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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突然之间他对日内瓦的会晤一点也不发憷了。他现在心中已有了某种计划,某种鲁巴亚不可能拒绝的计划。而且,由于朱丽叶这个关系,他贝尔·加拉成了唯一能实施这个计划的人。

第三章

亨特从伦敦西区驱车18英里到达希思罗机场时,罗马飞来的泛美航空公司747客机已临机场上空,正盘旋着对准ior-28l跑道着陆。就在这架飞机上,原本还应载有玛乔莉·卡瓦拉、那对丹麦夫妇与他们的孩子,以及那位日本计算机推销员这几个乘客。

从浓到快形成雨的低低笼罩的雾气中,透出薄薄的阳光来。亨特扶在方向盘上的一双大手隐隐作疼,天气阴潮时它们老是这样。在他16岁时,一次煤矿坍塌曾使这双手多处骨折。20年来,他已习惯了那种从手腕直延伸到指尖的刺疼。在这个雾气缭绕的下午,他驱车驶入希思罗机场,对手上的疼痛毫不在意,就如一个眼睛近视的人不在意他的眼镜镜片一样。

希思罗机场原是二次大战末期修建的皇家空军轰炸机基地。由于修建得太晚,就在建成正要投入使用时,战争便结束了。以后也不再需要它的军事用途,于是它就变成了大不列颠主要的民用机场。如今,希思罗机场占地3000英亩,每年要穷于应付几乎达30万架次飞机的起降、1900万旅客和50多万吨货物的运输。这是个不断扩大的综合建筑群,有跑道、车道、机库、候机楼、仓库、多层停车库、维修车间和其它建筑物。机场工作人员逾5万,分属于50个航空公司和17个不同的工会组织。

工作人员中包括350名英国的机场保安人员。他们要负责处理交通事务,提防恐怖分子,平均每年要对付500名来机场闹事的精神病人,同时,还得徒劳地去竭力堵截转运货物中价值1200万至2000万美元的赃物。

泛美航空公司那架飞机伦敦的747客机在罗马出事后,英国这边的有关事宜主要由苏格兰场的“c”部负责处理。这很好,在与欧洲警方打交道的过程中,亨特发现苏格兰场特别分部的人最易合作。

西蒙。亨特是个“雷子”。诚然,美国国务院新成立的“反恐怖工作组”在派他来与欧洲各保安部门合作之前,已给了他一个更为吸引人的头衔:特别联络调查员,但归根结底他仍是一个“雷子”。

调查是他的拿手,所以总能干得漂漂亮亮。过去他是陆军情报部的调查官,主要在欧洲工作。此外还有另一种类型的情报工作,但亨特对间谍那行却绝无兴趣。他擅长的是解“谜”。只要碰到难解之谜,他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呕心沥血,穷根究底,甚至于梦魂萦绕,直到把谜解开为止。他不干这工作已几乎有两年了,如今却又重操旧业。

他体格健壮,一头蓬乱的褐发;颧骨粗大的脸上,深嵌着一对沉稳而警惕的黑眼睛。脸颊深刻的皱纹在两年前还不曾有。那时,他们得知贝思得了白血病,便将他提升为少校,然后他便退役了。他用了整整一年“假期”陪她四处旅行,双方都再也瞒不下去时,她住进了伦敦的一家医院。享特在医院里陪了她两个月,之后他便孓然一身过活,直到查乌兹将他推上这个工作岗位。

查乌兹是亨特在陆军情报部工作时的顶头上司。他在向国务院推荐亨特时说:“我不能说他是个天才,他也许连高明都算不上。去它的,我实在弄不懂这两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他是一个优秀的调查官。什么都瞒不过他。如果有了线索,他会比大多数人追得更深。他工作踏实、执拗,技术谙练,是把好手。”

有一点查乌兹没提,因为他也不清楚:在几乎一年半的时间里,眼睁睁地看着妻子死去,这种心灵上的折磨对亨特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影响?

亨特将车驶离要道,绕过2号候机楼,往机场南部驶去。他在货运大楼对面一条下好处于ior—28l跑道北边的车道顶端停好车,钻了出来。这时,从罗马飞来的泛美航空公司747客机尖啸着从头顶掠过,平稳地着陆了。他倚靠着车身,注视着巨型喷气飞机沉重地滑行。

飞机在跑道的另一端停住,转过机头,开始向3号候机楼滑去。一队全副武装的机场警卫和苏格兰场特别分部的人守在那儿,防备有人再在这里对飞机进行破坏。但一切平安无事,5分钟后,这架747客机开始吐出旅客和行李。

