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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而恰恰这几天,福玲让杨太曦陪着她和她母亲福王妃去龙门石窟踏青挑菜。当到龙门石窟观摩完帝后礼佛石壁图后,福玲决定还要和福王妃到奉先寺中去敬香礼佛三日,观瞻曾由赫赫大名,大周女皇帝武则天亲自参加开光仪式的光明普照卢舍那佛,参加该寺一年一度的涅盘会,听主持大德讲解孔雀经,大云经。

福玲知道杨太曦对这些不感兴趣,就让杨太曦自己先回来,高兴得杨太曦狠狠的在福玲脸上猛香了几大口,大叫解我心者,老婆也!为了排遣最近日子以来心中的几分愁烦,一亲魏红玉,高原美智子两位美人的芳泽,杨太曦孤身一人来密会两位美女,行云雨之乐。

哪知与两位美女云雨之后,心中的烦忧还是没有能得到排谴,反而对辽东前线兄弟们处境的忧思更加深重了。杨太曦轻轻将腻在自己身上的两位美佳人拨开,下得床来,缓步走出船舱,来到外面甲板上,冲着前方天水相接处的层层雾蔼,一笼烟柳沙洲,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早春清新的空气。满目的早春美景,杨太曦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北疆,南疆的大明子民此刻均陷入了战火荼毒,杀烧掳掠之中,而此时身在中原腹地的他看到的却是一片迥然不同,繁华安谧的景象。但此情此景又能持续多久呢?

想到此,心中顿时烧起一股悲愤之情。正在这时,天空中雷声大作,紫红的闪电将晴朗的天空肆意的撕成碎片,茫茫大地中凭空出现一阵妖风,瞬间不知从哪飘来一片雨云,淅淅呖呖兜头洒下了一片春雨。感觉到淋到身上的冷湿沁骨。猛然想到民间有谚语云:“雷打百花心,百样无收成”。眼中仿佛出现成千上万灾民无物可食,纷纷仆倒在地的景象,一时间之间,杨太曦心中百感交集,似乎为了压倒轰轰雷声,唤出一片风和日丽般,杨太曦冲着倾盆而下的大雨,猛地撕开胸襟,敞开健壮的胸膛,任风雨在怀中肆虐,无限豪情的仰头大声吟道:“三百年来家国梦,八千里外吊民残!”。

第五十四章  怪道

  这时,就听隔舟对岸传来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即便在风雨中听来也是这样的清晰可闻,宛若有人就在杨太曦耳边清赞道:“好一句,三百年来家国梦,八千里外吊民残!虽没有脱离武穆公,三十功名尘如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窠臼,但却多了一份武穆公所没有的哀民之情怀!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哈哈!好句,好句阿,为此当浮一太白!”。

杨太曦听得一惊,忙循声顺着风雨向岸上望去。就见一个须发皆白,体姿丰伟,大耳圆目,龟形鹤背,须髯如戟的老道,穿一件破衣,披一领蓑衣挺立在岸边,意态悠闲的顶着风雨,高举一只硕大的酒葫芦向口中大口大口的灌着烈酒。

此时,船隔着岸还有二十来丈,而且风雷大作,此怪道居然还能将声音如此从容不迫的传过来,毫无声嘶力竭之意。“奇人啊!”杨太曦不由暗暗赞道。猛然,他想起了明史本纪中的《方伎传》记载的内容,不由吓了一跳,我的乖乖龙的东,不会是这位被元明数代皇帝苦苦找寻了三百余年不果的老神仙吧?

杨太曦一边大声吩咐船夫将船向岸上靠,一边笑着冲那怪道躬身长长施了一礼,扯着喉咙大喊道:“老仙长,此刻外面风雨交加,说话困难,可否到晚辈船上一述,让晚辈一尽尊老之仪!”。那怪道望了一下船舱内,耸了耸鼻子笑道:“此种酒香与中土各名酒大异,莫非船上藏有来自海外的陈年佳酿么?”。

杨太曦笑着大声冲岸上的怪道嚷道:“老仙长端的好见识,好闻力,此正是从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国运来的六十年的陈年佳酿,正好用来招待老仙长,以飨大方!”。那怪道听了道了声:“好”。随即大踏步朝杨太曦所在的画舸走来,边走边用一种闻无所闻,极尽沧桑却又爽朗的音调唱道:“无根树,花正青,花酒神仙古到今。烟花寨,酒肉林,不犯荤腥不犯淫。犯淫丧失长生宝,酒肉穿肠道在心。打开门,说与君,无花无酒道不成。”。

以杨太曦在后世的见闻也没听过如此能打动人心的音调,看着这怪道,大步从岸上向河中走来,杨太曦正要叫他慢一点,等船靠岸了,再走过来。谁知,当怪道唱到第四句时,他刚刚好迈出第四步,稳稳当当的踏上了杨太曦所乘的画舸,轻盈的来到杨太曦跟前。

