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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十三 立威



        我继续闭着眼,神游。

        可上天似乎并不喜欢给我清闲,我听到有噪杂的声音穿来,一抹香风随即飘了过来,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笑声,“呵呵呵,姐妹们快来,公主在这呢!”

        “哟,公主真是好兴致啊,这么好的日头出来晒太阳啊!”

        我睁开眼,眼前花花绿绿的晃得我眼花,叹口气,这真是人在屋中坐,麻烦找上门啊。

        “各为姐妹好啊,怎么有空来我这?菊馨,快给几位夫人拿凳子来!”

        等众人坐下了,我又让人上茶,虽实在不喜欢这些人,可表面的工夫还是要做的,谁让我是这府里名义上的正夫人呢。

        落了坐,上了茶,看着这群莺莺燕燕们,不得不说实在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若不是知道卓君侯心有所属真该感叹他的桃花命真好,那么多的美女齐聚一府,可惜了这家的主人别有心意,全都是独守空房的,难怪会时不时找人茬,性生活不调也是致命的啊!

        我眯着眼腹诽着,头有些晕实在不想与这些人周旋,不知道这些美女今天突然来访又为了什么。

        正暗想着,却听见有人开口:“多日不见公主怎地凤体违和啊,怎么瘦了那么多呢?”

        “多谢关心,只是受了点风寒,不要紧,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我淡应着,也不去管是谁问的,在我眼里,这面前的美女实在长得差不了多少,记不住谁是谁。

        “呵呵!”美女掩口轻笑,“公主现在可是我汗爻的大名人啊,哪个不知道公主吃醋居然刺伤了侯爷啊,看不出公主柔弱之躯原是这般生猛!”

        吃醋?我皱皱眉,想了想,恩,明白了,是那日夜晚情急之下我演得那出戏,早忘记了的,不过想起来,这也算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刺伤了当朝红人,虽表面看是因为本公主不满夫君寻花问柳,但堂堂公主刺伤将军还是不小的事,只是那日恐怕发生了更大的事以至于没有人再计较这件事,不过风言风语肯定是传出不少,想来,我这公主的名声怕是不好了,和悍妇挂上勾了。

        嘴角扯出一抹笑,没有回答。

        某个美女再次挑衅,语气充满嫉妒,“不过,这几日听说侯爷倒常往这跑,公主真是好福气哦,只是不知侯爷伤可好了?奴家带来些上好的伤药给侯爷呢!”

        感情是来见侯爷的?这么多天了有伤早好了,估计这主好久没见着卓君侯了吧,我心一酸,有些同情得看看那个美女:“侯爷不在,你把伤药放这吧,如果侯爷来了本宫交给他,会告诉侯爷是你拿来的!”

        对方听我柔声细语不禁一愣,讷讷地将瓶子放下,没再言语,一边的另一个显然看着不爽,哼了声:“叶姐姐,侯爷伤都已经有一个月了早结痂了,你这药送得是不是晚了点,公主,妾身这有上好的凝香接风丸,是补气养血的好药,烦请您承给侯爷好不?”

        我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嘴里应着:“好,你放着吧!”

        有了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下子,一群人哄上来这个举着瓶那个拿着药,无外乎要我给她们的侯爷送药,唧唧喳喳的呼啦围上来,我立刻感到空气一滞,头更痛了,喉咙痒得要命,我捂着嘴咳了几下,耳边呱噪的声音令人抓狂,我实在忍不住了:“住嘴!”

        这声吼连我自己都一愣,身边的那群女人更是立刻没了声音,一个个看着我,好象看到怪兽,我撇撇嘴,有些尴尬,手扶额头叹气:“各位姐妹的好意本公主明白了,侯爷若是到此本宫一定传达到,只是现在侯爷不在,各位姐妹还是请先回去,本宫身体有些不适,请恕不能在此奉陪了,菊馨,送各位夫人回去吧!”

        身后的菊馨敛身应了,刚要引人出去,其中一个突然尖着嗓子道:“公主,我们姐妹也是一片好意,您即使不喜欢也不必这么急着赶我们走吧!”

