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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塞外(下)



        这时我有点想要哭了,他见状马上说:“我又说错话了吗?宁儿,不要哭啊!”

        我认真不哭,说:“胤祥,如果我说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你会怎么看我?”

        他吃惊地看着我,说:“你,你说真的吗?你真的有点喜欢我了?”

        我低下头不说话。

        他环抱着我的肩膀,下巴靠着我的额头说:“你不要责备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宁儿,爱情不需要说什么对不起,也不需要说什么先后次序,你如果硬是这么想,只会自己痛苦,身边的人也会很痛苦。”

        我意外他居然会说出德妃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我抬起头震惊的看着他。

        他笑着说:“这些是有一次下了朝去给额娘(德妃)请安,她单独跟我说的,她鼓励我让我耐心地等,不要给你压力,让我给你充分的时间。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一直坚持这样做。”

        我说:“胤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我知道一直这样对你,你心里会很难受……”

        他用手指点住我的唇,说:“你错了,我不会难受。从你跟我喝了交杯酒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一直还有机会,只要维持着这种关系,我就很有信心地等下去。”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就没有再说话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到了蒙古翁牛特部已经接近大半个月,康熙和同行的阿哥、大臣们每天都会见该部的亲贵。一天我在营帐里收拾着东西,诺林进来和我说:“福晋,皇上邀您到大帐晋见。”

        我整理了一下装束就跟着诺林到了大帐,看到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有一位蒙古王爷想康熙说:“皇上,想不到您还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公主,您带着她出行,看来是要为她寻找合适的夫婿吧?”

        胤祥的脸顿时不好看!康熙笑着说:“毕里哀达赍,你误会了,她不是朕的女儿,是朕的媳妇,也就是十三阿哥的嫡福晋。不过,朕真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

        那位王爷的脸也即时有点苍白,不好意思地看向胤祥,说:“请十三阿哥恕罪啊!”

        胤祥勉强地笑着说:“王爷客气了,胤祥绝对没有放在心上。”

        还说没有,我刚才看到你都拧紧了拳头了。

        我走到康熙前给他请了安,他笑着让我跟胤祥坐在一起。

        这个时候,太子说话了:“皇阿玛,今天这么热闹,我们不如看看歌舞吧,我想她应该准备好了。”

        康熙点头说:“嗯,应该是差不多了,开始吧!”

        太子口中的“她”是谁啊?

        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穿着蒙古服装的女子走了进来,乐声响起,她们也随即舞动了起来,中间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更是美丽动人,帐里的男子都对她投以仰慕的眼光,等一下,怎么连胤祥也这样!我从来没看过他笑成这个样子,当他看到我有点生气地看向他时  ,他笑得更灿烂了,说:“宁儿,你说她美吗?跳得好看吗?”

        我你努力地压抑着怒火,说:“美!当然美啊!美到连我们十三阿哥的嘴都快笑得裂开了。”

        他收起了笑容,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又笑了起来,而且那种笑简直让我发毛。

        我不再理他,继续看她们跳舞,不过,不可否认,那个女子的确很美。

        舞蹈完了之后,她慢慢地走上前,看到一旁的胤祥便笑着向他点头,而胤祥呢当然也回以灿烂一笑。我只知道我心里有点酸了。当那个女子看到胤祥旁边的我也同样甜甜地笑了,我倒是有点意外,不过,我知道我应该保持冷静,于是也对她微微笑了。

        她走上前给康熙行礼了。

        “玉瑶给皇阿玛请安!”红衣女子向康熙福了福身。

        什么?她是康熙的女儿?怪不得啊,我好像也没见过康熙的女儿吧。糟了,我刚刚还误会胤祥了,他还知道我吃醋了,怎么办,真丢脸!

        康熙说:“毕里哀达赍,觉得朕这个女儿怎么样?”

        那个王爷站起来,恭敬地说:“回皇上,八公主容貌出众,举止大方得体,连跳舞都那么出色,如果哪位男子能娶到她还真是有福了。”

        原来她是八公主,是康熙第十三个女儿①,也就是与胤祥同母的妹妹之一。这位大叔,你怎么每个人都说好啊,看来你的目的不小啊!

        康熙笑着说:“那你就有福了,朕决定把玉瑶指婚给你的次子仓津。”

        毕里哀达赍马上跪下谢恩,跟他一起跪下的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和玉瑶。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的儿子仓津了。我不禁有点感叹,不知道玉瑶喜不喜欢这个仓津呢?要是不喜欢,她这辈子留在翁牛特部就要受苦了。不知道胤祥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我转过头看着他,他的表情有点无奈,看着他望向自己妹妹的眼神,我也跟着不开心。

        宴席散了以后,胤祥和我一起回去营帐,雅晴去了帮我们准备膳食,这时就只有我们俩在帐里面了。他笑着和我说:“宁儿,你刚刚是不是在吃玉瑶的醋啊?”

