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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似印讶异地看着那两块似乎本来就应该接合在一起的玉,不知他是从哪弄来这么一块刚好能和她的王连接在一起的玉。

段凌波将两块玉塞进她的手中,再将她按回他的胸前,“你再听听,它的声音还是很空旷吗?”

哗然喧嚣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掠过,她听见更空洞的心音,那种反而失去了稳定,好似某种东西正在急急流失的声音。他的胸膛就像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天空,无边无际,所有的声音都是那么地空旷。

她神色复杂她望着他的眼瞳,“你究竟想说什么?”她一点也不喜欢那种声音,她也不愿见到他眼底那种隐隐的寂寞。

段凌波安静地开口,“我需要你。”

似印的心漏跳了半拍,耳间嗡嗡的风声,让她几乎以为自他口中说出的话只是错觉。

“我需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段凌波执起她的手,“因为,我的心在呼唤你。”

似印的气息紧缩欲窒,觉得眼前的一切应该只是出现在她的梦里的,可是他的掌心那么温暖,在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只是她一直等待着的愿望毫无预警地就降临在她的身上。

她的心,因他的一句话而流离失所,留也留不住。

不需要花言巧语,不需要喁喁诉情,只要他用这种认真的眼神、诚挚的言语,他就能够推翻她这些日子来所有的伤忧害怕,只记得当下的一切,让她无法自拔地情奔向他。

她困难地开口,“只是因为……你的需要?”他的需要能有多久?是短时间内的,还是她期望中那种长久的一生?

段凌波悄然无言,眼神变得杂乱难定,不知该不该回答她。

似印睨着他的眼眸,依然是看不清他,她不禁紧揪着胸口,觉得自己像个站在悬崖上头的人,一颗心摇摇欲坠的,想要勇敢一点,却又怕连心都葬送。

她并不希望自己只是个被需要的人,她希望,他的这双眼永远只看着她,不再看其他的女人;她希望,他的爱能够永远只停留在她的身上,而不再分割给他人。可是他的眼神是那么地没有把握,连带的,也让她的心那么没有把握。

近来,因为他的缘故,她开始在心中有了以往那些想都不敢想的念头。这种渴望而不可得的日子过久了,她一直有一句话很想告诉他,可是又没有勇气开口。

“我不想追问你是来自何方,也不想知道你的过往,同样的,我也希望你别去在意我的身分和过去。”段凌波拨开她脸上被风吹散的发丝,真切地向她请求,“答应我,只要这样看着我,不要去管过去和未来将会如何好吗?”

似印的心猛然悬紧,“你知道了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些?难道,他已经知道她的身分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段凌波释出一抹微笑,安抚地拍着她,“我只是想和你无忧无虑的过日子而已。”

“真的?”她不怎么相信,因为她知道他大过机敏了,他总是把真相藏在面具的背后。不让她看见。

“真的。”段凌波决定继续隐瞒,“答应我好吗?”

“我若答应了,就真的能和你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吗?”她倚在他的胸前,觉得他所说的那些恍然若梦,像个永不能成真的诺言。

“可以的。”段凌波坚定的向她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尽力完成这个心愿。”

似印不加考虑就应允,“我答应你。”

段凌波含笑地拥着这个手中拥有天地两块玉的似印,可是他同时也感觉那些在身后追逐着他的阴影愈来愈逼近,就像是河面远处急急旋转的漩涡,就要将他们两人都卷进其中。

☆☆☆

游船归来的段凌波,当晚就因一道急讯离开似印的身边,踏着夜色来到京郊的一栋私宅。

宅里头一室啸王党的人,在段凌波来了后都神色凝重地不发一语,段凌波命人打亮了灯火,来到内室里的一处平台上。

他用力揭开复盖在一具尸体上的白巾,紧敛着剑眉看着死者安详的死状,仔细端详了许久后,根本就无法自表面上察出半点异样;他两手环着胸问:“怎么死的?”

“验尸的仵作说是暴毙而亡,无他杀的可能。”户部次郎跟在他的身后细声禀报。

“暴毙?”段凌波挑高了眉,又再揭开旁边的另一条白中。“那他新纳的这个宠妾呢?”

“也是同样的死因。”

段凌波走至那个静躺在台上的女人身边,自发中抽出一只细长尖锐的银针,不顾众人的反对,亲自验起尸来。

他边忙边问:“这是近日来第几个丧命的大臣?”好些天没出门,原来云掠空急着找他就是因为这个,但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户部次郎摇首探叹,“第十个了。”

“段大人……”许多恐慌的朝臣纷纷涌向他,直怕自己就是下一个会这样不明不白死去的人。

在女子身上找不出半点可疑之处后,段凌波两眼一转,又熟捻地将银针扎进女子的天灵,而后轻转慢挑着银针,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抽出银针,定眼看着银针上头缕缕的黑迹。

他自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这个宠妾是打哪来的?”以为用这种手法他就查不出来?

