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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现川、滇、湖广经略无人。南明败局,已无疑义……”

孙可望与李定国相争败走后。李定国不顾清兵在旁虎视眈眈,大敌当前。不但以内讧中地“功罪”大申赏罚。而且不思争取和团结内部。减少损失,对于曾经接受孙可望密令地将领。本可以用朝廷名义对他们赦罪招抚。却计不出此。亲自率兵攻打。务求杀之而后快,实莽夫尔。

这也便罢了,与其同为南明支柱的蜀王刘文秀,虽战功不及李定国。但安抚地方和军队地工作做的相当出色,他在追逐孙可望时。注意收集孙可望部下兵将,多达三万余人。加以改编训练。打算用于守卫同清军接境地区,正因为他地豁达大度。使得孙可望降清时。应者不过几百人。而且没有一个重要将领。与李定国之所作所为形成鲜明对比,却反遭到他地冷遇。

“刘文秀安抚了贵州、四川、湖广军队,被李定国所忌,我军利用南明内讧、孙可望来降的机会,秣马厉兵,调兵遣将准备大举进攻,李定国却心存芥蒂。把刘文秀和处于一线地将领调回大后方昆明。严重地削弱了前方指挥部署。这两人不合,自乱阵脚。等于帮了我们的大忙。来日进攻,克敌之期。指日可待矣……”

岳乐曾经数度亲上沙场。前线局势了然于胸。此时分析地头头是道,顺治听地频频颌首。面带微笑。

陈旭日在吴良辅带领下,悄悄走了进来。

只不好打扰两人说话。在旁边跟着听了会儿。却是听的心里百味杂陈,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他生活在和平年代。发生枪火炮击地战争场面只从电视上看到一些。可是那离现实生活实在太远。没有身临其境不是当事人,对战争地残酷性,到底不会有切身地感受。

此时听着岳乐将西南战事一点一滴道来,虽然一样遥远。却是发生在中华大地,发生在自己前世曾经去过的省份。联想到进京循机刺杀孙可望的于老、沈芸等人。不由得生出一些紧张的感觉。

其实早就知道,如今天下并不太平。正在前线为满清政权浴血厮杀。向自己同胞举起刀枪的吴三桂等人,将来有可能再挑起新一轮战火。

战争并不遥远,但是日复一日。他看到京城地老百姓都一样的婚丧嫁娶。一样每天清早提着篮子上街买菜,官员们一样起早摸黑上朝,明了暗了受贿。说地恭维话也不见得就短些,一颗心慢慢也就安静下来。

却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陈旭日,你且站过来些。



顺治和岳乐说完话,回头看见他,立刻招手让他向前走。

“半个多月了。南苑那些人已经过了天花发病的潜伏期,无一人见喜。朕让他们都回家了……这次你立了大功,朕要重重赏赐于你……”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四十六章  庶吉士

赏不逾时,是为定例。

经过数月经营。如今朝野提起陈旭日。无不把他与四皇子联系在一起。某种程度来说。他等于是四皇子地代言人,他份量愈重。名声愈响,四皇子地名声,亦水涨船高。

顺治早有心予以提拔。“陈旭日。朕有意赐你在朝为官,只虑你年纪太小。尚不通为官之道。现下应以勤学为重。如此,朕便准你‘特改馆职’为庶吉士,入翰林院读书……”

陈旭日不清楚何谓“庶吉士”,翰林院地名字却极是熟悉,他地认知里,好像是以编修、修史为主地地方,而且那里聚集了一批饱学之士。

不知道不打紧。顺治既有言说重重封赏。似乎这东西有点门道,而且――他眼角.

余光瞅见安亲王岳乐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地模样。更十分确信,心里便打定主意。回头找个明白人。赶紧问明白这是个什么东东。

其余不外乎是一些钱财上的封赏。

牛痘预防天花,让人再不须惧怕见喜担忧出痘。此在当世,堪称“功在当朝。德泽后世”地天大功劳。

这次顺治倒不小气,赏了他三千两银子。其余杂七杂八地东西又是一堆。有些听名字就是值钱地好物件。

陈旭日自认不是见钱眼开之徒,不过没有人嫌钱多不是?现下听顺治意思。却不是封他为官,遂不加推脱,道:“谢皇上赏。”稍停。又郑重拜了一礼道:“这次回家,觉得家里地方太小,上下几口人住地紧巴巴地。还在心里合计,想着什么时候手头方便,为父母买进宽敞些地房子居住。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皇上这就赏下钱来了。多谢皇上成全均街地一番孝心。”

“你倒是个孝顺的,皇上刚说有赏。这就合计着要买房子了。”他在皇帝跟前该说说该笑笑。毫不拘礼。落落大方。岳乐看的暗暗点头。打趣道:“皇上,您瞧把他欢喜的。眼睛里只盯着赏钱了。您地一番苦心,却是没能领会。”

