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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由于人体内大部分体重属于水分,而水分大多存在于细胞里。如果冷冻的温度不够低,冷冻时间又过长,细胞里的水结成冰晶,就会破坏细胞结构。这个技术细节被香港科幻作家黄易运用到作品里。在《兽性回归》中,一个外星生命穿越异度空间来到地球,附身在一个印弟安人身上。他不仅邪恶、强大,而且有超级生命力,即使把身体焚烧,仅余几个细胞,仍然能慢慢生长出全身。最后,凌渡宇将外星恶魔诱入人工冬眠装置,将温度设定在零下四十八度,最终彻底毁灭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或许在未来,金钱才是这项技术投入实用的瓶颈。不要说冷冻活的人体,就是目前医院里维持植物人生命的费用,已经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承受的了。美国作家斯特布尔福特在科幻小说《出世莫急》中,着重探讨了这项技术在经济上的可能性。

这篇作品里,主人公亚当齐莫尔曼为了通过人工冬眠达到不巧的梦想,从壮年时辞职开始商业投机,坑蒙拐骗无所不作,为的就是在自己身体仍然健康时,能够筹集巨额资金,建立一个基金会,给自己的身体支付长达几千年的保管费。可笑的是,当他入眠后,这个基金会的管理者在运作资金的过程中变得非常富有,他们不愿意亚当醒来,恢复对自己财产的控制权,结果让他长眠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公元四十七世纪,长寿技术终于到达了最后的完美阶段,才让他复苏。而在二十世纪同期保存的十二具冰躯中,只有亚当这一具因为有足够的金钱保证,能够维持到复活的那一天。  

如今,医学家已经能够低温保存血液、精液、器官,使它们长期保持活性。更有几十个美国人自愿在死后进入人工冬眠状态,期待从未来中复活。对于后者,专业医学家讽刺说,这只是一种狂想,它们和冷冻中的牛排没有区别,不存在复活的可能性。当然,想像力永远是科学进步的引挈。笔者很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有人从人工冬眠中醒来,哪怕仅仅是持续几天的实验性人工冬眠。

第三节:整形与美容

整形与美容?科幻作家们也关心这种低俗的问题吗?是的,不过,科幻作家们更关心的,是一个人通过改变外形,获得全新的社会地位和自我意识。其实,即便现实中不怎么“科幻”的整形医学和美容术,也都有上述作用。科幻作品则把这种作用夸张到了极致。

前苏联科幻大师别利亚耶夫曾经创作过长篇科幻《找回自己脸面的人》,堪称这一题材的经典。主人公普雷斯托是个奇丑无比的侏儒,但却因此成为好莱坞著名丑星。功成名就后,普雷斯托不甘这一生以丑媚俗,求助于医学家佐恩先生。后者建立有自己的理论,认为人的先天遗传潜力如果完全释放出来,每个人都是健康而美丽的。几乎所有畸形都来自于后天影响。而他可以通过刺激内分泌的方法,激活这些先天潜力,使人“找回自己的脸面”。

在佐恩医生的帮助下,普雷斯托成功变化成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但却失去了在影坛的地位:人们不能接受一个漂亮的他。几经努力后,新的普雷斯托终于还是成功转形,奠定了自己在演艺界的新地位。

这部长篇在人性刻划上十分深入,对由于外形改变而带来的种种社会影响进行了深入探索。当然,它在科学方面的构思也很有价值。今天,医学家虽然还无法通过激活内分泌系统,导致外形上有如此重大的变化,但已经可以通过激活人体干细胞,使中老年人恢复一定的青春活力。

象这部作品里揭示的那样,在这个还很重视外貌的社会上,整容往往带来社会地位的改变。在惊险电影《变脸》(Face  off)中,我们发现,容貌原来远比品格、能力更能决定我们的社会身份。侦探西恩亚契抓获了恐怖份子凯斯特罗伊。为了寻找关于定时炸弹的关键情报,安全部门给西恩亚契实施“变脸术”,将凯斯特罗伊的面皮揭下,移植到他脸上。再将他的脸皮放入营养液保持生命力,等他完成任务后再移植回来。结果,凯斯特罗伊突然复苏,通过手术换上西恩亚契的脸,在现实生活中顶替了他的位置。两个人在互换的地位上开始新一轮较量。

可能有的读者会说,这种易容术许多武侠小说里就写过嘛。是的,但直到今天,医学界仍不能解决移植他人皮肤所造成的排异反应,所以在给毁容病人修补面孔时,只能从他身体的其它地方提取皮肤。

