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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布紫阳脸色铁青,僵硬的打开双臂,面向百里雪朔。

“把你的女人拉开,别惹我生气!”

“她是你老姊,你自己想办法。”身为京畿最有名的红顶商人,百里雪朔却拿他自己的娘子完全没皮条。

他才不敢去拉,这会儿不让她淹大水,换家里淹水,划不来。

“你好没良心……呜……呜……一出去就好多年……也不曾捎个信回来,害我好想你知道吗?”捶捶捶……很用力、很死命的捶,就怕被捶的“猪肉”不知道痛。

不过,这些话听在别人耳中,总有那么些暧昧,姊弟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臭女人,你胆敢再捶一次……”布紫阳毫不客气的抓住布小春捶到会令人吐血的拳头,蛇信伸了出来。

她终于抬起泪眼汪汪却跟布紫阳一模一样的脸来。“你还敢跟我大小声,这几年你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还以为你自己挖洞钻进去闷死了。”

陶步荷越听越惊奇。这是正常人家姊弟该有的对话吗?

百里雪朔看见她难以掩饰的惊讶,不禁微笑。

“瞧,他们长得很像吧,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个性上也是半斤八两,姑娘切莫见怪。”

男子斯文尔雅,让人心生好感,陶步荷大方的回了礼。“怎么会呢,天伦之乐……不管如何总是叫人看了羡慕。”

只是布紫阳跟布小春这一站,整个甲板上的人几乎全部靠拢了过来。

一个天下无双的美人就已经很惊世骇俗了,一对,眼珠子不够用了!

“你还要趴到什么时候?百里雪朔,把你的女人拎回去!”布紫阳压抑又压抑的火山喷火了,他把布小春推得老远,还一脸恶心的看着被弄脏的新袍子,一巴掌眼看就要赏过去……

百里雪朔跟陶步荷两人同步,一个捞回妻子,一个挡住要行凶的手。

“对不起,家教不严!”百里雪朔道歉,知道这妻舅的忍耐已经到了顶端。

“这个不要紧,擦擦就好。”陶步荷眼看布紫阳快要“暴走”,上前用帕子替他把胸口的泪渍拭了拭。“你看,没事了。”

布紫阳扭曲的五官在盯著陶步荷的脑勺半晌后,线条温软了下来。“哼!”

这算没事了吗?

布小春跟百里雪朔算开了眼界。

“喂,来见一下我姊夫跟姊……姊。”布紫阳有些别扭。

从小的遭遇让他跟小春一直有著那时间也难以磨除的距离,尽管他碰到的灾难跟这祸水似的姊姊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他就是很坏心的把一切都归罪于她。

这样的耍赖或者别人无法明白,可是除了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唯一的亲人相处。

这种情况不晓得有没有改变的一天,但是他心里就是很清晰的明白小春这笨蛋会永远让他吃定,还吃得死死的,或者也是因为疼惜他吧。

陶步荷敛了礼,书香世家的气质一览无遗。

布小春终于把自始至终只看见弟弟的眸子转到她身上,沾了水的眼睛清清亮亮的,即便已经是妇人的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夺人心魂。

她踏上前,几乎是连毛细孔也没漏的把陶步荷打量个透。

“弟妹,对吧?我可以叫你弟妹吗?老公,我终于要有弟妹……老爹,我们布家终于要有后了……”布小春一开口就没句话是完整的,情绪激动可见一斑。

“语无伦次,乱七八糟。”布紫阳低喃。

“她看到你太兴奋,我在马车上已经吃足了苦头。”百里雪朔苦笑,一路上听著妻子嘴里念著,梦里想著的都是弟弟,他这碗醋吃得真是辛酸。

没听到男人们的窃窃私语,陶步荷又羞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挥手。“我们还不到那个地步。”

“哦,那到哪里了?”布小春好奇心旺盛,逮到话柄哪肯放过,跟刚才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有如天壤之别。

“这不就要你到她家提亲去了,你问什么问,我当年可也没追著你问你跟后面那个男人一天上几次床!”石破天惊,布紫阳阻断布小春的追问,用目光宰杀自己的姊姊。

布小春先是愕然,继而满面通红,这一红如牡丹花绽放,美丽得叫人腿软。

原来这两姊弟让人腿软是一种遗传。

“老公!”她不依的叫。

“时间还多得很,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百里雪朔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很快的安抚了妻子,也让罚站许久的四个人有了坐下来喘息的机会。

由于陶家的情况特殊,于是两个男人商量后决定,边走边看。

是的,边走边看。

陶向渊身系牢狱,一切都不明朗,即便他们大张旗鼓的上门提亲,家里没有主事的人也没有用。

“要知道陶向渊的死活不难,我的人会负责这件事。”即便魔教的势力式微,他仍有千百种法子可以探听出陶向渊的下落来。

百里雪朔点头,露出算计的微笑。“我相信要把人弄出来对你来说也不难。”

“哼,都推给我,这趟路你就准备当闲人吗?”两个男人安静不到半晌,火花又四射。

没办法,这陈年旧谷子事说来,两人的老鼠冤还不都因为布小春!

