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刚刚想起“我爸爸那天不出庭,换成斯克林杰部长亲自审理了。”

“反倒有好处。”Nicholas若有所思地笑笑.

“可惜我不能出席了。那天我要陪我哥哥回都灵,你知道他要结婚了……还有就是”我叹了口气“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爸爸已经决定搬回都灵,很快就要走。”

“走?你们真的要回北爱尔兰?”

“放心我不会走的,就算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我也不会走的。”这是我早已做好的决定,我以为Nicholas听到这个会欣喜异常,没想到他只是不自然地笑笑,长久地拥抱了我。

在都灵的日子过得非常快,我一待就是大半个月。

眼看八月就要在天高云淡的初秋的风中离去,我也开始收拾行李并且写信给Nicholas让他来接我回苏格兰去。他在八月中旬来看望过爷爷一次顺便参加了哥哥和Lilian的婚礼。

那时卢休斯已被宣布无罪释放。

预言家日报对卢休斯案件的审理做了详细的追踪报道,我都做了剪报收藏起来。

在黑魔头势力跃跃欲试的现今,释放一个“曾经”的食死徒可想而知有多么困难。

可是我看着Nicholas是怎样步步为营,不急不缓地将所有证人逼上绝路,再加之Antonio故作倾力辩护其实暗中配合的节节败退,终于在最后一场的审讯中,在最后一个证人精神崩溃的那一刻魔法部长无奈地看着威森加摩成员们此起彼伏地举起右手,Antonio垂头丧气,宣布卢休斯.马尔福无罪。

照片上当然还有去听审的纳西莎.马尔福,一袭黑袍镇定自如的高贵女人以及陪在她身旁的黑衣男子。他使用的魔法使得相机和常人无法看清楚他的脸,可是我知道那就是Nicholas.

8月10日的日报上刊登了卢休斯.马尔福从阿茲卡班释放出狱的大幅照片。

他从那个蜂巢一样的阴暗监牢里走出,铂金色的长发散在风中,挽起来迎接他的妻子,给所有人留下傲然卓绝的身影,连摄魂怪都给他们让路,这种风华绝代的气势,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拥有的。

当马尔福这个姓氏重新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自然不会放过仍然潜逃在外的马尔福少爷。当德拉科的名字高频率地出现在报纸上,我就不再看报。

他不是众人的靶子。

那些居心叵测的评论和无中生有的花边新闻會讓我吃不下早饭。

Nic说过早饭很重要,为了我的健康,我果断地取消了预言家日报的订阅。

而与此同时,我也收到了潘西的来信。

她约我在伦敦小见一

秋天的泰晤士河水比往常澄澈了许多,大街上的人群依旧来去匆匆。

麻瓜的世界再正常不过,显示出一派繁华祥和。

我习惯性地提前出发,漫不经心地拐进约定好的咖啡店所在的僻静小街,拉低了灰色报童帽的帽檐。走近咖啡店便看见落地玻璃窗前坐着等待着的女孩。竟然比我还早。

潘西穿着一件黑色半透明带有暗色花朵的衬衫,罩住了大半个脸的墨镜并未取下来。

看见我她熄灭了手里的香烟朝我微微一点头,我这才走进店门坐在她对面。

比上次我见她的时候又瘦了一些。

两个人都迟疑着没有开口,等到我点的咖啡端上来以后她取下墨镜,望着我,平静地陈述语气“我要去德拉科那里了。”

在收到她的信件时我便猜出她见我不是告别就是再次询问Draco的下落,必定是这两种情况中的一个。意料之中的谈话进行的毫无悬念。只是在潘西得知德拉科藏身地点的环节上与我预想得不同。

我本以为她去找了Nicholas。

可是她告诉我她只是在Primrose  Path碰见了一个身分不明的女巫。

“她长着蜷曲的黑发和天真的大眼睛,笑容纯洁诡异。奇怪的是我第一眼见她就觉得似曾相识。”潘西眯起眼睛回忆着,我则习惯性地将双脚缩上凳子,蹲在座椅上,伸手摸了潘西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来抽。“我请她喝了一杯酒。之后她拉过我的手要看我的掌纹。说是能看出命运之轮。”潘西笑了笑“等她走后我发现自己手心留下了一行地址。”

“你怎么确定那是Draco的地址?”