现实中的美容术,其实是工业化的产物。美容业者把自己的标准推向社会,促使人们去掏腰包。中国大陆作者正权创作《最后一个丑女人》时,还是市场经济不算发达的八十年代,但他却敏锐地看到了这一未来趋势。在小说里,相貌奇丑的中国科学家徐旭于2095年发明了“推移法手术”,将整形术发展到空前水平。百年后,当徐旭的第五代后人徐兰成年后,社会上已经没有丑人,个个貌比西施。徐旭却坚持不整容。有的漂亮女人从莫泊桑的《陪衬人》中获得启发,每每上街便请徐兰同行,获得了很高的回头率。“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我”终于发现,人们其实是在关注徐兰,因为只有她才自然无雕饰。徐兰丑名大作,竟然成为著名演员。“我”的内心受到震动,非常想改回以前的模样,但徐兰却认为自己事业成功不过是来源于人们的猎奇心理,最终还是选择整形为美女。

王晋康在《美容陷阱》里,设想将克隆技术运用于整形外科。运用“非生殖性克隆”,可以培育出大量活体器官供移植使用,它们并不是人,而是单独存活的四肢、器官,甚至头颅。这些“产品”可以取代身体的某个部份。在这篇小说里,整形范围从局部扩大到全身,甚至头颅。形成富于戏剧效果的情节。而潜伏在许多人内心深处那种对父精母血授予的天然身躯的不信任和不欣赏,也被渲染到了极点。

从古到今,人们对于整形与美容的不同观念就在激烈地交锋。在现实里,在舆论中,在科幻作品内,相信这种交锋会延续下去,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天。

第四节:器官移植

按照供者与受者的亲缘远近,器官移植分如下几种:献出器官的供者和接受器官的受者是同一个人的移植称为自体移植;供者与受者不是同一人,而是同卵双生子,他们有着完全相同的遗传素质,这种移植为同质移植;人与人之间的移植称为同种移植;不同种动物间的移植为异种移植。《中国大百科全书精粹版》1130页

好,如果你是科幻作家,会选择去描写哪种移植呢?自然是亲缘关系越远,戏剧性越强喽。

苏联早期作家布尔加科夫的讽刺科幻小说《狗心》,描写得便是异种移植。外科医生布莱欧布拉科掌握了高超的器官移植手术,但由于苏联革命爆发,能够享受他服务的上层社会瓦解,布莱欧布拉科愤愤之余,绑架了流浪汉克莱姆,将他的脑下垂体和睾丸移植在狗身上,从此产生一个狗身人心的新生命。

几乎同时,别利亚耶夫也在短篇小说集《瓦格纳教授的发明》中描写了一个“象人”:人的大脑被取出来在机器里培养,生长后又被植入大象头颅,演驿出科幻版的“变形记”。

美国幽默影片《人面兽心》(The  animal)反其道而行之,描写了人身兽心的异种移植。一名警官车祸坠岸,奄奄一息。隐居的科学家给他移植了大量动物器官,不仅保住性命,而且使他拥有了许多动物的行为习惯:四肢奔跑、吃生鱼,甚至对家畜产生性欲。

在倪匡的早期卫斯理小说《合成》中,生物学家裴达教授秘密进行脑移植实验。不过不是人脑之间的移植,而是将猿脑移植到白痴“亚昆”的头盖骨下面。这个合成生物的智力当然不可能有提高,但却具备了猿类的许多习性,包括攀援、搏斗的本能。亚昆后来狂性大发,杀死教授,逃出实验室。

从上面这些例子也可以看出,科幻作家比较喜欢写换头术,因为它能够引发许多趣事。与这些异种移植的换头术相比,同种移植的换头术也很有趣。中国科幻作家肖建亨在名篇《布克的奇遇》里,小心翼翼地在狗身上“进行”了换头术。六十年代,缅甸作家延昂在他的短篇科幻小说《奇迹》中,将一位车祸遇难的老作家的头“换”到了年轻司机的身上。

毕竟,换头术引发的伦理风险不亚于其科学风险,所以直到现在,我们只能听到有此类秘密实验的传闻,尚无可以证实的公开报导。

第五节:其它医学题材

除了上述种种“医术”外,神奇药物也很能引起人们的暇思。曾经让大陆科幻作者金涛蒙受打击的作品《月光岛》,其中便出现了从蚂蟥中提取的“生命复原素”。梅生在导师孟凡凯的领导下研制成这种药剂,又用它挽救了教授女儿的生命。

在《最后一个癌症死者》中,一位医学家从永不患癌症的鲨鱼体内,寻找到抗癌良药。本人却因为操劳过度,成为最后一个癌症死者。在科幻电影《深海狂鲨》(Deep  blie  sea)中,医学家从鲨鱼的大脑中提取治疗老年痴呆症的良药。

2001年雨果奖获奖作品里,便有两篇小说,同时谈到老年性痴呆症的治愈问题。只不过在沃那云奇的《费尔曼中学的匆匆时光》(Fast  Times  at  Fairmont  High)中,这个题材是副线,而在谢恩托特洛提的《又一春》(The  Return  of  Spring)里是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