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武侠修真 > 清穿之乐儿 > 20 探子

20 探子



        琳琅逃跑般窜回了自己院子,关上院门  、关上房门、拉开帐子、掀起被子、带着鞋上了床、蒙上头。

        她不想去想任何事情,可是脑海中往事去不停翻动,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好像昨天才发生。她不想去想她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小镇,不想是她的大意毁了现代的家,不想老爸为保护老妈与而失去生命,不想老妈在烟雾中为她挡住致命的木棍。想起她就想去死,可是死了也没有忘记这些。

        也不想来到古代后父亲的宠爱、母亲的骄纵。不想一家四口的快乐日子,不想初见康熙时父亲的无奈、母亲的愤恨与幽怨、她自己的恐惧。这些情感把她推进仇恨的深渊,她知道有了仇恨就不会有幸福。

        琳琅也不想想起四岁时她跪在雪地几个时辰求绝世的剑客收她为徒,结果看到父亲灰白的脸色、母亲颤抖的嘴唇,哥哥倔强的眼神。

        她想忘记她刻意接近飞雪和紫衣,使友情掺入利用的成分,每当她们表示完全信任她的时候她自己都无地自容。还有她对青烟她们也存了利用的心,带小菊进宫也是有目的。

        想把脑海里的东西都删去,曾经她的心也萌动过。当那个江南男孩给被师傅罚去后山的她送来他的棉被和晚饭,并温温地对她说:“乐儿长大了去江南吧,那里不冷。我天生不能习高深的武学,几天后就要离开,我会在江南等乐儿。”她曾偷偷目送那个江南男孩离开,看着他频频回首却不敢让他看到她,当时她也是流了泪。

        十三阿哥与唐纬一样的容貌对她来说是安慰也是噩梦,相同的容貌给她带来了震撼和情不自禁。她无法分辨十三阿哥给与的关怀是真是假,这关怀让她心悸,今日有快乐,明天是不是就有了欺骗。

        琳琅不愿意面对十阿哥的坦诚,他送来了美食,他有像唐纬看她的溺爱眼神,他还有忐忑中渴求她回报。她是一个自己都没有欢乐的人,怎么能给别人带来欢乐?

        她康熙让她父亲去做的事情,也知道为了这些父亲与母亲的争吵,这些都告诉她:在京城不应该快乐。可是今天十三阿哥的那句话‘人都是自己在找快乐,所以有快乐就尽情地享受,如果别人能给你快乐,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把她吓到了,她也矛盾了。她还有资格寻求真正的快乐么?可是她更不想在快乐中沉沦,在快乐中迷失自己,甚至是被人利用。

        “格格,格格,你让奴婢进去给你宽衣后再安寝,格格。”小菊手足无措,耳朵贴着门缝,希望能听到动静,她更希望主子能让她进去。可惜她说了什么,琳琅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蜷在床上,封闭了自己,早就对外界没有了感觉。

        小菊等了半天没有一响声,心里就怕了,擦了擦眼泪,招手让来儿过来,吩咐她仔细听房里的动静,自己跑向福晋的院子。青儿大老远就看到小菊跑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也有点烦恼。今天四贝勒爷到福晋房里,两人正逗着弘晖阿哥玩,福晋很高兴,笑得很幸福,青儿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福晋这样的笑容了,她也知道这是爷来的原因,虽然福晋表面不在意爷是否来,可是青儿自小就跟福晋,自然了解福晋是个隐忍的人,也是很在意爷。今天真是难得的好日子,她不会然人来打扰他们。

        “小菊,不好好侍候柔萱格格,怎么到这边来了?”青儿装着没有看到小菊狼狈样子,出来把她堵在院门外。

        “青儿姐姐,小菊想求见福晋,我家格格今天和十三爷出门回来不高兴了,现在在房里不出来也不让我们进去,我们都很担心,想请福晋去看看。”小菊看着青儿没有清淡的神色,说话声越来越低,头也低下来。

        青儿听到小菊说‘我家格格’时就不高兴,一个格格难道能比得上堂堂的福晋,她家格格不高兴就要我家福晋去劝解,真不知道高低!可是她一向心气平和,没有表现出来,“小菊,格格还小,小孩心性罢了,你们不要跟着闹,好好劝你们家格格,不要无事生事,小事变大事。我家福晋有事情,再说福晋也不是谁都能见的,回去吧,好好照顾你家格格。”说完就转身进了院子,小菊抓着手里的手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张了几次嘴想叫住青儿,可是还是没敢,慢慢转身,又跑回去了。

        “房里有动静了么?”小菊冲进了院子就问来儿,来儿只是摇了摇头,神色也不好看。“那可怎么办啊?”

        “不用太着急了,可能一会格格就好了,格格还小。”来儿比小菊要大,虽然她不是琳琅的贴身侍女,可是毕竟是四福晋送过来的,此时就显出了冷静很沉着,她眼睛细长,像仕女画中仕女的眼睛那么柔美,眉毛却不是弯弯、细细的,而是微微上挑的,与她眼睛相比,有点粗了,稍瘦的瓜子脸,高高的鼻子,嘴唇有点干,线条也不柔和。此时她抬头望着房门,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她身上的没有了一往的温顺、羞涩。

        小菊慢慢等着,可惜等到天黑,房中也没有任何动静,小菊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又要去找福晋。

