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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叹了口气,燕铁衣窘迫的道:“别逗了,泠凝绮,我在同你说正经的。”

冷凝绮仰起脸来,深沉的道:“我说的并没有不正经呀。”

燕铁衣苦笑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点点头,冷凝绮道:“是的,我也知道这事不可能,我从来也没认为可能过,所以,在未说出是谁之前,我已经再三声明这只是一种妄想。”

燕铁衣咧咧嘴,没有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好呢?

冷凝绮幽幽的道:“我知道你不会看上我,我是个不洁的,污秽的,不清白的女人,你却是江湖上的霸主,绿林中的巨擘,如果你要,尽有比我好上千百倍的佳丽,送到面前,而且全都是十足的闺秀出身,我又算得了什么呢?别说这样的想法近乎荒唐,就是我们两人的名姓连在一起,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沾辱,大当家,我只是说说罢了,其实,我根本没当它是一回事,也不敢当它是一回事。”

燕铁衣静静的道:“冷凝绮,男女之间的婚姻,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这需要缘份,而且,还需要有时间彼此了解,产生情感,并非口头上说说就能决定的。”

冷凝绮淡淡一笑,道:“你就当我是说说算了,别记在心上,否则,你憋得慌,我更不好受,因为  ,到底你是拒绝的一方,比较能够容忍的!”

燕铁衣歉然道:“你也别多心了!”

冷凝绮道:“是我自找难看。”

目光注视着缓缓向后退去的地面,耳中听着清脆又单调的马蹄声,燕铁衣沉默了,他想得很多,尤其是,他想到冷凝绮突如其来的施出这一手,是否也关系着期限届临的那天,对她武功被废的惩罚有所挽救?

燕铁衣真没想到冷凝绮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而看当时的情形,这个女煞星却又似乎是顶认真的,并不像在调侃或操揄。

但是,这件事却是匪夷所思的,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过了好一会,冷凝绮爽朗的问:“大当家,你在想什么?”

燕铁衣笑笑,道:“没想什么?”

冷凝绮安详的道:“别想了,就当没那回事,好吗?”

燕铁衣微窘道:“希望你也看开点。”

吃吃一笑,冷凝绮道:“我当然看得开,大当家,坎坷的人生,悲惨的命运,痛苦的岁月,这些,从小便折磨我到如今,若是看不开,我那能活到现在!”

燕铁衣忙道:“是这样就最好了……”

顿了顿,他又道:“冷凝绮,我有点感想,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嫣然一笑,冷凝绮道:“关于我的?”

点点头,燕铁衣道:“关于你的。”

冷凝绮道:“请说。”

又舐舐嘴唇,燕铁衣沉稳的道:“在我浪迹江湖这一段漫长的岁月来说,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还确是少见,女人的本领、心性、智慧、作风、反应、思想等等而言,如果,早几年便能除去恶习而改向正途上走,我相信你的境况与际遇,必然大大不同于目前;黑白道上有你这样资质的并不多,明确的说,少之又少。设若各方面都能容于常规之内,一切绝对超越你一向的做法多多。今天,你我就没有这样的麻烦及遗憾!”

冷凝绮默然片刻,怅怅的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呢?事实上已经迟了!”

燕铁衣坦白的道:“老实讲,冷凝绮,在这些天里,我们两人可以说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我一直都在仔细的观察,谨慎的注意,希望能够再了解你深些。”

睁大了眼,冷凝绮道:“你观察到些什么,又注意到些什么吗?”

摇摇头,燕铁衣道:“很抱歉,没有,迄今你的一贯作风及心性仍旧也是我所知道的你--‘血蒙妩媚’;我竟没有另外找出一点属于你的什么!我是说,属于你的善良的一面,我曾想找出任何可以原谅你的藉口来,只要一样就行,但是,我找不出来,至少,到现在还找不出来。”

冷凝绮凄恻的一笑,道:“犯不着这样,大当家,我早已认了命,诚如你说过的话,我也该满足了,这总比死了强,尤其比被‘八环聚义’那一批恶毒畜生吊死要强!”

燕铁衣低缓的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已是非常的宽容你了!”

冷凝绮伤感的道:“我明白,而且,我也从没忘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燕铁衣道:“这倒不值一提。”

冷凝绮道:“这是事实。”

目光是柔和的,燕铁衣道:“只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冷凝绮直率的道:“我会记恨你,因为你坚持废去了我的武功,我唯一的倚赖;而我也会感念你,因为你救了我的命,使我不死在那些我不甘死的人们手里,就是这样,对你,我会又痛恨又感激,又诅咒又祈祷。”

燕铁衣道:“你倒相当坦率。”

摔摔头,冷凝绮道:“我不喜欢故件姿态,更不喜欢言不由衷,心里想什么,我就说什么!”