        我打算死命装糊涂,说:“我哪有?她是你妹妹,我吃她的醋干什么?”

        他把我转过去面向他,说:“还说谎?你一开始就不知道她是我妹妹,那我问你,你如果事先知道了,那你说说我另一个亲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你另一个妹妹是十公主,在所有的皇女里面排行第十五。我怎么会知道她的闺名。

        我低下头小声地说:“吃醋又怎么了,谁叫你刚刚看得那么开心!”

        他看我这个样子,也低下头说:“你刚刚自言自语说什么啊?我听不见。再说一遍!”

        我说:“我已经说了,不会再说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说了我不是吃醋,你放过我吧!你妹妹要成亲了,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他放开了我,听到我这么说就真的开始有点不开心,然后慢慢和我说:“玉瑶今年二十了,皇阿玛已经格外开恩让她活到这么大才让她出嫁,不过,要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我真的很担心。额娘生前最担心她和玉琪了。”

        我扶着他的肩膀,说:“胤祥,别这样。我相信皇阿玛一定是怕玉瑶不适应,所以才把她抚养得这么大才让她出嫁的。这样一来,玉瑶又可以明白自己阿玛的苦心,另一方面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看事情应该更加通透。她是你的妹妹,你要相信她的能力!”

        他看着我,疑惑地说:“你说玉瑶喜欢那个仓津吗?我真的很怕那个仓津会对她不好。”

        我笑着和她说:“你先不要担心,不如我去看看玉瑶,探探她的口风。”

        他笑着点头了。

        于是我就去了玉瑶的营帐,她看到我之后非常开心,拉着我坐下说话。

        她说:“嫂子,本来应该早一点给您请安的。不过,我一直在宫里,皇阿玛看得也很严,所以没办法出宫看您和十三哥。”

        我笑着说:“怎么说这话了,其实应该是我去看你和玉琪妹妹才对,只是一直以来实在太忙了,我还要请求你原谅呢!”

        她说:“嫂子,您别这么说了,我看得出来哥哥很喜欢你,有一次我们姐妹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她还在我们面前提起你的好,我一直就想看看你,今天看到之后才知道,原来你长得这么美!”

        我说:“玉瑶,虽然你还比我大一岁,不过,既然你叫我一声嫂子,我就觉得我有义务问问你。你喜欢那个仓津吗?虽然皇阿玛的旨意已下,不过,你哥哥很担心你日后会过得不好,所以特地让我来听听你的想法。”

        玉瑶低下了头,害羞着说:“本来,我也不愿去管谁会是我未来的额驸,跟着皇阿玛来这里,我就已经知道我今年一定要嫁人了。可是,就在我刚来到的时候,我就为刚刚的宴席准备着。我怕跳错舞,所以就在自己的营帐外面挑了块没什么人的空地跳了起来。我差不多跳完的时候我就见到一个陌生的蒙古人站在我面前,当时我吓了一跳,差点就摔倒了,他连忙把我抱起来,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仓津,我未来的额驸。”

        这天底下的姻缘看来真的是注定的,两个相隔这么远的人居然还可以这么巧妙和浪漫地走在一起。我笑着和她说:“看来我和你哥哥是白操心了,你看起来很满意这桩婚事啊!”

        她继续害羞地说:“嫂子,你就回去和哥哥说,不用担心我!”

        看她甜到这个样子,我也替她高兴!

        离开了玉瑶的营帐,准备回去跟胤祥报告好消息。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发觉有两个蒙古人和大阿哥胤褆在说悄悄话,看样子好像还不想让人听见。

        我和诺林一直跟着他们走,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他们终于停下了,我跟诺林说:“你先回去报告十三爷这里的情况,我在这里看着,让他来这里跟我会合。”

        诺林领命去了。

        【注①:康熙的子女众多,共有三十五名皇子,二十名皇女和一名养女。皇子方面,在《玉牒》中,对夭殇的皇子不作排行,只对成年的皇子进行排行。例如大阿哥胤褆其实是康熙第五个出生的儿子,但是因为前面出生的儿子已经夭殇,所以胤褆在众多皇子中就为最年长的阿哥,在《玉牒》中,他是第一子。同样,如四阿哥胤禛,他是康熙第十一个出生的儿子,但是在《玉牒》中就排行第四,是第四子。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如六阿哥胤祚、十一阿哥胤禌、十八阿哥胤祄和十九阿哥胤禝,他们几个未成年之前已经夭殇,但是当时他们的名字已经录入了《玉牒》,于是虽然他们没有成年,但是在《玉牒》里依然有他们的排行。

        而在皇女方面,与皇子稍有不同。在《玉牒》里,所有的皇女无论夭殇或成年都有排序。如本文的八公主,所谓“八”,意思是她在成年皇女中排行第八,但是在所有的皇女即所有成年和已经夭殇的皇女中,她排行第十三,故在《玉牒》中她就是排行第十三,所以她就是八公主,第十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