“我是让贤,邀功的事情要都我替你干了,你拿什么脸去提亲?”

“好,”布紫阳咬牙,“算你狠!”

“不客气,谁叫咱们关系匪浅。”再喝口茶,这普洱真不错。


“这事办完,带著你那啰哩巴唆的妻子有多远滚多远。”

“小春说还要参加你的婚礼,我想,依照她的性子你也知道,也许她会等到亲眼看见你生子才肯离开。”

布紫阳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百里雪朔却在心里笑了个天翻地覆。

能整到这老没把姊姊放在眼里的布紫阳,算是替妻子出了口恶气!

两人刀光剑影的来来去去,布紫阳算是小输一回了。

这一夜,船在通州泊下。

白天凄冷的天气一到晚上,把码头上干活的工人都赶进了酒馆客栈,靠著运河讨生活的小屋到处灯火通明,由船上看下去像条闪烁不明的火龙。

正准备回船舱休息的布紫阳,听见重物坠地的声响。

他凛然,立即吹灭手上的灯火。

屏息站在黑夜的甲板上,数个黑衣人分别由不同的地方出现包围了他。

布紫阳不畏不惧,剪著手神态自若。

“哪里来的小贼?居然摸到我布某人头上来,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哼哼,好久没杀人是有点手痒了。”他环顾,语气如同谈论天气那般自在,可目光像刀子割人,让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阵不舒服。

带头的黑衣人在暗夜里只露出一双目光,他听完布紫阳的话,喉咙像是咽下什么,那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非常的明显。

“口气这般大,那就让大爷我瞧瞧你的武功是不是还在!”

什么意思?布紫阳没能细想,刀锋已经劈了过来。

他就算不当魔教教主可他一身功夫也没有放下,不管黑衣人刀势多么凌厉,还是游刃有余的躲开了那人的刀法。

这种打法,要是当年的他才不会如此拖泥带水,早一招杀了干脆。

不杀人,实在是因为陶步荷每天耳提面命的唠叨,什么人命珍贵、什么人命都是该被尊重的,为了不让她哭,他只好答应妥协。

走了数招后他发现黑衣人没有取他性命的意图,他两指胼伸缴了对方的刀,叮的一声,那把削铁如泥的大刀落了地,刀口上有整整齐齐仿彿被利刃剪扁的痕迹。

围观的黑衣人见状,有志一同的丢了携带的武器,单膝跪下,就连带头的人也在跪下的行列中。

布紫阳冷哂,毫不领情。

众人看他不为所动,纷纷解开蒙面的黑巾露出真面目。

“教主!”

这一番打斗,把负责船只安全的左右护法还有其他人都给引了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大表惊讶。

布紫阳厌恶的挥手。“我又还没死,跪什么跪!起来!”

带领的黑衣人竟是布紫阳在魔教时的刑法堂堂主。

当年魔教被一举歼灭,仓卒之间许多人流离分散了,他们一直在等,等著布紫阳回来登高一呼,重整大教,可是多少年过去,莫名其妙被灭绝的魔教只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小角色蒙骗混吃,他们的教主到哪儿去了?

妄想复教的人每天都在想,千辛万苦的打听,却都如石沉大海,好不容易探听到消息,一整批人半个月前就守在通州,没想到真的是教主本尊。

他们差点想抱教主的大腿了。

“请教主带我们恢复魔教光荣,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十几个男人喊出来的声音有多响亮,连酒鬼也被吵醒了。

“走!别来吵我!”这些人哪根筋坏了,他有说要重掌魔教吗?吃饱闲闲不会回老家耕地种菜喔。

“教主,请你不要抛下我们!”一群弃婴还在哀哀叫。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我对教主的位置没兴趣,或者你们谁喜欢谁就去坐,别来找我。”布紫阳撂了话。

“教主,众家弟兄需要你来领导,让我们把那些白道杀个干净吧,重振我们魔教的雄风。”

“来人,把这些听不懂人话的丢进海里,让他们脑袋清醒清醒!”浪费他睡觉的时间,这些人……

“教主饶命!”

布紫阳烦透了,转身就走,却在回头的同时看见一直倚在木梯子下方的陶步荷。

他在心里狠咒了声,大步向前,不过,陶步荷显然并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一见布紫阳抢步过来,她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