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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这样穿很危险,你知道吗?”唐毅低沉的语音带着嘶哑,眼里的光芒倏地闪现了毫无掩饰的欲望。他原是想再拖延些时日的,但她的迟钝无感已逼得他想明白地点醒她了。

‘有什么危险?”路羽晨不服气地直视他的眼,却被唐毅眼中赤裸裸的宣告震住了——她这才发现,他靠她有多近!

唐毅跪俯着,将她收纳在他的势力范围之下,双膝跨置于她的腿侧,贴压着她,肌肤的热力透过牛仔布料的硬质感,摩擦着她的双腿,随着贴合的腿部往上的是紧密依靠的身躯,他的腹部正隔着衣料蕴贴着她的。

她不安地扭动了下,这样的唐毅充满了占有欲,还有那强烈的迫切,竟将眼前的他幻化成一个陌生的人,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这个样子,是在引狼上勾你知不知道?”唐毅察觉到她的妄动,伸手扣住她的下颔,不让她逃开。

“我只在家里这样穿,又不穿出去外面……”路羽晨断续地坚持着自己的立场,想要举出强而有力的解释。但是双眸却不由自主被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沉浮在那片深邃的黑暗中。

她逃不开,他眼中隐隐透着的狂肆魅力让她虚弱得无法逃开。路羽晨无助地发现这一点,但她却只能瞪大了眼,看着他近在咫尺放大的面容,无法思考。

“我也是匹狼啊,一匹环伺在旁的狼。你怎么都没有发觉,就这么安心地待在狠的身旁?”唐毅俯头在她耳旁低语,带着诱导的意味。

“你不是……”路羽晨拼命地摇着头,想甩脱他那扰人的温热气息,也为了坚决否认他诬蔑自己的话语。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唐毅再次攫住她不住晃动的下颚问道。

‘涕……弟……”路羽晨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嗫嚅道出这两个字。除了这个答案,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她却清楚知道,这个答案,绝对不是唐毅想要的。

果然,她看见唐毅眼中带着期盼的温度在瞬间降至冰点。

“弟弟,嗯?”唐毅轻声反问,不怒反笑。“在你的眼中,我只是一个没有威胁的弟弟;安全到让你穿着暴露,诱惑地在面前行走,却依然被认为毫无危险的弟弟?”

不!现在的他,就充满了危险性!路羽晨藏在背后的手,紧紧抓住身下的扶手,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脑中一片空白。

“是不是?”唐毅再次柔声通问。

路羽晨咬着下唇,闭起眼,以赴死的决心轻点了下螓首。

唐毅仰起了头,不知该为她的残忍大笑抑或大吼。

“是吗?”唐毅反问了一句,然后唇角微微勾起,此刻的他布满了邪魅气息,所有的自制与压抑蓦地弃他而去。”你会后悔的。”

“毅……”路羽晨不安地轻唤着他的名字。

而下一秒,在发现唐毅的意图时,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低呼了声,双手立刻下意识地抵着他的胸膛,想阻下他充满压迫感的靠近,却反被他一把攫住,紧紧箍扣在头顶上方。

“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危险……”唐毅在她耳旁低语,顺势吻上她的耳垂,舌尖绕着那朵浑圆打转。

他的触碰让她起了一身寒颤,那种感觉并不让人反感,反而还带起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感觉,随着他唇瓣的游移,虚软感掳获了四肢百骸。

但另一股漫然而升的恐惧凌驾了一切,他的宣告让她不知该怎么反应!

当唐毅的唇来到她的唇畔时,路羽晨惊慌地别过头去,对他充满侵略的陌生举动几乎无措得掉下泪来。

“毅……不要……”那微弱的声音带着惊惧颤抖,浑然不似她平日活跃模样。

隐约夹带着哽咽的话音让唐毅顿时停下了动作,看着路羽晨那张紧闭双眼、眼角含泪的脸,心中自我嫌恶的憎恨感猛然而上。

他吓着了她,在他违反自己一贯的循序渐进的步调下吓着了她。

唐毅深吸日气,平抚激动的情绪,坐直身子,伸手将她散在额前汗湿的发轻柔地拨开,将她颊上的汗水用手背轻轻拭去,然后发觉自己因欲念的焚烧,背后也已湿透。

“我开玩笑的,怎么怕成这样?”唐毅轻笑道,企图以轻松的口吻掩饰因躁进而惹出的祸端,但声音里的紧绷却无法消抹。“吓吓你而已嘛,怎么这么禁不起玩闹啊?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不像你哦!”“我……”路羽晨睁开眼,眼前所见的又是如常的唐毅,悬宕的心头瞬间松懈,却又同时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窜过。在多种情绪交杂下,她捂着唇,嘤嘤地哭了起来。

“好,算我错,这个玩笑太过分了,以后不开了。”唐毅不断地用手拭去她源源而出的泪水,低声安慰,身子却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有肢体上的碰触,怕又引起一发不可收拾的火苗。

“为什么开这种玩笑?”路羽晨哽咽着质问,盈满泪水的大眼还带着惊惶。

“因为你不听我的劝告。”面对她的询问,他只得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搪塞。

“我是姊姊啊,你该听我的才对。”路羽晨指控道,眼中的惊惧已被逐渐上扬的娇憨取代。

姊姊?这个名词让唐毅心中泛过一股酸涩,但立刻将之压下。现在还不是点明的时候,有了刚刚的教训,还想重蹈覆辙吗?

