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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易于康皱着眉反对。

“人品重于身世,我相信凤先生。”老夫人说道。

“但是……”易子康还想说话,却又被老夫人的眼神斥回去,因而忿忿不满地转过头去。

“我、我也反对!”易均均举起小手。

“你不愿嫁我?”易子康反对,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但她开口说不要,何凤栖忍不住双眼微眯。

“我……我有条件。”

“难道你不喜欢我,不愿意嫁我?”他微微皱眉。

“喜、喜欢啊,我愿意嫁你啦!”她红着脸坦承道。

他听了之后表情舒缓下来,眼神变得好温存,让她一阵阵心悸。

“但是,如果嫁你之后,你不能再逼我背书了。”她乘机开条件。

他啼笑皆非地望着她。

何凤栖还没开口,老夫人马上便否决了。

“不行!你才学了那些皮毛,怎么能称得上是书香传家的易家子孙?婚后,你还是需要继续学习琴棋书画,学好了,将来才能教导你的孩子。”

“什么啊?以前你们要我念书是为了嫁人,嫁人后念书,则是为了孩子,难道我就不能为我自己念吗?”她不满地说道。

“如果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老夫人凉凉地回她一句,接着又对凤七说道:“那婚事就这么定了。请问凤先生,想将婚期定在何时呢?”

“由老夫人作主就好。”他没有意见。

“好,那就定三个月后大婚。凤先生来得及通知朋友参加吗?”

“没问题。”他十分的配合。

“好的,那我就开始着人准备了。你们上课时间也该到了,赶快回书房去好好培养感情……呃,我是说。好好上课吧!”老夫人高兴得掩嘴一直呵呵笑。

“奶奶!”易均均羞得猛跺脚。

何凤栖静静地望着她晕红的小脸微笑。

这样简单的快乐,让他完全忘了所有江湖上的风雨恩仇……

为了婚礼的事,凤先生又告假回家一趟,并约定三个月后,前来正式迎娶。

深夜,一向好眠的易均均失眠了。

她翻来覆去,心里想着她的夫子。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一想到将有整整三个月看不见他,她心里竟然感到微微的失落。

人心真是多善变啊!

以前,为了不想嫁出去,她故意调皮闹事不念书,但是凤七说要娶她的时候,她竟然一点拒绝嫁人的念头都没有。

从枕下拿出重新回到她身边的贴身玉佩,她一边把玩,一边想着凤七。

当时真的是幸好有他,否则的话,她真不知道能不能从那几个混混手中安然脱身。

回想到当时的景况,她突然非常的好奇,想知道他是如何办到隔空将混混的头发和腰带削断的?

她心里想着,改天要他也教一教她这些神奇的把戏,不要光是叫她念书、写字、弹琴……

“咦?话说,那几个混混,似乎很久都没看到过了……”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那几个混混好像凭空消失了。

要不就是被抓去蹲苦牢,要不就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吧?

正想着那几个小混混的下落时,一个怪异的画面忽然闪过脑海。

易均均惊得坐起身子,骇异莫名地吞了吞口水。

她的脑子里怎么会突然闪过那几个混混拦腰断成两截,凤七却在一旁冷笑的恐怖画面呢?

不愿多想,易均均马上闭起眼,躺了下去。

“睡觉了、睡觉了,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她安慰自己,闭上眼拚命对自己说“睡觉,睡觉”。

过没多久,她终于如愿睡着了,但,却坠入一个满天尸块跟她打招呼的恶梦中……

第六章

虽然已经是待嫁的身分,易均均还是觉得没有什么真实感。

每天的日头规律上升又落下,她也照三餐背着凤七指定要她背的书,然后还是维持着换穿男装,背着大家偷偷出门溜达的坏习惯。

她随手在路边买了一块热呼呼的饼子,边吃边逛,不知不觉间,日照已渐渐西斜,她来到一个每次经过时,夏儿都会莫名其妙拉她走得特别快的路口。

平时她都只在白天经过,匆匆过去时,她曾好奇地左右看了看,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觉得这里比一般街道安静了一些,四周明明看起来像店面,却都大门深锁,没有开门做生意。