        “不要去找福晋了,我们去找四贝勒爷吧,我听说福晋今天不舒服。”来儿提醒小菊,小菊不住点头,又向书房跑去。

        四阿哥身旁的太监就是个人精,关于琳琅四贝勒什么也没说,可是让他为这个格格做的事情却不少,一听是柔萱格格出事情了,马上就带小菊进来了。

        “爷,我家格格出……”她话还没有说完四贝勒就甩袖走了,她忙跟上。

        四阿哥是怒气冲冲杀过来的,他现在就想把琳琅给掐死,就没有一天能安宁下来,简直就是一个麻烦精,一定要好好教训了。

        “参见爷,爷怎么也过来了?”四阿哥走后青儿就向四福晋表明了情况,四福晋一听挺担心琳琅,可是也不能怪罪青儿,就急急忙忙赶过来。见四阿哥也来了,四福晋先行礼,而后眼角扫了一下小菊,小菊忙低下头,不敢多说话。

        “她怎么样,又想闹什么,这府里有没有一天安宁了!”话语中带了对福晋管理不力的意思,四福晋脸色一遍,竟跪下了,“都是妾身治家无方,请爷息怒。”“起来吧,是她太能闹了,”边说边把福晋扶起,“她怎么了?”

        四贝勒动作算数亲密了,四福晋脸微红,眼也微红,“妾身也不清楚,一直不开门。”

        “哼,无法无天了她,去把门弄开。”四贝勒头顶都要冒烟了,没见过这么能折腾又不知礼仪为何物的人,竟把主人关门外。

        “格格起来了,有动静了。”来儿突然大声叫了一句,四贝勒顿住了脚步,疑惑地看了看来儿。

        门吱呀呀开了,“谁想进,请进,”琳琅开了门就转身进去了,众人都没有看清她的样子。“你先回去,弘晖今晚就留在你房。”四福晋听到这句话激动地差点跪下,“谢,爷。”声音都发抖了。

        “你这是想做什么?成何体统?”四贝勒的声音很大,眼睛冒火。

        “四贝勒想大庭广众下教训我?”琳琅也不示弱,四贝勒伸手指了指她,却没有说出话,快步进房。

        “你……”他想让她好好知道什么是礼仪,什么是体统,可是看到她的样子,舌头有点不听使唤。苍白的小脸上有点不正常的殷红色,辫子有点散乱,一向充满嘲弄、讽刺的眼神现在散乱了,灯光下她的身形小而单薄。

        “你这是怎么了?”想训她,可是心里不知是那根弦动了一下,语气不由变温和了。“给你们逼的,”琳琅瞪着他,“都是你们逼的,是你们,你们都不是好人。”琳琅早就没了理智可言,她只想发泄自己的愤怒。

        放肆的语言,恶狠狠的眼神又让四贝勒的火起来了。

        “都是你们,我本来生活地好好的,都是你们,是你们老早就毁了我家,毁了我爹,毁了我娘,毁了我,还有我哥哥。你们无耻。”一套茶具从桌上被扫下来,清脆声后,部分碎屑溅到四阿哥的袍子摆下。她也趴到桌上,又慢慢滑到地板上。

        四贝勒皱着眉看着这个不像孩子的孩子,也许此时她最像个孩子,脆弱、无助、实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让丫头收拾一下,吃点东西,明天我让十三弟来陪你说说话。”知道现在是知道套话的最佳时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如此逼迫一个孩子,虽然他不是个君子,也不清高,可是也不能忍心再问下去。

        “我不要见他,我谁也不见。”一番好意,她却是完全不领情,像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

        “你不是看十三弟顺眼一点么?现在又怎么了?”真是挑战他的忍耐性,四贝勒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就不想见他,谁也不想见。”她已经没有和他争辩、争风的力气,声音有点断续。“病了?”问了一句,趴在地上的人却不再说话了,走过去,弯下身,发现人已经昏迷过去了,想叫人,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自己动手把她抱起,体重出乎意料的轻。

        没有请太医,四阿哥悄然离开前仅仅吩咐小菊要好好照顾琳琅。

        深夜,四阿哥在书房密室静静地坐着看书,好似的等人,他半斜在椅子上,神情轻松甚至有点自得。眼神依然犀利,却多了几分好似计谋得逞后满足的笑意。室内很温暖,他穿着白色的长衫,长辫从椅靠上垂下来,悠然、适意。

        太监轻轻在他耳边说道:“爷,人到了!”

        宽大的黑色斗篷裹住了来人,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可是斗篷中的主人却是风情中的高手,缓缓抬起手臂,露出纤纤十指,手指细长匀称,肤若凝脂,却比凝脂多了几分诱人的香味,多一分白则不够鲜活,少一分白则不够清雅,唯一不足的恐怕就是指甲短小,没有细细微尖的甲尖。

        等着那双柔美的小手解开斗篷,可是两只手心叠在一起相互轻轻转动,不去解开那碍眼的黑斗篷。

        “怎么了?这么喜欢这斗篷?”四阿哥站起身,微笑着放下书走过来,斗篷下红唇上扬,“等着爷给奴家解开,奴家可是很久都没有见到爷了。”黏黏的南方语调。

        “刚见过,”四贝勒伸手拉开斗篷上面的带子

        “爷,那也算是见过了么?”如蛇般一拧身子,四阿哥已经是温玉满怀了,斗篷还没有解开,人又特意低下头不让看到容貌,惹得人心痒痒的。

        “爷不是过来了?”右手抓住斗篷手腕一使力,同时放在香肩上左手使劲一斜推,斗篷瞬间落下,粉红色的人影趁机旋转身躯,一头青丝也借机散开,人如一片叶子般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爷,你弄痛奴家了,”抬头、眯眼、撅起小嘴,百媚顿生,活生生的一个尤物。但是……但是,娇嫩的面容出现是灯光下,赫然是,赫然是平时沉默寡言的来儿。

        “那爷就好好疼你,”四阿哥欺身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