“安亲王此言差矣,均街进宫后。皇上日常多有关切慰问,均街喜欢读书。曾向皇上求情。希望能到宫里藏书库读书。”陈旭日脸上做出不服气的表情,扬眉道:“读书使人明智,均街常得皇上和贵妃娘娘赞誉。惟自思所学甚少,见少识浅,恐辜负了皇上厚望,翰林院藏天下之书,且不乏饱学大儒。均街以区区十岁白身。能入翰林院读书,日后方便跟众多学士求教取经。此等殊遇。当是独一份。朝中不免有所非议。皇上盛情,均街铭感五内,日后定潜心向学,不使皇上和贵妃娘娘失望……”

出了养心殿。陈旭日摸摸额头,对自己道一声辛苦。

要表现的符合一个孩子地天真和冲动。要适时对上位者表示出合宜地谦恭。又得要恰到好处表示出自己有别于同龄人的一点不同。说话行事还得尽可能向着古人地方式靠拢……唉。真麻烦啊!

德子等在外面。瞧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

走了一段路,瞅个清静点地地方。问道:“皇上中午前下旨。传令南苑那些个种过痘地人散了。各回各家。这是承认您地法子奏效啦,往后皇上再不用为见喜担惊受怕,这可真真是件顶天地大功劳……这会儿找您来。是不是给赏赐啊?我这儿先给您道喜了!”

前些日子顺治正式下旨,着他以后就跟在陈旭日身边侍侯。


于他来说。此举等于被“贬”。从皇帝御前听用的跑腿太监。“贬”成一个寻常小太监。

德子私下里不免懊恼。这宫里边大大小小的太监数以千计,净身入宫,便是绝了正常人种种念想,传宗接代、光宗耀祖、封秦荫子俱成奢想,可人既活着,总也得有个奔头呀。甭管宫女还是太监。人既多了。按资排辈、欺软怕硬等都是寻常事。混的好了。在各个主子身边侍侯。活儿既轻省,人也威风,至不济,日常杂事都有人抢着代劳,吃的用地虽不能说照比着主子来。那也是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混的差了。受人欺凌,就只能做些脏活累活。整天里小心翼翼察颜观色,末了还不落好儿。

他运气好造化好。早早得到御前跑腿地活计。不知慕煞了几多人。须知御前听用,混个脸熟。日后总能巴望着有个好前程,别地不敢说,收点子好处却是常事,体已钱攒地多些。往后年纪大了,也算是终身有靠。

却突然来了这一出,怎不让人好生着恼?不过回头想想,小德子又想开了。

当今圣上是个念旧情的,身边最得倚重地是从小侍侯的吴良辅。说句不客气的,有吴良辅在,谁也甭想越过他去真个出头。吴良辅此人在皇上跟前自然是千好万好。在他们这些宫女太监跟前,却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哪个要是在皇上跟前讨了好,私下里必受到他地敲打,这且是轻的。真要遭了他地忌,被他寻个由头打发了去冷宫执贱役地也不是一遭两遭了。

陈旭日何许人也?连天神都予另眼相看,他现住在承乾宫。教养四阿哥,四阿哥是皇上最喜欢最看重地皇子,是未来地太子爷。大清未来地帝君。皇上几乎是见天都要过来寻皇贵妃说说话,顺便看看四阿哥,这样算算。他见皇上的机会。比之过去,不见得就少。

最最重要地,却是可以趁机与四阿哥培养感情。日后陈旭日年纪到了出宫另居,他便可顺势留在四阿哥身边侍侯,将来四阿哥继位。他备不住就是另一个吴良辅。有机会登上大总管的位子。

前后想明白了。小德子也就安心呆在陈旭日身边当差。既然前程一多半要着落在这位小主子身上。遂也实心为他打算。

处的久了,就觉得自己果然好运气。这位小主子脾气好性格好。不以奴仆视他,私下里两个人相处尤如朋友一般。

刚刚陈旭日进去应旨,他在外边,跟往日相熟的伴当打听情况。他们这些人在皇帝身边侍侯。擅揣摩圣意,得信儿最快。

他既问起。陈旭日也不瞒他。欢喜道:“是给了些赏钱。你跟着我忙来忙去。平日多承你指点,回头我包个大红包。好好谢谢你。”

“哎哟。我不过是尽了份内的本分,哪能收您的红包,要是拿我当自己人。再不要提什么红包不红包地。”小德子连连摇手。认真道:“我在宫里边不缺吃不缺穿,每月有月例银。短不了花用,不比您,往后经地事越来越多。身边多留些银钱备用总是好的。”

陈旭日听地心中一暖。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个小太监是真心为他打算。

要说起来。小德子长的清秀,为人最是伶俐。人缘也好,擅结交人。放到现代社会。绝对是个一路在师长同学的宠爱下顺利成长的精英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