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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终于,过了很久很久之后,电话响了。

“初云,是我。”是贤一,我正等着他的电话。

“贤一,有些事你并没有告诉我。”

“什么事?”

“我想你自己说。”

“初云,我不知你所言何事?”他的语气纳闷。

“关于另一个女人的事!

“初云,你是说利敏吗?那真是过去的事了。”

“不是过去式,是现在式!”

贤一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初云,焦琴又对你说了什么?我不会乱来的,相信我。”

我不想再问下去了,如果贤一真有心瞒我,他就不会说的。

他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

“没什么!我只是试探你一下。”我挂上了电话,心中的疑窦仍然挥之不去。

我守着门口,等待翩翩再找上门来。整夜我都不想睡,也睡不着,精神状态紧绷着。这种事不好张扬,何况真相不明,即使对王大伟,我也说得含糊不青,只说翩翩是我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我正想起身冲杯咖啡时,门铃响了。我立刻冲去开门,希望是翩翩!

不!是个年纪有翩翩两倍大的女人,她的脸上已有些许皱纹,容貌与翩翩有些神似,但苍老许多。

“这位太太?”

“我是翩翩的阿母。”她操着一口台湾国语,一身乡下人的打扮,看起来有些土气。翩翩是长发,她则是烫卷的短发。

“你就是佟初云?”

“是的!我就是。”

她“咚”地一声,向我跪了下来。“求求你,佟小姐,可怜可怜我家翩翩吧!她大了肚子,你把石贤一让给她吧!好不好?”

“伯母,翩翩并不想嫁给石贤一。”

“谁说她不想?否则她干么留着他的孩子!”

“翩翩现在好吗?”我焦急地问。

“可怜啊!我的心肝宝贝,一身是血倒在街上。还好被好心人士看见,想把她送到医院。可是翩翩不肯去医院,她向好心人借了点钱才回到了南部。”

“翩翩现在人在南部?那孩子呢?

“可怜的翩翩、竟然想自己把孩子弄掉。还好她没有成功,否则我的乖孙子就出不了世了。”

“伯母,带我去看她吧!”

“佟小姐,我专程从南部乡下上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成全我家翩翩,她爱上了石贤一,可是又不敢对他说。”

“伯母,你先站起来说话好吗?”

她声泪俱下。“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伯母,有事好商量。等贤一从国外回来再解决好吗?你现在先带我去看翩翩!”

“佟小姐。你真的不肯成全我家翩翩?”

“伯母,感情是互相的。翩翩喜欢贤一,也得贤一喜欢她才行,这才是问题所在!”我极力解释着。

她的面容愁苦。“孩子都有了,他怎么可以说不娶呢?”

“伯母,贤一并不知道翩翩怀了他的小孩。”

“翩翩太笨了。自己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

“伯母,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帮翩翩的。”

“你不要敷衍我!”她霍地站了起来,从包内取出一把水果刀。

“伯母,你要做什么?”

“佟小姐,别以为乡下女孩好欺负!翩翩给了石

贤一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现在她这个样子,还有谁会要她?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我和她一起死算了!”

“伯母,你别想不开!”

她拿着刀要刺自己,我怎能见死不救?

“佟小姐,答应我,离开石贤一。要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说真的,我就死给你看!”

她作势要刺自己。我只好暂且答应下来。“好!你把刀放下来,我答应你就是。”

第九章

贤一的电话,我不再接了,我不想真闹出人命来。我得冷静想想才好!

翩翩再找上门时,一脸的歉意。看见她的肚子仍在,我的心才安了下来。

“对不起!佟小姐。我为我母亲的行为向你道歉。”

“没有关系!老人家爱女心切。”其实我很不好受。

“佟小姐,你放心,我不会妨碍你和石先生的。我想过了,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独力扶养他长大。”

我抓住她的手,基于女性的同情。“翩翩,当未婚妈妈是很辛苦的。

“我已无路可走!”

“全都是贤一的错!”

“不!不能怪他,是我自作多情。何况,他酒醉同我好时,叫的是你的名字!我不过是你的替代品。”

我苦笑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善了这件事。

“佟小姐,你是否还在怀疑我?我想起来了,石先生的左蹊股下有一颗黑志。还有,他的屁股有一小块红点……”

翩翩说的都对!贤一的确有这些特征。那……唉!