“好,听你的。”唐毅再次点头允诺,在不小心瞥见她肩带略微滑下肩头时,迅速别了开眼。“你去洗个澡消消暑吧!”

“嗯。”路羽晨点头,起身往楼上走去。

这么容易就释怀了,该庆幸她的信任,抑或是怪她的心思不够细腻?

唐毅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深深将脸埋人掌中。

在初秋时分,总有几个慢了脚步的台风匆忙地赶搭最后一班列车,夹带着囤积了整夏的丰沛风雨,在人们猝不及防之下,堂而皇之地登陆肆虐。

“叮!咚!”豆大的雨点在屋檐敲下音阶,随着雨势由稀落转浓密,清脆的声响呈现一片纷杂。

当路羽晨身着睡衣从浴室走出来时,窗外已满是雨烟,朦胧一片。

山上的雨势总像是天上整盆整盆的水往下倒似的,声势大得惊人。路羽晨走近落地窗,手掌平贴其上感受到由外透来的渐低气温,抬头看天,除了奔腾的雨点在黑幕的衬托下更显雷霆万钧外,再也见不着其他。

路羽晨就这么呆呆地抬头望天,脑海里那复杂不明的情绪让她思路停摆,无法思考。她从来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如今却学会了望雨发呆,而好动的她,竟一点也不觉无聊。

是因为唐毅下午那闹得过火的玩笑吗?

在忆起那幕画面时,那纯净的脸庞染上了些许的慌乱。下午的唐毅太陌生、太强势,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能无助地哭了。路羽晨懊恼地咬着下唇,这不像是她会有的反应,让她最震惊的,是那隐隐被勾起的悸动,把她也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对自己的弟弟有这种感觉呢?

正当路羽晨怔忡之际,一道青紫色的光迅速划过天际,紧随而来的雷声仿佛在耳旁炸开,毫无防备的她当场被吓了一跳。

山上不仅雨大,连雷声也大得吓人。路羽晨轻抚胸口,不禁在心里埋怨。突然,唐教那在用完餐后就说回房打报告的身影在脑海中掠过,路羽晨心头一震——唐毅怕打雷的!

三道雷落下,声音大得像落在左近,路羽晨绞着手,犹豫着该不该去看唐毅,脚步一进一顿,尽在徘徊踌躇,唐毅下午那令她感到陌生的神情,又浮现眼前。

在分隔了那么多年后,他还怕打雷吗?

他还一如往昔吗?

一缕薄烟由敞开的窗往外飘散,唐毅坐在窗台,长腿随意地横倚其上,修长的手指以优雅的姿势挟着点燃的烟,看着外头经过街灯照射的雨点。透过晕黄的街灯,原本急骤的雨丝仿佛被静止了一般,轻柔纷飞。

在落下第一道雷时,唐毅平舒的眉稍微聚了起来。

他一向不喜欢雷,打从小时候开始。

往往伴随雷雨而来的,大部分是漫长的停电时刻;而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亦即是他最接近孤独的时候。在暗寂的笼罩下,他无法再藉由任何事物去分散他对孤独的注意力,年幼的他只能点起了蜡烛,看着墙上形只影单的巨大倒影,无法再自欺地面对自己是独自一人的事实。

所以,他不喜欢雷。

但在遇到了路羽晨之后,雷雨之夜反而带给他另一种不同的感觉。羽晨那大而化之的开朗个性下,藏着细腻温柔的心思,他怕雷的秘密,只有她察觉到了。

那时父亲刚再婚不久,而他还处于一切排外的反抗时期。当时,一个他所厌恶的狂雷肆虐之夜降临了。向来独立好强的他躲在床上,紧靠着墙角,双手环膝,缩成一团。

而忙着驱除雨水进犯的父母哪有心思去顾虑到他们这两个小孩子?所以当灯火随着电力熄灭时,更没有人发现他那倔强紧抿的下唇已咬出一排牙痕。

然后,拿着一支小型手电筒的路羽晨出现了。她闯进他的房间,对他的一言不发视若无睹,也不曾藉此取笑他的胆小,她只是绞尽脑汁地说学逗唱,把电视学来的、学校听来的、一切好笑与不好笑的事,不管他有没有在听,毫不停歇地唱着独脚戏,企图驱走满室的冷清阴暗。

在大人们成功地阻止大水淹进的危机、忆起小孩的存在时,经过一番寻找后,在唐毅床上睡得姿势横陈的两个粉娃儿,总算让他们露出会心一笑。

自那之后,他反而盼着大雷雨的到来,因为他知道,那带着倩笑的小小人影,总会为他持着亮光,为他点燃心中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