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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好吧。”他耸耸肩。“我派人送你回去。”

至于那叫人心痒难搔的答案,只有日后再来慢慢打探了。

花府之前徘徊着一名焦躁不安的男子,夜已深沉,他要等的人却还没有回来,令他越等越煎熬,越来越心烦。

终于,一辆马车缓缓驶近花府,不等车夫掀开轿帘,弄晚自己走了出来,礼貌的向车夫道谢之后,目送他离开。

她转身要叩大门,黑暗中却窜出一个人影,她整个人被一具高大强健的身躯紧紧的钳制住,丝毫没有动弹的空间。

“你到那家伙的住处去了?”霍东潜拧着眉心,愤怒在燃烧着他。

三王爷龙天阔的风流惆傥是有名的,弄晚也不是不晓人事的小丫头了,两个成熟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事,他光用想象就快疯了。

弄晚压抑住惊呼的本能,看清楚钳制她的男人是霍东潜之后,顿时感到五味杂陈。

他不是有了李碧纱了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等她?

可能吗?他跟她一样,还在乎着彼此?

“说!你们做了什么?快说!”他毫无理性的逼问她。

一想到他们可能激发的情欲,他就觉得不能忍耐,追根究底,他根本不能忍受别的男人碰他碰过的女人!

弄晚扬起眉梢,冷淡的说:“霍将军,我是你休掉的女人,你凭什么管我和什么男人来往?”

“他不会对你真心的!”霍东潜暴跳如雷的喊。

她居然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她的心已经完全靠到龙天阔那里去了吗?想必权衡之下,她已经不要将军夫人的身份,决定要当个王妃了。

虚荣!真是虚荣!

他后悔休了她,非常非常后悔,是他错误的决定导致让别的男人有机可趁,他更加懊恼的是让她撞见他和李碧纱在一起的亲密画面,虽然他问心无愧,但又怎么知道她不会误会呢?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霍将军费心。”弄晚的语气更加生疏。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与他针锋相对,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脱口而出的老是一些口是心非的场面话。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准你跟那家伙来往!”重要的是,他根本到现在还当她是他的妻子!“霍将军,请你不要再说这些好笑的梦话,我不可能听你的,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抓住小女子很唐突、很失礼吗?”

“你——”

她是不是非要这么牙尖嘴利的与他说话?那个在被窝里依偎着他撒娇、赖在他怀中不肯起床的温顺可人儿到哪里去了?

“霍将军,请你放开我,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的娇容确实显露出疲态,但一句话又引得他妒火中烧,她和龙天阔做了什么这么累?

蓦然间,他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借着霸道的吸吮来发泄他嫉妒的情绪,他牢牢的捧住她挣扎的脸,吻得忘我、吻得热情也吻得激烈。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弄晚的理智抵挡不住他的唇舌攻势,多久没碰触到他的唇了?她承认自己想念他的吻,疯狂的想念……

热吻许久之后,她终于想起现实的状况。

他们在做什么?没有夫妻关系的他们吻得如此激烈算什么?他又是以什么心情强吻她的?吻她之前,他是否也同样吻过李碧纱了?

想到这里,她奋力推开他朝大门奔去,他没有追上来,但她强烈的心跳直到她到府里还犹自跳个不停。

她火速往房里走去,不愿被下人看到自己这副可怜兮兮的落魄样子,当咸咸的泪水滑落到她的唇瓣时,她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难过的在掉眼泪。

“怎么了?”花磊劲正好经过回廊,看见神情有异又满脸泪痕的她,他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她手臂。

“磊弟!”她立即抱住他痛哭失声。

花磊劲虽然惊诧,但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脊,做无言的安慰。

只有他明白,休妻这件事对弄晚的伤害有多大,表面开朗的她,已经很受伤。

花劲磊带着要死不活的弄晚来到管宣棠的赌场,放眼望去都是大小赌徒,无论何时来这里,气氛总是热烈高昂。

“尽量玩,赢的算你的,输的算我的,玩多大都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花劲磊大方的宣布。管宣棠和骆无峻交换了一个视线——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爱他姐姐啦?

