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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似乎被打败了、迷失了。她想引他多说话,却失败了。她开始知道原因了。昨晚有一段他们都不愿提及。

他们谈起她的暗夜狂奔和受伤,却对之前的事只字不提——他们之间的激情。

如果紧迫追问,她心想他可能会否认那激情,,只说那是逼她离去的计划的一部分。但是当时她曾感受到他的饥渴和需要,看出他生理的反应。

她想弄清楚的是这跟他与贝儿一夜风流是否相同。她很担心他的回答,所以不敢开口问。不过她一定会问的,她告诉自己。她会再鼓起勇气跟这个顽固又受伤害的男人说她爱他。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她头痛得厉害。她心想她最好躺下来闭上双眼,休息一会儿……

等她再醒来,天已经快黑了。她坐起来伸个懒腰,发现自己躺在坚硬地面这么久居然没有全身酸疼,心中十分讶异。后来她才发现地面其实不怎么硬,仔细一看,脸都红了。她的铺盖下方垫着厚厚一层青草,显然是若亚把她抱起来,铺上草,再把她放下,这么轻柔地,根本就没吵醒她。

她偷偷瞄他一眼。他正蹲在火边搅着一锅东西。味道飘了过来,好香。他一定是感觉她在看他,便突然抬眼。

“谢谢你。”她拍拍铺盖。

“你好些了吗?”他的声音很僵硬,可是很真诚。

她微微一笑。“好多了。”她还有点头痛,但比先前好多了。

他舀了一碗炖肉递给她。饥肠辘辘的她立刻吃了起来。“好好吃,”她边吃边说道。“什么东西做的?”

他迟疑一会儿,这才说道:“是印地安人教我用的药草,我在溪边找到的。”

这人怎么连提到汤都吞吞吐吐的?“莉莎一定会眼红。这是什么肉?好嫩。”

他清清喉咙。她有个感觉——他打算骗她。但他显然打消这个念头。“是响尾蛇肉。”

玮琪愣住了。

若亚诅咒一声。“我并不该告诉你的。那时我不想抛下你……没有人保护你,这条蛇恰好路过此地。”

玮琪吃力地把口中的肉吞下去。“真的很……可口。”她不想当神经兮兮的女生。

“我想你需要吃滋补一点的东西。

“当然。”她深深吸口气,又舀了一口汤。“不过如果还有甜点,麻烦帮个忙。”

“干么?”

她笑笑。“别说真话。”

他笑了。“好的。”

“谢谢。”她顿了顿。“也谢谢你让我跟你去拉洛米堡。”

他的笑意消失了。“这件事好像不是我作主的。”

玮琪苦着一张脸。“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可以假装心平气和一点。”

“不可能。我指挥过大军,跟昆其尔打过仗,在西点我是第一名毕业,却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女人。”

“我把这当作是赞美。”

他瞪她一眼。“我无意赞美。”

“听起来很像。”

“你这女人快把我逼疯了。”

“这表示你又喜欢我了?”

“我从没有停止——该死!你要引我说出我不想说的话吗?”

“对不起。”

他激动地说:“不要向我道歉。我昨天做出那种事”

“那时你心里很着急,我原谅你。”

“我可不原谅自己。我这辈子没做过这么卑鄙的事,偏偏又是对你……”

“这跟白约翰无关吧?”她轻轻追问。“这跟拉洛米堡和那些冤魂有关吧?我注意到你把胡子给刮了,因为你想让他们知道你是谁。”

他在发抖。她知道他又在回想当年被当众羞辱的情景,可能当时那个神秘的佳琳小姐也在场。

“那种场面不会很好看。”他说道。

“不会比你的军法审判更糟。”

“错了,因为你会在那里——”他没把话说完。

“你被军法审判时不利于你的证据是什么?”

他良久不答,然后才长叹一声。“有什么用?你很快就会发现了。法庭提出的都是实证,此方说我何以没有受伤,何以会在距屠杀现场三里外的地方。”

“你想不起来怎么会到那儿?。

“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可能是被人打昏,也可能是你的马放足狂奔。”

“会都是可敬的理由,但是美国骑兵队长却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他们有另一个该死的证据来指控我临阵脱逃,说我因此才什么也想不起来。”

“什么证据?”

他直视她,注意她的反应。“他们说我喝醉了。”

她一怔。

他起身走了几步远,但她早已看到他眼中的伤痛。

“现在这种事不难相信了吧?”

