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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跟上次一样。“虽然我叫你歇,你也找张床嘛!睡在地上多难看……你定是累坏了。得了得了,我不在这边多嘴吵你了。”哎呀,她的心肠好像太好了。

殷烨趴在地上捏紧自已拳头,用最後的残存意识告诉自已——

绝对不再喊她第二次师父!

阳光明丽,微风和煦。实在是个太适合在外头舒展拳脚的天气了!

“过来啊,你还杵在那边干啥,想当门神?”容似风站立在庭园中,一手掌心不知有什麽东西在动。

臭婆娘!讲话就讲话,老爱多几个字念人。殷烨瞪了她一眼,走上前,才看清楚她左手有只小小鸟。

将弄得松软的细馒头肩喂给白色的小鸟吃完,她抬眼:“哪,咱们从基本功开始学,你可能会觉得辛苦些,但要是连基础都学不好,那麽後面的也就甭谈了。”!

“妳把话讲得那麽好听,我怎麽知道妳是不是根本什麽也不会。”他压根儿就不信她能有多少斤两。

她睇他,半晌,才缓道:“这只小鸟,前几天就唉唉叫,我觉得不对劲,後来才发现它受了伤,便将它带回房里照料。”她指著身旁一棵粗壮的树:“看到没,鸟巢就在那里。”很高很里面的那里喔。

“妳跟我讲这个干嘛!”这样也可以扯到鸟身上。

“欸欸,徒弟啊,你是不是肝火上升火气大啊?”去抓把药吃吃看会不会好点。她叹口气:“我只是要你看看那巢,是不是很高啊?”

他皱著眉,抬首望了下。那高度约莫五、六个成人,没有特别的长梯,肯定是上不去。“是很高,不过那又怎麽样?”

“你能构得到吗?”她问,唇瓣微勾。

“怎麽可能!”这不是白问吗?他甚至没比她高。

“喔……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麽把小鸟带下来的?”她侧首。

他轻楞,随即很快地说道:“妳拿把梯子不就爬上去了吗?”简直废话。

“梯子?”她呵呵低笑,“我怎麽不记得自己家里有这种玩意儿……”话尾未落,她不正经的神情倏地一变,“你可要睁大眼睛了!”她一提气,踢向树干屈膝轻踩,整个人瞬间拔高!

只见她没用什麽力人就已在树腰处,再在略粗的枝上一点足问,身影跃得更高,仅是眨眼间,就到了那鸟巢的旁边。

殷烨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怔愕住!他像是只瞥到她身上的黑衫微微飘动了下,扬起了些许的风,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就已经消失在他眼前。

几近吃惊的昂高头,他看见她小心地将手中的小鸟放了回去。

“妳……妳会飞?”他下意识地喃道,话一出口就马上胀红著脸暗骂自已。

傻子!她是人啊!又没长翅膀,当然是不会飞的!他问了什麽怪话?等会儿又要被她嘲笑了。

容似风闻言,却只是站在上头,搭住主干,居高临下地瞅著他,笑道:“怎麽,你也想飞吗?我可以教你喔!”

“教我?”他杵在底下拧著眉。

“是呀。”她扬声而笑,一个旋转,身子便彷佛与周遭的气旋同舞般落在他面前,姿态好看得紧。掸了掸袍上的叶子,她道:“我是你师父啊!”师父传授徒弟,天经地义。

殷烨沉著脸。刚才她那手功夫的确吓了他一跳,证明了她不仅仅只是个会唬人的草包。

真的得跟她学吗?可现下,他既没别的方法,也找不到其他人帮他。

如果她能让他变强、变厉害,那麽他也不用在意这麽多吧?

毕竟他最重要的事,是……

“徒弟,你的眼神好可怕。”她摇摇头,蹙眉道:“我要你背的佛经你背了没?”善哉善哉。

“没背!”他又不作和尚,做啥念那种玩意?

“嗄……没背啊。”说得也是,她本来就料想他是没什麽兴趣的。挥挥手,她道:“那就别背了,你以後每逢初一十五去祠堂打坐静心好了。”比较有用。

“什麽?!”又随便替他决定!“我不去!”他用力地别开脸。

“你不去?”脾气真大,“好了好了,我陪你一起去,这样行了吧?你这小子就是爱撒娇……”

“谁爱撒娇了!”他赤红著双颊反驳。这臭婆娘老把他当小孩!

“谁应了声就谁爱撒娇喽……”她转著眼眸,不理会他的怒气。“啊啊,再跟你闲扯下去就吃晚膳了。”不行不行,得快办正事。

“到底是谁在闲扯?”殷烨受不了地低咒一声。

虽然他故意很大声,但她假装没听见。“要把武术练好,基本功是很重要的……我让你看的那个人体筋脉图,你记起来了吗?”

“……没有。”他皱眉。原来那也是有用的吗?