“是司马相国赠给他的。”

果真如此,那个战尧修还真会算,司马相国居然用这种手法来对啸王党削势,啸王党原本在朝中有权有势的人就不比太子党的人多,如今死了十个,啸王党已然元气大伤,往后要与太子党并争,恐怕是难如登天了。

“还有几个人收了司马相国所送的札?”段凌波接过下人送来的水洗净了双手后,转眼估量着这室内的人数,发现在这种重要的集会中,居然有好几个人没到场。

“十来个。”户部次郎捧来一只名册交给他。

段凌波翻了翻里头缺席的人名,赫然发现缺席的全都是目前啸王党里头最具权势的人,而在场的几个人,也是在朝中颇有地位的人。

他迅即做出决断,“立刻叫他们把司马相国送给他们的人,无论男女全部逐山府外,或者是派人杀了那些人。”

“大人?”众人不解地盯着他脸上的那份杀意。

段凌波锐眼一眯,“你们之中还有谁收了司马相国所赠的礼?”

数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大臣,立刻心虚地垂下了头。

“你们真以为司马相国会送礼给啸王党的人?”段凌波转首环视着这些死到临头都不知的人,“想要保命的话,就老实的把东西退回去,半分也不要沾,不然就等着去见阎王。

“难道说……”一名辅臣讶异地抚着嘴,有些明白了这其中的蹊跷。

“那些女人就是他们的死因。”段凌波拈着手中环泛有残毒的银针,“司马相国送给他们的不是礼,是毒。”

“毒?”在场的每个人都刷白了脸庞。

段凌波淡漠地盯着他们,“那些女人都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们是司马相国养出来的刺客,她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怀有剧毒。”

“为什么司马相国要……”还有人不明白司马相国为什么要出这种狠招。

“他想用这种方式暗中铲除咱们啸王党。”再多死几个大臣,他们啸王党就势同断翼,而太子党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全面铲除他们,顺利辅佐太子登上皇位。

户部次郎紧张的低叫,“槽了,啸王也收了司马相国赠的礼,那他的处境不就危险了?”

“马上暗中派人去请封贞观到啸王府为啸王看诊。记住,千万不要张扬。”段凌波马上有应对之道,并且有把握能在短时间内解除啸王身选的危险。

“封贞观?”怎么会提到刑部首辅大臣?

“他是用毒老手,他一定能查出啸王是否中毒并且及时解毒。”和那个损友认识了二十来年,他十分相信那个远比司马相国还会用毒的封贞观绝对能办到。

一名辅臣却很怀疑,“但封大人不是向来都对两党之争袖手旁观的吗?他会去?”

“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去的。”段凌波一点也不担心这点,转身向他们郑重的下令,“立刻把啸王府内所有在啸王身边服侍的人全都换过,改以我府内的人取代。并且从今日起,任何进出啸王府的男女都得严加筛检,没有我的印信者,一概不准进入啸王府。”

“大人,你认为……司马相国胆敢谋杀皇子?”户部次郎在明白了他的做法后,为司马相国的计谋打了个寒颤。

段凌波耸肩冷笑。“为了太子,那老家伙没什么不敢的。”

“大人……”户部次郎这才想起在那份名册上,还有一个人也收了司马相国所赠的礼。“你刚过门的夫人该不会也是……”

“她也是司马相国派来杀我的刺客。”段凌波面无表情地证实他的假设。

“那你……”户部次郎慌张地看着他,“你还好吧?你会不会也中毒了?”

“中毒?”段凌波哼声冷笑,眼底写满了轻蔑、“那老家伙就算对我用尽全天下的毒,这辈子也别妄想毒死我。”就连封贞观都毒不死他了,司马相国的那一点毒他哪看在眼里?

“但是……”众人都为他那毫不在乎的态度忧心忡忡。

“把这柄剑送去给云掠空。”段凌波对这群跟在他身边已久的朝臣们看了看,不留恋地抽出袖中一柄短刀交给户部次郎。

他不解地捧着短刀,“云大人?”

段凌波看着那柄象征着战尧修命令的短刀,决心把命一搏,不再为战尧修继续与这黑暗的朝争永无休止地缠斗纠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