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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心底的伤(1)



周围是窒息般的静,苏静忆也不知道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力量一直牵引着她往前走,她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细细的低吟,脚下有三三两两开败的花,目光所及,心中自然添了些怅然,也徒觉空气中增添了些许无奈,颓败与寂寥的味道了。

        苏静忆沿着那声音一路寻去,可是心中还是模糊不清,耳边没有预料的传来了歌声,轻轻柔柔的,仿佛是一层薄薄的纱般,轻轻的掩住了周遭的空气,气氛顿时变得飘渺又神秘起来,她心中开始觉得莫名的紧张,她下意识的仔细去聆听,想弄清楚那词曲吟唱的究竟是怎样地一番光景,可是怎奈何,越用心越反而听不甚明了。

        近了近了,她心中那声音又跑了出来,近了近了,她脑中的意识却不清醒起来,究竟是什么近了?她开始困惑起来,却反倒加急了脚下的步子,快了快了,是谁在匆匆的诉说,这声音又是几时跑到了她心里面来,可是她竟然仍旧不自知。

        她不再移动步子,因为此刻她已经看清楚,前面不远处,已经几近悬崖。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

        那悬崖利陡利陡的,让人第一眼看了,心里就不自觉的泛起了几分凉意,可是在那悬崖壁上,却不合时宜的生长着一朵诡异的花。

        那花可真是漂亮的紧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苏静忆还是可以清晰的嗅到它散发出的那股香气,只是那香气,分明沾染了蛊惑又迷离的味道,悬崖花,迷迭香,她有点不受自己的控制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看,她的头开始眩晕。

        夏南的笑脸没有任何防备的出现在了悬崖的边上,他似是突然降临的使者,转过身了看着她。高高的个子,短短的头发,笑起来左腮上面那浅浅的酒窝,还是依旧啊。然后,苏静忆就听见夏南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闷闷的,似是两个人相对的空气中间,隔了层重重的板,他的声音似真似幻,却依旧是那么的低沉动听,只是一句,就说到了她心里面来,他低低的诉说,似自语似疑问,“静忆,你看见那朵花了么,这一次,你愿不愿意,把那幸福交给我呢?”

        苏静忆毫无防备的倒退了一步开去,她眼中霎时间溢满了泪水,她张大了嘴,想大声的喊夏南的名字,可是怎奈何,声音仿佛缺少了介质般的孤立无援,她竟然发不出声音来,她想迈开步子跑向夏南,可是又是为什么,她整个人象是被不经意施了定身法的木偶般,一动也不能动了。

        她只是保存了流泪的权利,她只能流泪了,她只有权力流泪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流至腮边,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南,心中反反复复的默念,夏南,夏南,我好想你好想你,夏南,夏南,我愿意把幸福交托给你。

        可是夏南却听不到,他那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的叹息声传了过来,“静忆,你终究还是不愿意的。”她看到,他的眼睛不再如星子般的明亮,她看到,他的目光正在黯淡下去。

        怎么可以这样!他竟然又一次会错了她的意!她想摇头,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可是她却依旧无法动弹,我愿意,我愿意啊,她心里的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可是夏南他已转过了身不再和她对视,他的声音变得幽幽的,“静忆,我甘愿把我的幸福,交到你的手上。”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可是苏静忆依旧听出了决绝的味道,她看到,他的肩膀在轻轻的颤抖,近在咫尺,却犹如远隔天涯。她的心如刀绞般的疼,她只可以流泪,她只能流泪,大颗大颗的泪水,潸潸而下。

        夏南的声音已近乎飘渺起来,仿佛呵着那歌声般,轻柔,难以捉摸又分外的空灵,该高兴么,还是应该难过呢,她听清了他的话,她听见他说,让我把我的幸福,交到你手上。

        可是随即,他便径直走下了那悬崖的最深处。从容的,像是在赴一场盛宴般。

        “不……”苏静忆终于哭喊了出来,她脚下几分蹒跚的跑了过去,她急切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一丝什么,可是,抓住的,却也只是空气中的一抹浮云罢了。

        是不是就像他们之间的事情一样,都是且行了很久才知道去珍惜,去后悔。

        “不……”苏静忆满脸是泪的再一次从梦魇中醒过来,她迅速旋开床头的台灯,屋子里顿时溢满了昏黄的桔光,她的额头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出了细密的汗珠,然后下一个步骤,就是照例的翻身下床,慌乱中,她失手打落了枕边的闹钟,她匆忙的打开抽屉,翻出药瓶。寂静的夜中,这动作,是这么的迅捷,这声音,听起来却是这么的刺耳。

        重新坐回床上时,药已然入了口,她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双手紧紧的抓着药瓶子,口中开始喃喃的自语起来,“夏南,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泪水又一次从苏静忆姣好的脸庞上静静的滑落,她有些木讷和不自知,泪水打湿了她手上药瓶子上的标签,泪水是屈服,可是标签也上“百忧解”三个字却清晰如常,仿佛并不为之所动的姿态。

        她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直到东边的天空再一次泛起了鱼肚白,一夜啊,又这样悄然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