燕铁衣道:“这也算你唯一的长处,可惜的是短处太多,这一点点长处实在弥补不过来,无法以此作为可以原谅你的藉口。”

冷凝绮笑了笑,道:“不必故意挑起我的希望,大当家,我不是三岁孩子,我晓得什么事可以挽救,什么事已成定局;你要加诸于我的惩罚,已经不能更改了。因此,你就用不着再来叫我后悔什么!”

燕铁衣道:“我不是在捉弄你,冷凝绮,我的确有这个心意。”

冷凝绮索然道:“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燕铁衣眺望着远景,低沉的道:“到‘马家集’,你真的要去做什么?”

冷凝绮道:“目的和在‘鹰翼岩’相同,真的。”

看了对方一眼,燕铁衣道:“但是,我不认为那里有适合你下手的对象,若是代价太小,实在不值。”

冷凝绮道:“代价不会太少,我判断比得自‘刀勾会’的还要多,而且,我不只一个目标。”

皱皱眉,燕铁衣道:“不只一个目标?”

冷凝绮失笑,道:“是的,那儿有两个值得我下手的地方。”

燕铁衣道:“那两个?”

冷凝绮咬咬下唇,道:“‘马家集’确如你所说的,并不是一个有大油水的所在,那里欠缺真正殷实的富户,也极少怀有巨金的过路客商。但是,有两件事显然你还不晓得,‘马家集’有一处赌场,很大的赌场,在‘马家集’四周的邻近城镇,一般好赌的豪客富绅,大多喜欢到那里去赌,当然,这是具有秘密性的,有中间人给拉线安排,没有路子还进不去。”

燕铁衣诧异的问:“奇怪,这些人为什么喜欢到‘马家集’这[奇+书+网]个偏僻小镇去开赌呢?难道他们自己居住的地方就没有同样的玩处?”

冷凝绮道:“有,可是不比‘马家集’好--地方僻静些,是好赌者心理上较为容易接受的,但马家集的赌场不只这一项优点,他们除了以绝不掺假的真赌博作招牌之外,还供给客人上等的享受,最好的饮食,精美的茶点,舒适的憩息处所,以及温柔的女人,这一切全部免费,任何一个能够进入赌场的客人都可以尽情享受他们的招待,此外,他们包接包送,并对客人的安全负责……大当家,像这样的赌场,你如是赌客,愿不愿意去照顾?吃喝嫖赌,让你一次就能完全享尽!”

笑笑,燕铁衣道:“我也有几处赌档开设着,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些花样以广招徕?难怪生意不大好做,人家的脑筋比起我们来到底要灵光多了,回去之后,真要交代他们改善,现在我才知道,只以不掺假的真赌做号召是不够的呀!”

冷凝绮不屑的道:“这些名堂,我早就知道了,没啥新鲜处,其实,羊毛出在羊身上,进去赌的人经过这一阵昏陶陶的乐子之后,不把底衫底裤通通押上才叫有鬼了!”

燕铁衣道:“你准备怎么动手法呀?”

冷凝绮莫测高深的道:“我不是抢,我也去赌。”

燕铁衣不解的道:“也去赌,莫非你懂得这一行中的诈术?”

摇摇头,冷凝绮道:“我是用真功夫。”

燕铁衣惊讶的道:“你会赌?”

冷凝绮道:“没什么稀奇的,在这上面我也下过功夫,杀人的本事我都学得这么精到,那点赌博的小玩意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专心一意的去琢磨,还用不了练功夫一半的时间,就是可称为祖师辈的高手了。”嘘了口气,燕铁衣道:“倒看不出,你会的东西还真不少——”

冷凝绮平淡的道:“雕虫小技,不值一笑。”

燕铁衣道:“我对什么新鲜事都有兴趣,‘独’对赌这一项是敬谢不敏,因为我生平崇尚真才实学,苦干硬干,我喜欢努力耕耘,以求收获,我不愿凭诸运气,赌这玩意,带的运气成份太多,它的机会同代价又不是相等的,所以我讨厌它,我开设的那几家赌场,平素就很少去,但知道,开赌场的主儿,总是只蠃不输的,那有个大致的比数,就算一点不掺假,十成中也有二成的赚头,除非特殊意外,赌来赌去,最后蠃的必是开赌场的人。”

冷凝绮笑道:“你说得不错,今晚上,马家集那家大赌场,便将遭遇到一次特殊的意外了——我会用真功夫抖漏得他们三年也翻不回本来——”

有些怀疑,燕铁衣道:“你真有那么大把握?”

吃吃一笑,冷凝绮道:“没有三分三,还敢上梁山,我平时是小赌小蠃,玩玩而已,今天我可耍狠,狠捞他一票,以后便戒了,只有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