飞机上连机组人员带旅客共有322人。亨特不禁在脑中想象这些人被暗算后,抛尸在意大利方圆数英里土地上的情景。

他等着自己“怒从心上起”,但却没有。心到了,感情却上不来。一连14个月眼看着亲人缓慢而痛苦地死去,必须要故意使自己的感情麻木才行。因此,难得动感情已成了习惯。

亨特不自觉地从夹克衫左边的口袋里掏出那3枚拜占庭古币,在作疼的手掌中倒来倒去。这几枚钱币是他在贝思对卜卦感兴趣之后买的。他对卜卦这种事迷信的一面是不信的,但却很欣赏中国古人提出的行为准则中那微妙的常识性含义。

他将钱币抛到右手掌上,见都是正面朝上。900年的岁月已几乎将它们磨平了,但3枚钱币上耶稣头像上的光环却仍清晰可辨。他盯着钱币看了一会儿,但这对他也无济于事。于是他把钱币揣回兜里,钻进汽车,在迷宫一样的曲径中,轻车熟路地穿行着向机场的另一端驶去。

他在位于希思罗机场北面的造型别致的警察局楼房旁边将车停下。就在他往大门走去时,又有一辆汽车开了过来。从车里钻出来的人粗壮结实,中等个头,面容粗犷而眼神懒散。这是苏格兰场特别分部的警长伊沃。克拉尔。他向亨特说:“你好,西蒙,连你也惊动了,够快的啊。”

亨特点点头。“让你负责这架从罗马来的飞机?”

“我是自作自受。那个死女孩的行李包一出来就会被送到这儿来。要是里面没什么东西,恐怕我们这边就算是抽了空签了。”

“没人来接她吗?”

“鬼影儿都没一个。我手下有两人还在盘问那些旅客,但似乎没人认识她。我想你已经看过旅客名单了吧?我以为,里面的伊朗政府官员似乎是这次爆炸最可能的目标,你的意思呢?”

亨特耸耸肩。“也有可能是针对航空公司本身,或是对整个西方世界的血腥警告。等什么组织站出来声明他们干这事的目的时,一切都会清楚的。”

“有这种事,”克拉尔承认道。“但我和你打赌,这次不会有什么声明。不管他们有何意图,这次是弄砸锅了。幸好只死了5个人,而不是327人。”


“罗马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亨特问道。

克拉尔摇摇头。“我得知的最新消息就是,他们仍在试图寻找她可能在那儿接触过的人。听说你们的人要与她的父母联系。我看从他们那儿也捞不到什么线索。”

“一小时前打了个电话。眼下可能有人已将此事向他们说穿了。”

克拉尔轻轻作了个鬼脸。“幸好这次不是我。我干过好多次那种事,干够了。但我仍认为这是警察工作中最棘手的活儿。”

一辆机场保安队的车开过来,上面下来一位穿制服的警察,提一只磨损了的皮箱。“这就是那姑娘的行李,先生。我一认出标签上的号码就从货运员手上抢过来了。”

“干得好。”克拉尔接过箱子,同亨特一起进到楼里。他问值班警官是否有电话找过他,警官说没有。于是他领亨特经过一小段走廊进入一间板壁涂成奶油色的办公室。两人都没有坐下。亨特背靠墙站着,双手插在衣兜里,漠然地注视着克拉尔将玛乔莉·卡瓦拉的皮箱放到办公桌上并将它打开。

警长开始小心翼翼地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地往外拿。里面大多是那姑娘的衣服,另外有几本欧洲指南,数家罗马博物馆的纪念画册,几张罗马明信片,空白的明信片。克拉尔飞快地翻着书页,但一无所获。然后,他发现一张镶在崭新皮革框中的小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丰满的少女和一对中年男女。三人都身着盛装对着镜头微笑。克拉尔将照片从框中取出,翻过来看背面。只见后面用秀丽的小字写着:“妈咪、我、爸爸——毕业留念,1973年”。

“这似乎就是玛乔莉卡瓦拉和她的父母了。”克拉尔平静地说。

亨特点点头,松开摩娑着钱币的手指,从兜里拿出手,取过来照片。他默默地看着它:母亲的脸,女儿的脸和父亲的脸都在对他微笑,快乐而骄傲地笑。

一股怒火突如其来地袭上心头。他继续拿着照片,凝视着3张微笑的面孔。“你在给罗马方面放大这张照片时,”他静静地说,“也给我留一张。”

克拉尔懒懒的眼光溜向他。

“碰巧了你还得自己带去罗马呢,没想过吗?”

“看情况吧。得看那边情况怎样了。”

“我以为这些日子你该为这事涉及的外交方面的大事忙活了。协调啦,建议啦,预防啦……”警长的语气中有一种揶揄的味道。“这下又当上侦探了,嗯?”

他没有将话说完。除了希恩罗机场外,迄今为止亨特还对阿姆斯特丹的斯希普霍尔机场,哥本哈根的卡斯特鲁普机场,日内瓦的克万特兰机场,巴黎的奥利机场,汉堡的福尔斯布托机场,尼斯的科特达祖尔机场,布鲁塞尔一扎旺特姆机场和奥斯陆的福内布机场新采用的安全措施进行了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