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玄幻奇幻 > 鹰扬天下 > 第19章

第19章





张培兰一直在笑,这丫头本就动人,笑起来更加艳丽可人。只不过,当她冷漠时,也真有另一种美态。

高凌宇道:“你到底作了什么手脚?”张培兰正色道:“我是在以新的疗伤方法救你,期能使你在最短时间内痊愈。你信不信,可能危机还没有完全过去呢!”高凌宇道:“我信,不过这疗伤方式是……”张培兰道:“有些事并非我们懂得比蛮夷之邦多些,就以医疗术来说,红毛国的方式及药物就比我们高明。”高凌宇道:“这个我知道,由蛮夷之邦传来的火器及算术,咱们就大不如人。”张培兰道:“对了!他们的医疗方式有新的构想,经过试验,果然有效,且比我们的古老医药提早一半时间愈合。”茫然地,高凌宇道:“你用的针线是……”张培兰道:“这正是他们的新构想的具体表现,创口面积过大时,极不易愈合,必须缝合才能提早收口,而且痊愈之后不会有太大的疤痕。”有点惊奇地,他道:“不是信口胡扯吧?”苦笑着,张培兰道:“这就是少见多怪了!当然,这种医术是由蛮夷之邦的传教士带来的,大多数人还没见过,甚至根本未听说过,有很多人都和你一样,如果事先告诉你,你一定不会接受的。”摇摇头,高凌宇苦笑道:“这倒是一门新颖的医术,真的有此奇妙效果吗?”张培兰摊摊手,‘道:“话已经说清楚了:信不信由你,我要是想害你,就从这创口用手指一戳,一定能在你的腰子上戳个透明窟窿,对不对?”的确,所以他又走回来,打量那些以前未见过的药物及医疗工具,最后他还是接受了她的治疗。

弄好之后,天也快亮了。张培兰道:“你要尽可能多休息,尽快把伤养好,也许还未等你痊愈,另一拨人又到了!

伤口裂开就不好治哩!”瞇着眼,高凌宇道:“你似乎手中扯了一条线,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含蓄地一笑,她道:“你这是夸大,我还没有那么大的甩头。”高凌宇道:“你能说今夜的一切不是早在你的预料之中?”她笑笑道:“你还是到后面找个床躺下吧!属于你的时间并不多了。再勇猛的人,也不能带伤搏杀呀!”高凌宇往后走,又回头道:“你不会是‘轩辕斩’或‘盘古旋’吧?”她摇摇头道:“我也想问你,武林中除了‘盘古旋’和‘轩辕斩’之外,是否还有一家堪与上述两家相领颅的武功?”略一凝思,高凌宇道:“好象有,但不知其名,未见其人,有人说那是谣传,也有人说不是空穴来风。总之,见过的人绝无仅有。”她笑笑,挥挥手道:“去休息吧!饭好了我会叫你,如果有人来了,你也不要出来。总之,你要利用这不长的宝贵时间,养精蓄锐。”高凌宇道:“你似乎颇精于岐黄。”自嘲地摊摊手,她说:“这话如果是指家祖父,那就当之无愧了!”微愕,他道:“令祖父大名是……”张培兰道:“回春居士铁雨耕。”高凌宇为之动容,道:“果然是鼎鼎大名,首屈一指的名医。而且他的一百零八式‘回春刀法’在武林中与医术同享盛名。”长长吁了口气,张培兰道:“那已是我们铁家的断代史了……”他愕然道:“这话怎说?”摇摇头,她道:“交浅不言深,你去休息吧!”高凌宇道:“如果你确是铁冠英的女儿铁梅心,这‘交浅不言深’之词能用得上吗?请问,是不是还有一张黑名单?”她漠然地道:“你是聪明人,应该找到答案的。”高凌宇道:“必然在你的身上了!”冷冷一笑,她道:“也许,但你是找不到的。”哼了一声,高凌宇不服地道:“为什么如此肯定?”张培兰道:“当然,对你是肯定的,对别人则否。”眉一挑,高凌宇道:“你就把我看得那么无能?”张培兰向门外走去,道:“在某一角度来说,也不是无能。在另一方面来说,也许是你缺乏勇气。好了!你已经浪掷了大好的时光,快去睡吧!”高凌宇并不太信任她,可是在这情况下,不信任她又如何?自己身上有伤,又疲累不堪,他需要休养,不能拼搏。的确,她要暗算他,应该早已下手了。

但是,他却相信,她是他的大敌,不知在等什么。

后面用原竹编造成七八间小茅屋,可留客十来位,床榻也很单纯,都是用原竹编成再铺上稻草的,上面有一层粗布床单。

他躺在床上,并不觉得太简陋,稻草垫子不软也不太硬,对一个极需休息的人,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她走进来,把一条薄被子盖在他身上,走了出去。