“真的?”弄晚也不敢相信一向最反对她进赌场的弟弟会对她说这种话。

花劲磊点点头,加强语气,“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他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弄晚,弄晚开开心心捧着银子下注去了。

“怎么回事?”弄晚一走,管宣棠立即问。

花劲磊蹙着眉心,视线落在前方的弄晚身上。“说来话长。”

那晚弄晚不寻常的表现让他觉得不对劲,问过霍嬉游之后,他才知道他老姐出现了实力坚强的情敌,难怪那晚她会哭得那么难过。

“劲磊,往意到没?你姐姐玩得并不起劲,我去吩咐庄家让她多羸些。”管宣棠笑着离开。

有了管宣棠的护航,弄晚自然是大获全胜。

她把赢来的赌金吩咐赌场的跑腿杂役去买了许多新鲜鱼肉和时蔬回来,亲自在赌场后头的厨房烹煮了一桌子佳肴,在中庭的凉亭里和三个大男孩边欣赏夜色边喝酒聊天。

“日前马镖师押镖到贯县,路经楚家堡下的峡谷,不意狂风乱扫又骤下一场暴雨,一行人被困在山谷里无法进退,干粮都吃尽了,原以为死定了,谁知道楚家堡的人竟会出手相救,死里逃生,连见多识广的马镖师也感到意外。”

骆无峻谈起走镖之事,立刻吸引了弄晚的注意力。

管宣棠点点头,“楚家堡亦正亦邪,确实叫人难以捉摸,方圆百里之内,甚至没人敢接近楚家堡。”

弄晚专注的听着,楚家堡被他们形容得如此诡谲危险,她倒是不那么认为。

如果楚家堡里头都是坏人,那么那天她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的回到霍将军府?楚家堡的人顶多是狂放不羁一点而已,她可不觉得他们是不讲道理的野蛮之徒。

她想到那天楚踏鸿的神色,他分明有事隐瞒着她。

既然为了这件事都已经弄得如此下场,她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再上楚家堡一趟呢?

虽然嬉游说她放弃,不想再找那个人了,可是她总觉得不甘心,反正现在她是自由之身,少了身份的羁绊,要做什么都方便,没什么人或事可以约束她了。

“姐,你最好别再打楚家堡的主意。”花劲磊皱着眉头警告,很明白弄晚眼中乍然出现的光芒代表着什么,她又想冒险了。

虽然他至今仍不知道弄晚对楚家堡究竟有何种情结,但满城的谣言还未止,他们的爹又还在气头上,他不希望再给好事者制造事端的借口。

弄晚瞪大眼睛,劲磊怎么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她睁眼说瞎话的否认。

“没有最好。”虽然他根本不信。

弄晚再度夜潜楚家堡,而且她觉得自己变聪明了,穿上男装的她,心想着就算再被逮到也不怕自己花家千金的身份曝光了,穿着男装的她可以死赖活赖的否决自己的女儿身。

反正她过去跟着朱老板在南北商旅之时也常这么做,男装对她而言驾轻就熟,没有问题的。

她蹑手蹑脚的在楚家堡周围徘徊,比上次更加仔细观察地形,研拟着上回那数百名手持火炬的汉子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这样或许可以推敲出入堡的洞口究竟在哪里?

好奇怪,她耳朵听到潺潺流水的声音,却不知水从何来,又听到踏踏的马蹄声,也不知道马蹄声是从何而来的……

蓦然间她瞪大了眼睛,前方真的出现了一匹马。

一名风尘仆仆的白衣男子乘骑着白驹而来,那匹通体纯白的非凡骏马是她此生见过最俊美的马,马上的人——

弄晚的眼睛越瞪越大,那个人……那个人……楚踏鸿!跟嬉游所形容的楚踏鸿长得一模一样,他拉住缰绳,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丢向天空,火花瞬间在天空散开,恍如铜墙铁壁的楚家堡外围居然缓缓降下一道吊桥通道。

弄晚恍然大悟,原来有暗号才可以进入楚家堡,难怪她怎么找都找不到漏洞了。

马与马主即将进入通往楚家堡的吊桥通道,她眼见机不可失,来人就是她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人,连忙向前拦阻,却踩到一块石头滑倒了。

“老天!”白衣男子连忙拉住缰绳,怕不长眼的马蹄将人给踩死。

“小兄弟,你有没有怎么样?有受伤吗?”白衣男子翻身下马,扶起弄晚关心的问。

弄晚激赏的看着他,果然和嬉游形容的一样温文有礼,和那个楚堡主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别担心,我没有受伤。”弄晚看着他,眼里隐隐跳动着兴奋。“你也是楚踏鸿吗?”

白衣男子显然很惊诧。“姑娘为何如此问?”

确实没错啦,这个时候他也可以叫做楚踏鸿,只是这位姑娘素未谋面,她是谁呢?

“你跟我一位朋友口中所形容的楚踏鸿长得好像。”弄晚端详着他俊朗的五官。“难怪她会为你害相思病,自从你在禅寺前救了她之后,她就一直记挂着你,想再见你一面。”

“相思病?”白衣男子困扰的说:“小兄弟,不瞒你说,我是……我是女人。”

“你是女人?!”弄晚惊呼一声,秀丽的眉毛疑惑的高高扬起,眼睁睁看着对方摘掉帽子,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披泻而下,弄晚一阵头皮发麻,她颓然又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