“翩翩,你先暂且住我这里,一切等贤一回来再商量。”

我终于忍不住对焦琴说了.虽说家丑不可外扬。

“初云,你太好说话了,那对母女真是欺人太甚!”

“焦琴,翩翩很可怜的!”

“可怜?你同情她,谁来同情你?”

我?我不知道。

“你就要嫁给石贤一了,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焦琴替我打抱不平,要为我出头。

我制止了她。我不想把事情闹开来,怕会越闹越僵。

以往我同妈妈住一间房,暮云自己一间,暮云久未回家,我让翩翩睡暮云的房间。

翩翩对暮云桌上的钥匙盒似乎很好奇。“好多钥匙!很少人收集钥匙的。”

说到钥匙,我就想起了暮云和爸爸。

“这钥匙盒,有个故事对不?”翩翩见我若有所思便如此说。“我从小就喜欢听故事的。”她想知道故事原由。

我见翩翩兴致颇高,便脱口说出了这段往事,说起了当年的那一场大火还有关于暮云的点点滴滴。

翩翩听得入了神。

其实,我认为翩翩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只是没有碰上适合她的男人。贤一呢?如果我退出的话……

“暮云--天将逝的云。”翩翩念着暮云的名字。她似钟爱这名字。

电话又响了,这时候,必是贤一打来的。

“你不接电话?”

我摇了摇。

“是贤一吗?”她问。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让我头疼欲裂。

我想陪翩翩去做产前检查,确定胎儿是否无恙。她推说不需要,她自己去即可。

白天我上班,翩翩必须学着照顾自己,觉得也对。

“初云,电话!”

我接起电话,八成是哪位作家写不出稿,想同编辑发发牢骚。当编辑,不只要看作家的稿子,有时陪作家聊聊也是有必要的。写作的确是一件极苦闷之事。

“喂?佟初云。”我机械式地说。

“贤一,我是贤一。”

是贤一!在家里我不接他电话,于是他打到出版社来。

“初云,你晚上常不在家吗?”

“最近公司常加夜班。”我不得不扯谎。

“原来是这样!初云,我想提早回去。”

“贤一,公私要分得清。”

“初云,我想你。”

“我也是--”我真的是,但……

我沉默了一会儿,找不出话接下去。“贤一,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不用常打电话给我。”我强忍住心中想质问翩翩的事的冲动。

“初云,你很忙吗?”

“是的!出版社决定拓增出版路线,近来市场流行名人传记风。贤一,我不和你多说了,等你回来。”我挂上了电话。我依旧开不了口问他。

老板想将出版社全方位化,不只出版文艺小说,也想赶市场潮流,出版名人传记。

“初云,你不是有个朋友当记者,专跑影剧名人的新闻吗?”老板说的是桑小梨。

她得到晋升,不再是个凡事都要听命于人的小记者。小梨的文笔一向不错,见解也颇独到。

“或者,你自己想动笔也行,石老爹也是个名人,不如咱们的第一炮就主打石老爹的一生奋斗史,如何?”老板兴致勃勃地说。

我挂了电话给小梨,问她是否有兴趣。

出版市场上的一些传记,如《无愧》,都是出自记者或编辑的手笔。如果小梨有兴趣写作,我乐见其成。

“云姊,你高估我的实力了。”

“小梨,凡事总有第一次。”

“我宁可写石德三的风流史,反正怎么写,他都不会在意,越有人注意他,他就越得意。”

“德三同老爹不同……”

小梨截断我的话。“就是怕下笔不慎,触怒老人家!”

“不会的,小梨、老爹人很好相处的!”我对她保证。

她想了想。“那我试试看吧!不过,我无法担保一定能写成。”

如释重负。“我会同老爹联络,问他是否愿意接受访谈。”

下班了。回到家时,看见翩翩蹲在地上擦着地板。

“翩翩,你有孕在身,这些事你不要做。”

我手里拎着从市场买回的鸡,想给翩翩补补身子。最近几天,我一直反覆地思考着,可否退一步,大方地收养翩翩和贤一的孩子。一来,免得翩翩落得未婚妈妈的下场;二来,也不至于让贤一的骨肉流落在外。

我好比古时的妻子,大方地接纳丈夫的婚外情。得到了什么?我问自己。唉!

翩翩执意要做家事,不想白白住在这里。看得出她不是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女人。

王大伟又来串门子,他同翩翩熟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