“直觉。我知道你也相信的。并且那地方再适合Draco不过。”潘西挑了挑眉毛“动身前我还是想和你告个别。”“去吧。见到Draco替我骂他一句混蛋,这么久连半点消息都不给,难道天下的猫头鹰都死绝了么。”“需要配合抽泣抹泪的声嘶力竭么?”潘西故意认真的问。

我哈哈大笑。分别的时候夕阳斜照,一群信鸽“咕咕”叫着飞过小街尽头的教堂,我望着着潘西瘦削的背影,鼻腔暗暗发酸。

斯萊特林第七个离开的人,希望梅林赐予她幸福。

“其实你不用每天都亲自下厨,我娶的是老婆可不是家养小精灵。”Nicholas皱着眉头不满地拽着我不让我盛汤。“可是你爸爸喜欢我做的饭。再说这样很幸福,很有家的感觉不是么?”我一挥魔杖,香气四溢的蘑菇汤自动倒进细白瓷的汤碗里。

“不过你做的意大利面还真是好吃。”他嘿嘿笑起来。

从都灵回来之后我还没进家门行李就直接被搬进了马尔福庄园,Nicholas无论如何不准我一个人住在空了的城堡里。

马尔福先生这次也极力支持,始终站在儿子这边。

看到他们之间的隔阂渐渐消失,我从心里感到高兴,于是也不再坚持,搬进了马尔福庄园。

老Stills清楚我和Nic所有的秘密,没人的时候总会调侃地喊我“少夫人”。

有时我和Nic也会去看Ashborn教父,顺便在海边待上几天。

马尔福先生偶尔会半开玩笑地纵恿我喊他“爸爸”,日子过得越久,我越觉得自己已经迷恋上这幸福而安逸的家庭生活。

也已经习惯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Nicholas沉睡的脸,他也总说不握住我的手便会睡得不安稳。习惯将这里无意识打上“家”的标签。

有时候回想多年前刚搬到苏格兰时对这个相邻庄园的无限好奇,它对我总是具有蛊惑的魔力,我一步步接近,直到现在置身其中把它认定为归宿,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必然。

一个下过雨的秋日午后,阴云散去,天空像一块浅蓝色的闪闪发光的丝绸织物,我走进Nicholas敞着门的书房,发现他并不在里面。

书桌上有一些咖啡色的信件,我瞥了一眼并不想动它们,因为我知道那些印泥为银色独角兽的信件是Oasis内部传阅的。

古铜色的雕花灯盏下挂着一枚金色的钥匙,造型非常别致奇特,我从未见到过,便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要拿起来仔细端详。

没想到在触到钥匙的那一刻天旋地转,我被甩进了漩涡中。

直到被扔在木质地板上我才缓过神来明白跌落在手边的是一枚门钥匙。

这是什么地方。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环顾四周。

米色绣着多瓣雏菊的窗帘半掩着,外面是一片银白,壁炉里的火燃烧的正旺。

我裹了裹身上松绿色的披肩,却忽然听见钢琴声,同时我认出,这里是我和Nic的“后乐园”。这么轻易地回来这里让我有些头晕。

显然这里被精心的布置过了,墙壁上铺着厚实的东方绒毯和褪了色的丝绸刺绣。另外在桌子上,玻璃橱里,原木托架上都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洛可可式的小摆设,蜡制的梅林像,古老的铜版画以及日本风格的花瓶和西班牙短剑。

如此怪异而混搭的风格只有Nicholas才配的出来吧。

我朝着透出钢琴声的木门走去,那扇門像是被手工涂抹上了粉漆,描着细细的金色花纹。

推开门我看见被外面的白雪反射的异常明亮的空屋子,中央摆着一架纯黑的钢琴,弹琴的人背对着我,反复游走的琴声以及乐谱本上空随着琴声跳跃着的魔杖都告诉我,他在作曲。

可是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相信那是Nicholas。

我从不知道他会弹钢琴,就像以前不知道他的教名是“Ceasar”一样。

他常用的那把吉他静静靠在钢琴边,我抱住双臂靠在和室外冰雪一样洁白的墙壁上饶有兴致地听。

日光给Nicholas的轮廓勾上一层金色的绒边,深褐色的发稍在光影之下也变成柔和的金褐色。

弹完一小段之后他无比自然地转过头对着我。“怎么样,这曲子?”

“我以为你不知道我在这里。”我依旧靠在门边,笑着说。

“怎么会。你落地的声音那么钝重,吓跑了我的灵感。”

“去死啊Nicholas!你什么时候做的门钥匙?怎么不告诉我?”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抚摸着黑白相间的琴键。“本来想作完这支曲子再带你来,可没想到你竟然闯进来了,破坏了我的计划。”

“是给我写的曲子么?我都不知道你会弹钢琴。”

“姓马尔福的人都会。”Nic笑笑,一只手随意地在琴键上游走,带出一串乐声。

“可是Draco也从未提起过。”我诧异。

“像是本能一样的东西,谁会挂在嘴边。”

我真是嫉妒这个不以为然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