此时,随着夕阳渐渐西落下去,原本安静得像在沉睡的街头,反而像是逐渐苏醒一般,来往穿梭的人群似乎多了起来。

人群中以男人居多,至于女人,数量很少,而且装扮似乎也过度了一些。

心里原先还有些疑惑,一抬头,见到高高挂起的“花雨楼”招牌,她心中才恍然大悟。

这是一条烟花街。

她听街坊路人谈论过“花雨楼”,听说这“花雨楼”是城内极富盛名的酒楼,拥有全皇城最美的歌伎舞娘。

看看“花雨楼”外观金碧辉煌,门口冠盖云集,不时有高官富贾出入,络绎不绝,好不热闹,就知道这里是男人最爱的销金窟。

“男人都爱来这脂粉之地,不知道凤七他对这个地方……是否也有爱好?”她喃喃说道。

才正胡思乱想着,随意地抬起头,竟然见到在最高一层楼的窗栏边,一名男子正姿态慵懒地趴在栏上,一只修长的手还垂挂在栏外,似乎是睡着了。

“拜托,睡成这样子,跟我家的懒夫子有得比了,小心掉下来啊……”她仰着头,不以为然地看着。

没想到,那男子似是听到她的声音,动了一动,脸一偏,露出整张俊美的脸。

呃……那张俊脸,怎么好眼熟啊……

她眯起眼来,努力地想从夕阳的强烈逆光下瞧清那人的脸。

那人悠长的凤眼缓缓张开来,往下一望,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俊美男子看到她,慵慵懒懒地笑了起来,甚至还抬起挂在栏外的那只手,对她懒懒地摇了摇。

易均均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凤、凤七?!”她几乎尖叫出来。

要死了!他竟然上烟花酒楼?

可恶、可恶!气死她了!

她怒气冲冲地在大街上团团转,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是要先直接跑回家去跟奶奶告状退婚,还是先要个狠,冲进去把他揪出来当众毒打一顿再说?

一抬头,竟又看见他依然冲着她直笑,甚至还挥手要她进去“花雨楼”。

“我?进去?”她比比自己,又比了比“花雨楼”。

她、她是女孩子耶!能进这种地方吗?

他似乎瞧透了她的疑虑和为难,含笑指了指她的衣服。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

“对厚,我现在穿着男装,进去应该不奇怪吧?”

想了一想,惊觉不对!

不管她穿男装、女装,进去抓奸绝对是光明正大的,所以这个时候应该心虚的人是凤七,又不是她!

他被抓包都这么悠哉、悠哉了,她还怕自己身分不合宜啊?

可惜,今天忘了把夏儿一块儿捞出来陪她壮瞻。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正要一股作气、一头撞进“花雨楼”去揪人时,门口刚好走出一名娴静婉约的美丽女子,直直迎向她。

“请问是均均姑娘吗?您好,我是别芝,我家主人派我出来请您进去坐坐。”别芝温婉地对她笑道。

“呃……谢谢你,别芝姑娘,不过我不认识你家主人,我要找的是其他人。”说话的人温温柔柔的,几乎快要掐出水来了,让她也不自觉地放柔嗓音,别别扭扭地说道。

唉,这个叫别芝的姑娘根本什么也没做,只是对她说了几句话,就害她骨头都快酥了,难怪男人都爱来这地方。

“你是来找凤……咳,凤先生的吧?”

“是啊。”她愣愣地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这个叫别芝的姑娘讲到凤七的名字时,好像被口水呛了一下,又好像是差点笑出声来,仿佛他的名字很难说出口似的?

“那就对了。均均姑娘这边走。”别芝只是对她一笑,站在大门迎进她。

易均均左右看看,发现有些路人正在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咳了几声,假装自己是堂堂男子汉,硬着头皮走进“花雨楼”。

别芝带她来到楼上某一扇门前,轻轻敲了几声。“阁……咳,凤先生,均均姑娘到了。”

门扇缓缓打开,是另一名模样可爱娇小的女孩,一见到易均均,就冲着她直笑,圆圆的大眼对着她猛瞧。

这名可爱姑娘的探索视线,还有刚刚别芝姑娘不着痕迹的打量眼光,对她虽然都没什么恶意,但她就是觉得不自在。

“紊儿,这么好奇做什么?别挡着,让均均进来。”何凤栖慵懒的嗓音在内室扬起。

“是!均均小姐请进。”叫紊儿的姑娘嘻嘻一笑,灵巧地退到门边。

在她走进去后,紊儿乖乖地退出房外,还体贴地将门扇关上。

一连两个美丽的姑娘,亲亲热热地出现在他身边,她心中的醋桶忽然打翻了一大半,心头酸涩极了,很不是滋味。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维持着他的老习惯——看到软榻就躺,正安适地斜倚在靠栏边的卧榻上,表情也是一副懒懒的。

“哼!我还想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呢?你不是说要回去准备婚礼吗?为什么会跑来……跑来……”说到后面,她的嗓音梗了一下。

“我有友人就在‘花雨楼’里,他们与我之间情分深厚,如同亲人,我要成婚了,自然要来这里告知他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