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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深幽的草丛里忽然起了一阵簌簌晃动,一条青色人影往后急退,燕铁衣人在空中,长剑

吞吐,只见剑尖的尾芒伸缩,那青色人影已怪号着蹦跳起来,洒着鲜血,打着翻滚横摔出

去!

    草丛里,一柄锋利的大板斧就像自虚无中凝形也似,突然出现,直劈燕铁衣背脊!

    燕铁衣头也不回,长剑一颤,旋过身侧划过一抹灿丽的半弧,那柄大斧已连着一条粗壮

的人臂,一蓬赤漓漓的血水扬向了半天!

    “呼”的一声,另一团身影穿草而出,由高处往下疾扑,手上一对“链子锤”,交挥如

电般眨眼十六锤暴击燕铁衣。

    不截不躲,燕铁衣身形猝移于侧,十六锤挟着强劲的风声扫拂过他的耳边,他却好整以

暇的长剑斜弹,硬生生把那使锤者兜胁穿戳撞跌。

    谈到杀人的技巧,燕铁衣不但熟练得已臻化境,是行家中的行家,更且讲究到这门“艺

业”的美感,便捷,与最大功效的运用上;如何判人于死,在他而言不是问题,问题是其过

程间如何求得更为短促连贯的成果,而且,倘不失于其赏心悦目的内涵。

    当晶莹闪耀的剑刃抖起一溜血珠子于空间,两条人影又自草丛里跃起,他们是分左右两

头出现,二人手中各执着一面黑网的绳端,猛力扣罩下来!

    同时,草梗飞舞,一柄雪亮的大铡刀贴地削到。

    一点不错,这是上下并攻,双管齐下了。

    在反击前的一刹那,燕铁衣犹冷静的向后面瞥了一眼──窄道上,崔厚德,舒妲正和四

名黑衣大汉在激烈拚斗着。

    燕铁衣没有奔闪,他的动作优美而凌厉──单足倏抬猝落,有如石桩般踏定了那柄斩向

足踝的大铡刀刀面,长剑横回,舞刀的大汉人头飞起,而一道冷电从他左手掣闪,罩下的黑

网便刚被削破一个圆洞虚滑过他的身子。

    “太阿剑”的剑尖不分先后朝左右洒出两蓬光雨,当光雨的影像尚凝映于人眼,执着网

绳两端的两位仁兄已长嚎着倒仰而出──二人的胸前血如喷泉,伤口更似各开了一个蜂窝。

    窄道上,崔厚德侧身横翻,双足踢得他的一个对手下颔骨尽碎,“薄刃双口刀”猛压砍

向他身后的另一名敌人兵刃,这位有“煞刀”之称的好汉随即现露了他的刀上绝技──“倒

打”,刀身倏忽脱手倒抛,沉重的钢铸刀柄便正好敲上了那人的脑门!

    骨骼沉闷的碎裂声合着花白的脑浆并起,不待对方身子倒下,崔厚德已经斜窜半回,伸

手一捞抓稳了他的家伙。

    另两个挟攻舒妲的汉子,一见情势不妙,忽哨出口,抽身便走,崔厚德飞掠拦截,焦雷

似的大吼:“那里逃?”

    两个业已失去斗志的袭击者立即分成左右方向,亡命般各自奔开。

    崔厚德勃然大怒,冲着一个扑去,衔尾迫近下,那人猛的转身,扬手一把蓝莹的光点反

抛──崔厚德认得这玩意,日前遭遇的那神秘恶客,也曾露过这种暗器──因此,他也越发

怒不可抑,突的就地一个大旋转,藉着急旋之势,人已扑伏向地,而他的“薄刃双边”则宛

若流光一抹,暴射向前,兜胸将那尚未及再度翻身逃命的敌人穿透钉死!

    崔厚德急忙挺身跃起,拔回敌尸上的兵刃,那边,仅有的一个败逃者也早已仰卧在草丛

里了,一旁,燕铁衣正在闲闲的端详着他手上平举的“太阿剑”刃锋。

    喘嘘嘘的,崔厚德奔过去嚷嚷着:“魁首,都解决啦?”

    燕铁衣归剑入鞘,不带一丝烟火气的道:“约莫是吧,至少目前不见再有人攻击我们

了。”

    视线一转,崔厚德赫然查觉那个引路的缺耳汉子竟仍站在那里,既未逃逸,亦未受伤,

甚至没有丁点惊惶不安的表情!

    怪叫一声,崔厚德吼了起来:“好哇,你这杀千刀的杂种却还楞在那里看光景,是叫鬼

迷住你的心窍啦,老子正要迫不及待的找你开刀──。”

    缺耳汉子铜铃眼一瞪,抗声道:“凭什么?”

    手中刀刃闪寒,崔厚德凶悍的逼近,声如霹雳:“凭什么?就凭老子这把杀人刀够不

够?”

    那人重重一哼,道:“你真是疯了,居然滥屠无辜!”

    “呸”了一声,崔厚德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引我们进入早已布设好的圈套,

埋伏了同党欲图算计我们,正是罪魁祸首,万死不足赎其衍,还敢自称‘无辜’?你要是

‘无辜’,天下再也找不出有过的人来,可笑你尚大模大样,留在这里充清白,奶奶个熊,

看我活剐了你,叫你到阴曹地府扮善人去!”

