感到生气或难堪。我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眼光,那已不再令我耿耿於怀;而真正会伤害我的——是你为了保护我而失去冶静。”

龙威笑了。

“我的天!原来你是在烦恼这个。”

“我知道你觉得我的疤无关紧要,但那并不表示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叶秋瞪着他。

“放心吧!不会的。”龙威说。

“不会什么?他们不会以奇怪的眼光看我?还是你不会为了他们的眼光生气?”

“两者都不会。相信我,秋子!跟我回去,我保证一切都会很顺的。”

“你怎么能保证这个?人的反应根本是无法控制的啊!”叶秋既烦躁又懊恼地说。

“相信我好不好?”龙威吻她的额头。“你没听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吗?再说,你难道永远不见我的父母?”

叶秋沉默了。

龙威叹气。

“你不该是会逃避的人啊!秋子!”

叶秋看了看他,又想了想,终于勉强笑笑点了点头。

第九章

把南南哄睡之后,偌大的屋里仿佛只剩文若莲一个人,静寂得令她不由得想起一些平日刻意忽略的事……

结婚当天,曲南星把她往家里一扔便说要回公司,丰盛的晚餐只有她一个人食不知味地一口一口往肚里吞;面对女佣同情的眼神还得挤出笑容,一顿晚餐吃下来让她感觉身心俱疲。

新婚之夜,她躺在大床上怎么也无法成眠,想着他们的婚姻,想着他们的未来,翻来覆去直到天已微明,她的新婚夫婿仍不见踪影。

她哭了,抱著枕头低声啜泣;她想念秋子,想念南南,想念那段辛苦却温馨的日子;她希望自己根本没有结婚,仍然和秋子、南南住在西门闹区的小套房里。

对婚后的生活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奢望,没想到结婚的第—天他就已经把态度给表明了;而既然如此,又何必说什么两人都有责任,过去的事不要再提这种口是心非的话?

接下来的三天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文若莲已经能平静接受。倘若这就是她往后的生活方式,与其自怜怨恨还不如尽早习惯。

不能上班,又没有家事可做,她的每一天过得乏味极了。幸而小南南已经接回她身边。除了替他泡牛奶换尿布洗澡,她还花很多时间逗他玩,跟他说话,数他的牙齿,在他摆动圆胖的身子练习走路时为他鼓掌加油。

孩子成了文若莲的生活重心,但她却不是孩子生活的全部。文叶南现在是曲叶南了,他父亲曲南星虽然才刚刚走进他小而单纯的生活圈,却已成了他小小心灵中地位不下于妈妈的人物。

打从南南接回家後,曲南星会回来吃晚饭,并把饭后的所有时间都拿来陪儿子。那个时候,文若莲就像一个外人,总是坐在一旁羡慕地看著两张相似的面孔嘻嘻哈哈却不敢加入,深怕破坏了气氛。

虽然如此,这时刻依然是她一天中最期待的;只有这个时间他们一家人才得以聚在—起,她可以尽情地看着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

此时的曲南星彷若是另一个人,他陪儿子玩,跟他说话,神情温柔且充满笑容,令她不禁想起了他们刚认识时的那段日子。

远了!她叹气,那真是太远以前的事了。

就在她自回忆中醒来,女佣过来告诉她有客人来访,听起来应是秋子。文若莲于是交代女佣好好看顾熟睡的南南,自己整理一下仪容下楼去。

“南南呢?怎么没有抱下来?我两三天没看见他了。”叶秋一看见她空手下来便皱着眉朝她喊。

文若莲笑道:

“他睡了,你的下班时间刚好是他的睡眠时间嘛!”

“不管,我走之前一定要抱抱他,就算他在睡觉也要把他叫醒。”叶秋说:“以前他每天闹得我都没办法睡好觉,现在没有他在那儿咿咿啊啊的,我又老想起他,—样睡不好。”

“他又长了颗牙,走路也稳多了。”文若莲在叶秋旁边坐下。“你有空多过来坐坐嘛!——对了!工作还好吧?累不累?”

“还好啦!处理—些文书,还在适应就是了——你呢?婚姻生活还甜蜜吧?”叶秋笑著反问她。

文若莲神情落寞,勉强笑了一笑。

叶秋倏然扬起眉。

“那家伙对你不好?”

“没有。”

“没有?我才不信呢!他对你好不好从你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看看你,根本没有任何高兴的样子。”叶秋气愤地说。

“秋子!”文若莲苦笑道:“你以为我们是什么?经过一场热恋终于步入礼堂的佳偶?”

“为什么不行?你们好不容易终于在一起了,更应该珍惜才对啊!”

“我们结婚的原因跟别人不同,这你也知道。现在南南有了父亲,我也没有失去孩子,对我来说,好像不该再奢求什么了。”

“鬼话!”叶秋生气时说话最不文雅了。“如果只为了给南南找爸爸,干嘛一定得嫁给姓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