高凌宇以为,不管要发生什么事,至少这一刻已享受一个有家室之人的乐趣了。人类的欲望实在没有一定的标准,能知足那就是幸福了。

鹰扬天下--第九章

第九章

高凌宇一觉醒来,虽未睁开眼,已能感觉太阳照进小窗,屋子里亮亮的,而且隐隐嗅到幽香气味。

是张培兰站在床前,托了个粗制的木盘,上有两个大馒头,一盘酱牛肉,还有一碗酸辣汤。

愕了一阵,高凌宇道:“这景象几乎使我产生错觉,以为我已经成了家哩!”她木然地道:“你最好不要想得那么多。轻轻坐起来吃饭,不要碰坏了创口,现在你要特别小心,除非你不想早好。”高凌宇坐起来,道:“真谢谢你了!是什么时候了?”张培兰道:“快到酉时哩!”把盘子放在他的腿上。

高凌宇大口吞着馒头,道:“我几乎睡了一整天。”她往外走着,道:“吃完了,我给你换药,你还要继续睡。”高凌宇道:“铁姑娘,不要走,我们聊聊好不好?”回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张培兰道:“你似乎以为自己还能活得很久来享受人生似的。”大口吞着酱牛肉,道:“就算时日不多吧,不是更该珍惜这一段短暂的人生吗?”她在门外道:“外面没有人照料不大好,有空再谈吃完他把盘子端到前面,发现尸体已不见,地上血污都已洗刷干净,一切都恢复了旧观。道:“真难为你,全部弄清爽了!”她自个儿坐在一张八仙桌边吃饭,道:“不收拾怎么成?被鹰爪们看到,背这黑锅可划不来。我说过,你最好不要走动,要多休息才行。”他坐在她的对面,道:“令祖一生救人无算,你却上了贼船,是怎么回事?”漠然地一笑,她道:“你还不是一样?相信你们祖上也不是天生的碱胚子吧?”他自嘲地笑笑,道:“我曾企图反抗,像那次落入铁冠英手中,就是中了他的圈套。但我作得不太成功,你可知道被囚于铁家牢中而被毒死的人是谁?”张培兰道:“霹雷指’胡松。高凌宇,你可知道背叛他们的人该受何刑?”冷然一晒,高凌宇道:“听说是剥皮刑。”张培兰道:“不错,那是明太祖创立的酷刑,凡是贪渎六干两以上的官吏,不但枭首示众,还要剥皮,然后把人皮中塞满了草,挂在公厅两侧,以儆效尤。衙门右侧建立一庙,名为‘皮场庙’,也就是剥皮刑场。阉党刘谨和魏忠贤也都私设刑场。你知道剥皮的技术吗?”面色一沉,高凌宇切齿道:“听说过,剥光了衣服,洒上沥青,然后用椎全身殴打,全身的皮就脱光了,就像蝉蜕及蛇蜕一样。”她冷冷地道:“看来你也不外行。弄法如此残酷,仍有人以身试法,你说贱不贱?”高凌宇道:“所谓人心似铁,官法如炉。这话未必是金科玉律吧?背叛他们的人前仆后继,并未被酷刑吓住。”白天有人过河,张培兰就客串摆渡送人过河。

五天过去了,高凌字已大有起色。但就在这天傍晚,后面小径中蹄声“得得”来了一人。这人约二十六七岁,猿臂蜂腰,穿得相当华美,顾盼自若,目光炯炯,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人物,至少不会是普通的过客,骑了一匹枣红色蒙古种骏马。

此人一下马就吆呼着道:“有人吗?”张培兰出来应付,道:“客官要过河?”这年轻人道:“河总是要过的,只有姑娘一个人吗?”叹口气,她搓着手道:“本来这儿还有我爹和我的大哥照料着,前天有些人在这儿火并,很多人受了伤,就把我爹和大哥拉去抬伤患的人,说是两三天就回来。”这人自行拴了马,进门就猛嗅了一阵,道:“不仅是伤了几个人口巴?死的人都埋在什么地方呀?”白他一眼,张培兰道:“死人嘛!当天晚上乱糟糟地,那场面谁敢看?就算埋过死人八成也不是埋在附近。怎么,客人府上死了人?”年轻人道:“这是什么话!在下只是凭经验猜出,这野店中血腥气十分浓重,恐怕死了不少的人哩!要是谋财害命的黑店……”一投身就退入门内,张培兰道:“客官说话可要多斟酌点,再说,你如果怀疑这是黑店,不如趁天色未黑及早过河,以免连小命也送上了。”年轻人负手笑着踱进来,着:“常出远门的人,可不伯什么黑店,只是明明死了很多人,却又不说出来,就透着蹊跷。我说姑娘,人命关天,要是六扇门中的人找上门,可就不好摆弄哩!”张培兰冷冷地道:“这么说你是六扇门中的鹰爪了?”笑笑坐下,年轻人道:“这是什么话?姑娘看我像个六扇门中的人吗?”冷冷一笑,张培兰道:“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笑笑,年轻人道:“依姑娘看呢?我像干什么的?”张培兰不假思索地道:“四不像。”年轻人胁肩笑了一阵,道:“姑娘,有什么可口的东西?”张培兰道:“荒郊野店,哪会有什么可口的食物,我看不如趁天还没黑,送你过河,四十里外有个小镇,要吃什么就有什么。”年轻人道:“怎么,这不是个店?这儿不留客人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