    缺耳大汉双臂环胸,昂然道:“姓崔的,我只是奉我家大爷之命来接迎你们前去‘白沙

沟’谈事情,半途上出了这么一桩纰漏,却与我何干?你若硬要栽我和这些刺客是同党,至

少总要拿出证据来,光凭这张臭嘴扯淡,算是什么名堂?”

    崔厚德气冲牛斗的叫:“老子认为是你搞的鬼就是你搞的鬼;什么名堂?刀口子割上你

的人肉,你就会晓得是什么名堂了!”

    缺耳大汉桀桀怪笑:“你要给我扣帽子,栽罪名,便不妨抖明了下手,我他娘人是一

个,命是一条,横直也打不过你们三位,要诬赖我就由你们诬赖吧,我既是不走不逃,自然

心中坦荡,你们做了我,道上同源迟早会有个评论!”

    这时,燕铁衣忽然笑道:“朋友,就算你与此事没有牵连,请吧,前面带路!”

    崔厚德大叫道:“明明是这王八蛋使的坏,魁首,否则那些杂种为什么只攻击我们而对

他秋毫无犯?”

    燕铁衣安详的道:“说不定那些人看着他特别顺眼,或者,要等收拾过我们之后再去侍

候他。”

    香汗淋漓,双手上还紧握着一对“牛角短刀”的舒妲,业已明白了燕铁衣话中暗蕴的含

意,她赶忙道:“崔大哥,魁首的话你还琢磨不出吗?”

    悻悻的,崔厚德咕哝着:“好吧,就暂且放过这狗娘养的一遭,刀口上身,也不过就是

迟早的事!”
    燕铁衣柔声道:“你能清楚这一点,证明你的脑筋已会拐弯了。”

    接着,他又向缺耳汉子道:“走吧,朋友。”

    缺耳汉子仍在前面带路,崔厚德牵着马亦步亦趋,紧跟在那人背后,燕铁衣则牵着坐骑

的缰绳与崔厚德相隔数步,舒妲仍然坐在鞍上,就这样,一行人鱼贯的沿着小路中间前行,

步速却都加快了许多。

    喘喘的,舒妲小声问:“魁首,依你看,在到达‘白沙沟’之前,还会出事吗?”

    燕铁衣低沉的道:“我想会,这一路去,都免不了有情况,沿途皆是连串的麻烦,而

‘白沙沟’那里,只不过是另一个较大的麻烦罢了……”

    舒妲不安的道:“那‘十二飞枪’熊志甲,不知道是不是真凶本人?”

    燕铁衣压着嗓门道:“纵然不是,也必与真凶有着牵连。”

    舒妲呐呐的道:“就算那真凶要灭我的口,但为什么还想一并暗算你们呢?”

    笑笑,燕铁衣道:“傻孩子,他要杀你灭口,一则造成死无对证,叫你背定黑锅,再

则,也为了他自身的安全,避免由你嘴里吐露出有关他的任何线索来;而他要一同把我和崔

厚德收拾了,目的完全一样,你已被我们先行找到,所知的一切,当然会转告我们,那人要

除你,也就势须除去我们,他现在下手,自较以后我们力量集中之际容易得多,所以他便如

此迫不及待了。”

    舒妲惧惧的道:“这……这是各个击破,分化歼杀的恶毒手段啊!”

    燕铁衣道:“你现在才明白?”

    吸了口气,舒妲惶惶的道:“那人如此险邪恶心狠手辣,魁首,他既有胆传柬约会,必

然已有万全之策,周详准备,我们前去,恐怕便不易脱身了。”

    燕铁衣悠然道:“不见得这么严重,舒妲,我的潜力是很大的,我认为,我的潜力之大

将会使他们颇出意外,任他们想要‘各个击破’也好,‘分化歼杀’亦罢,只我这一关,就

要令他们十分艰苦了。”

    舒妲苦笑道:“不知怎的,我有点怕!”

    温和的回头一笑,燕铁衣语声里透露着抚慰:“镇定点,我会护着你;对我的力量,你

该怀有信心,似这类场合,我业已经多见多了,没什么大不了,你看,我不是也一样好端端

的活到现在?”

    忍不住笑了,舒妲悄细的道:“我那能和魁首比?”

    走在前面的崔厚德,突然凶神恶煞也似冲着引路的缺耳汉子吼:“兀那免崽子,‘白沙

沟’是座落在天边么?磨蹭了这么久怎的还不见影?”

    缺耳汉子头也不回的道:“你便是喊破了喉咙,‘白沙沟’也还在它原来的地方,半寸

不会朝你面前移,吆喝什么?不怕闪了舌头!”

    崔厚德怒火顿炽,他踏前两步,伸手便攫:“我操你个二大爷,你是寿星公吃砒霜,嫌

命长啦?”

    那人缩头急闪,怪叫道:“这算什么江湖人物?几次三番朝着引路供差的底下角色找碴

逞凶!”

    燕铁衣见状叱道:“厚德住手!”

    崔厚德愤恨的道:“魁首,方才你也听到了,我好言好语问他几句,这王八灰孙子却像

吃了火药一样的暴烈法,给他颜色他就要开染坊,不教训教训他,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