杨太曦一时间瞠目结舌,脑袋秀逗了那么几秒,他伸出手狠狠地抹了一下一脸的雨水,看了看船周边情况。让他吃惊的是,就在怪道唱歌间,杨太曦所在的船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划过二十余丈的距离驶到了岸边上,而这一切自己居然浑然不觉,也没感觉到船加了速,一切发生得是那样的自然和迅速。自己以前只知道有神仙可以缩地成寸,日行百里这么一说。但这种能将整船的人和物也缩地成寸给搬移过来的事还是第一次亲历,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怪道不理呆若木鸡的杨太曦,大步就朝船舱而去。杨太曦猛然惊醒,忙抢到怪道之前引路。让魏红玉和高原美智子两大美女赶快将那张睡床搬走换上酒桌,同时,将那桶深藏了六十年的红葡萄酒拿出来招待客人。两位美女看着全身邋遢,脏兮兮的怪道,不由得很不情愿的捂住鼻子边吩咐家丁将酒桶搬上来,边忙不迭的点燃船舱四角的四座小香炉,一时间,整个船舱内奇香扑鼻,满室兰臭。

那怪道似对香味过敏,香烟刚刚燎起,他这边便忙不迭的大声打了几个喷嚏。杨太曦忙识趣对魏红玉二女吩咐道:“红玉,美智子你们先到船楼上观看这洛河的雨景,我就在这船底舱中和这位老仙长聊会话,谈谈心!”。看着两女老大不高兴的施施然上楼去了,杨太曦回过头来正欲招呼怪道喝酒,谁知,却看见这怪道早已经老大不客气的拧开酒桶上的酒嘴边往酒葫芦里灌酒,边唱起那抑扬顿挫,极尽沧桑感的《无根树》歌。

他那酒葫芦也不知有多深,杨太曦在旁眼睁睁得看着满满的一桶酒一下子就只有半桶了,看到怪道这就葫芦的装酒容量,不由让杨太曦咂舌不已,心道:“我的个乖乖,这哪是什么酒葫芦阿,分明是随身带了个酒桶嘛!”。

看着桶中的红葡萄酒,越来越少,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桶,杨太曦心中有一丝心痛,毕竟这是深藏了六十年的佳酿,传世本就不多,自己还只刚尝了几杯,没想到这位怪道一下就灌走了这么多。就在心头刚刚涌起心痛之意时,怪道停手了,显然是那硕大无比的酒葫芦已经灌满了。只见他摇头晃脑的咕隆了几大口酒水,惬意的砸吧了几下,笑着对杨太曦道:“好酒啊,确实是深藏了六十余年的海外西国佳酿,小兄弟,你不来几口么?你要不喜欢,那贫道就全喝了哦!”。

杨太曦一听,吓了一跳,赶忙倒了一大碗,仰头喝下,心道:“让你全喝了,那还得了!好东西待客,咱也不能亏了自己啊!”。放下手中酒碗,抹了一下嘴边的酒渍,口中却笑着道:“老仙长仙风道骨,不知来自哪座仙山妙谷,洞天福地啊?”。怪道笑着一边惬意的灌着酒水,一边用略为嘶哑的喉咙沧桑的唱道:“此身长放水云间,齐鲁遨游兴自闲。欲访方壶圆侨客,神仙万古住三山”。

杨太曦不由暗道:“你这说的模棱两可,说了等于没说嘛!”口中却笑道:“老仙长刚才上船时所唱的歌词,沧桑古朴,寓意深藏,只可惜晚辈资质浅陋,难以明了其中含意,不知是否能烦劳老仙长,细细解解其中深意,以释晚辈心中的愚吨呢?”。那怪道笑着道:“小兄弟,万事皆有缘,小兄弟与歌词的缘到了,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何须贫道此时强做解人,哈哈”。

一番话说得杨太曦郁闷不已,心道:“你个牛鼻子老道,尽和我打太极,玩机锋,得戳戳你的疼处,让你知道我杨太曦也不是吃醋的!”。口中却笑着对怪道道:“刚才听得老仙长长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老仙长却长放金身水云间,不辞长作逍遥仙。岂不是于事无补,空做向隅之叹的戚戚客哉?又怎样能让百姓兴亡皆安呢?这与儒教:穷则独善起身,达则兼善天下的教导高下之别何其远哉!

我原本闹不明白我朝三教中,儒,佛,道,为何道教虽得尽历代帝王的偏爱,却在天下的普及流传方面还是逊于儒,佛两教。现在我有点明白了。儒教倡导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讲究以天下为己任,以圣贤为己任,心忧天下,为万世开太平!佛教讲究慈悲万物,众生平等,渡己渡人!而道教却自私自利的讲究自己的成仙得道,仙踪一去渺黄鹤!缺乏一种对于世间苦难铁肩担正义的责任感和参与感,纵能长生不老,金身不坏,于世间芸芸众生又有何利处哉?难怪有人叹道:佛是黄金,仙是白玉,儒是粮食,此言不虚也!”。

那怪道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此言过矣,过矣啊”。说完神情开始变得有几分认真起来的道:“我教又岂是浅薄的炼丹成仙之教,此实是我教这些后辈教众舍本逐末,迎合世俗,放弃勤修大道所带来的恶果啊!世间草民羡慕神仙无病无痛无灾无烦恼,帝王贪恋富贵之运希冀可以长生永享,企望可以通过服食丹药一蹴而仙。而后辈教众为了扩大影响和自己的荣华富贵,放弃修炼的苦修行,将我教的教义引向了岐途啊!”。

说完神情郑重的仰头咕隆了一大口酒水,又接着道:“其实,道实无儒,佛,道之分,修己利人﹐其趋一也,三教同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