她沉默片刻,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你说过喝酒是淹没噩梦,那是谎言吗?你一向都喝这么多酒吗?”

见她如此直率,他似乎放心了些。“以前我喝酒从不过量,偶尔喝一、两杯啤酒。可是那个月我很气自己无法使检方控告白约翰犯下的罪行,然后我的未婚妻——”他语带怨尤。“发现自己抵抗不了白约翰的魅力。”

玮琪想起自己曾认为那个佳琳是傻子,果然投错。”

“在出事前我曾两度喝得烂醉,两次都不是在执勤的时候,不过……这实在是蠢事,偏偏堡中无人不知。但在出事那天我没喝酒,我发誓我没有。”

“那天有什么事你想得起来的?”

“没有。”

“什么都想不起来?连下床都想不起来?”

“别提了。”

“不要。”

“不管那天我是不是懦夫,那天之后我就一直是懦夫了。”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看不出我有多堕落。”

“我绝不——”

“你看看你自己,”他打岔道。“白约翰害你家破人亡。你有坐在那边自怨自艾吗?你有借酒浇愁吗?没有,你佩了一把枪就上路去找他,你,一个女人。”

她爬了起来。“你以为他已经死了。”

“别帮我找藉口,我自己已经找太多藉口了。我是个懦夫,不愿面对自己的生活,无法面对死去的手下,不管那天还发生什么事,我仍是发号施令的军官,我该在那儿,我该救他们。”

“这样你也会死掉。”

“宁死毋屈。你是女人,不懂男人及军人的责任。”

她走过去.轻触他的胳臂。“我了解责任、荣誉和忠诚,还有义务及愧疚。白约翰害我家破人亡之后,这一切我都懂了。”

他的目光炯炯。“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我不得不如此,”她柔声说道。“要不然了不起的男人怎么会注意我?”

他们对望片刻,她以为他又要吻她了,但他却突地转身走开几步。“你错了,以前我是,现在已经不是了。我的形象都是军服包装的,偏偏我玷辱了军服。”

“我们得跟白约翰谈谈才知道。”

但若亚已经没在听她说话了。“我是独生子,六岁时母亲过世,我成为父亲的整个世界。他是中校,是墨西哥战争的大英雄。他教养我,要我明白荣誉重于生命。”

“他还在世吗?”

“不.他一直活到眼睁睁看到我使他蒙羞。”

“我很抱歉。”

“我是因为他才没被吊死的,再加上我以前的打仗记录,我父亲到处拜托、求情……”他哽咽了。

“他……他相信……”

“我的罪名?他一直认为我是清白的,相信我总有一天会证明给大家看,但他仍是忧心而死。”

“我们会洗刷你的晕名,一定的。”

“就算白约翰知道什么,他也不可能替我作证。”

“他还活着就是一大证据了。”

“或许吧。”

“若亚。”

“什么事?”

“我相信你,相信你那天没有喝酒。”

她以为他会以嘲讽相报,但她只听到真心的一声低语:“谢谢。”

“不客气。”

他们的目光接触了。玮琪让自己的爱意充分焕发在双眸中。他走上前,指尖滑过她的下颚,她并没有动。天已经全黑了。她望着营火跳动,他眼中的火光亦然。

“我睡了一整天,”他碰触的部位感觉好灼热。“我不累,事实上,我相信我可以整夜不睡。”

他没有别开目光。“不要这样。”

“为什么?”

“你很清楚。”

“告诉我。”

“不。”

“告诉我。”

他呻吟一声。“我想要你。”

“我也是。”

“不.你想要的是美化了的我,一个含冤的男子,你不明白,我可能当真有罪。”

“我不信。”

“当时你又不在场。”

“我不必在场。就像当初我不必往窗外看也知道我父亲在院子跟我们在家一样。”她的声音在发抖,一滴泪滑落。“伊里说得最好,、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我了解你,我内心深处可以感觉出你是怎样的一个人。i昨晚不管你是酒醉还是清醒,如果我还留在这儿,你一定会住手,除

非.”她喃喃说道。“除非我叫你不要住手。”

“不要这样,求求你,我不希望你后悔—一”

她的指尖轻触他的唇。“我只后悔当初在酒店没有马上告诉你真相,省去我们很多麻烦。不过那时我好害怕,害怕自己女人的身分。也害怕自己怀抱春梦。我不想再害怕了,教我不再害怕吧。”

“我不是合适的人选。”

“你是最佳人选。”她的手贴在他胸口,感觉他急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