“唉。”她深深地叹一口气,“徒弟啊徒弟,你这麽不用功,要怎麽把为师所教导的武功发扬光大?”摆摆手,表现自已的无奈。

“我怎麽知道练武要看那种东西!”早讲不就好了。

“好好,那现在你知道了,明儿个开始,可得认真点。”她走近他,他不自觉地後退。“干什麽?为师的又不会吃了你。”她奇道。

是不会吃,不过会上下其手!殷烨想起上次被她随意摸捏的经验。

没追问下去,她进入正题。

“我先教你基本中的最基本。扎马你会吧?像我这样。”她身形微蹲,示范了一个标准的马步。“来,你跟著我试试看。”她拉过他,按下他的肩膀。触到他的身子,她忍不住道:“哇,你还是这麽瘦。”骨头小鬼!

在他们镖局里应该吃得不错啊,怎麽还是没长肉?



殷烨一惊,忙甩脱她的手,满脸通红。之前以为她是男的就算了,如今知道她是个女人……虽然一点都看不出来,但他的态度还是跟著改变。

“妳……不要乱摸!”到底有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

“干什麽?害羞啊?”她照料他的时候,有哪里没被她看过?“不要紧,你还小,还会再长的。来,你先扎个马,快点啊!”她催促。

他睨她一眼,走离她三步,才学她刚才的样子半蹲下身。

“脚再站开一点,哪,尽量放低。”她指正著,走到树旁,拿起一直放在那的大茶壶和两只碗,开始注水。“从今天开始,你每日必须扎马四个时辰,只要你能站到手不抖、脚不软,不流一滴汗,我也推不倒你,那麽,咱们就可以开始学其它东西了。”她微笑著将倒满水的两个大碗放在他腿上,一边一个。

殷烨被那重量一压,还得分心让那碗里的水别洒了,他微怒地瞅著她:“妳该不会又在耍我?”

“耍你?”她瞠大凤目,“小子,我以前扎马顶的可是五个碗耶,这样还算对你客气了。”真是真是,得好好建立他们师徒间的信任关系。

抹掉额边的汗,她望向天空,笑道:“你好好乖乖地,很快,就可以飞了。”

殷烨顿住,唇掀了掀,没把“我并不是要学飞”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辛苦地维持著这不习惯的姿势,任心头上那怪异的感受一晃而过。

没多久,他才想到,自已居然当真在这烈日下扎起马,开始听起她的话来了。

怎麽会?不知不觉地又被她牵著鼻子走了。

有些一恼地抬起眼,却见到容似风依然站在自己面前,他差点弄倒了腿上的水碗。

“妳站在这儿干嘛?”看他的蠢样吗?

她怔了下,抱胸挑高了眉头。

“对喔,我站在这儿干啥?”手指点在唇旁自问一句,略略思量了会儿,她弹指:“啊,你不是说你没看那本人体筋脉图的书册吗?那我现在就先大概的解说给你听好了。哪,人有任督二脉,腹胯下一寸半的地方就是丹田……”一点都不觉突兀地转移话题,她小小的踱步起来。

他险些要翻白眼了。“妳好烦!不要在我前面念!”吵死人了!

“咦咦?徒弟啊,我是在帮你记忆,这很有用的,你可不能不知道。刚刚说到哪儿?啊,对了,是丹田,丹田是很重要的一个地方,你看过学硬气功的师父吗?他们啊……”

殷烨瞪著她的滔滔不绝,也懒得跟她争辩了,重新下定决心不理会她。

天上很蓝,一朵云都没有,阳光就显得毒辣了些。

他没发现,容似风让他扎马的地方有树荫遮阳;更没察觉,她边说边指示给他看的穴位或者脉络,已经一点一些地使他听了进去。

当然他也不晓得,她的陪伴,使他不至於单独一个人度过这漫长的四个时辰。

“快点快点!”赶命似地。

“小心点!没瞧到我手上拿著木盘啊?”差点被撞到。“你们俩做什麽跑那麽急?”

“小姐啦!是小姐又……”呼呼,好兴奋!

“小姐?啊,小姐又在“那个”了吗?”真是厉害啊!

“是啊是啊,可有趣的呢!”抬起手挥挥,“不跟你说了,那边正精采呢!”再慢就抢不到好位子偷看了。

两个仆役肩并著肩,弯过几条长廊,就见那庭园旁的墙角都早被其他人头占领。

“让让、让让!”

“借光、借光!”

挤挤挤,挤出一条生天,找到一个视野不错的角落,两人蹲下身,从怀里揣出一包酱油瓜子就开始嗑。

“我说老张,你想这回是小姐赢还是那小兔崽子赢?”

“这还用说!”老张一呸,吐掉个瓜子壳儿。“当然是小姐啦。这几个月来,那阴阳怪气的小子有哪一次不是被小姐整治得彻底躺平?”他不会同情的,谁教那小子老爱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