        恩?我抬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脸,不是那个推了我一把让我跌下亭子的美女么?一脸的不甘和愤恨,我惹她了么?她怎么总看我一付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这位姐姐别生气,本宫也是好意,侯爷也不是总来我这的,各位在这等着也不是办法,若是侯爷有来,本宫再去叫姐妹们可好?”

        “哼,公主也不必假仁假意了,现在谁不知道启荣公主是出了名的啊,您那一剑倒是刺得好,这回倒是独霸了侯爷了,就不知侯爷在公主苑子里可怪过公主没!”那美女阴阳怪气的笑笑,丝毫不掩饰的恶意扑面而来。

        旁边的人有人窃笑,有人看到有出头鸟,自然一付看热闹的,而我死命揉着太阳穴,只觉得一阵阵跳疼,这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呢!

        “公主怎么不说话?可是被姐姐我说中了心思?我说侯爷怎么会对刺伤自己的人那么客气,妹妹是公主,当然没人敢说您,可姐姐来得早,可要说句公道话,哪有人拿剑刺自己的夫君的?若不是碍您的身份侯爷早休了您了,我劝妹妹少拿您的身份压人,侯爷可不会总吃您这一套。”

        “虽说这现在是有皇上护着您,可总不能老护着吧,到时候,连皇上也管不了这侯府的家务事,妹妹就可怜了!”这美女伶牙利齿的说了一通,临了,还讽刺的加一句:“姐姐这可都是为公主好,公主好自为之!”

        有人扑哧一声笑出来,看我一直闷声不响更是大了胆子,干脆接口应和:“是啊,是啊,我说呢,侯爷怎么可能如此纵容公主,想来原是有皇上撑腰呢,可皇上也不能总管着臣下的家事吧,哼,我要是那个刺了自己夫君的人,早不敢出来见人了。”

        头疼,疼死了!

        “公主啊,姐姐劝您一句,做人家的妻子可不能总仗着自家里有人撑腰,还是要得夫君喜欢才行,不然,成了下堂妇可就晚了!”

        乒!我手里的茶盏掉到地上,顿时碎成几掰,沉默的菊馨吓了一跳,忙弯下腰要去捡,我伸手拦住了她,菊馨看了我一眼,默默又退回一边,我弯腰,捡起一块最大的瓷碎片,再慢慢地立起身,看着手里那片残片,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把这东西朝自己脖子上一拉,是不是都会结束呢?


        斜睨了眼突然安静了的一群美女,终于看到一群人脸上不同以往的吃惊,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我刚刚做了什么令她们万分震惊!

        我做了什么么?不就是砸了一盏茶杯么!

        裂了下嘴角,泛起丝轻笑,我一脸漠然的看着手中的瓷片,轻轻道:“各位姐妹说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宫嫁进了侯府就当以侯爷为天,不该仗着娘家人胡乱发脾气,只是本宫自小被家里人宠贯了,得了理向不饶人,这刺侯爷一剑也是气糊涂了。只是,有一就会有二,各位姐妹要不要知道,这剑刺进人身上是个什么滋味?”

        再次瞄了眼众美女,成功地看到有人的脸色明显变了,我再接再励:“可这没什么剑啊刀的,要不,试试这瓷片划上人皮肤的滋味也挺有意思的,各位姐妹要不要试试看?真不知道这瓷片划在人白嫩的皮肤上会是怎样的惊艳呢?”

        我转过头,摆出一副好奇的表情,看着那群已经脸色成青黄绿白各色的美女们,笑意盈盈。眼光掠过众人,看向那个刚刚嚣张跋扈的美人,一见我看她,她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眼里闪过惊悸,立刻垂下眼眸闭开我的视线。

        有人呐呐得开口:“公主身体不好,姐妹们不便再打搅了,这就告辞,公主好好保重身体!”

        有人开口了,别人也立刻接口,纷纷提出告辞,我也不挽留,点点头,算是同意,一群人就象来时一样,一阵香风转头便散去了。

        放下手中的瓷片,长长的出口气,终于遣走了那些瘟神,唉,果然还是那句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回头,正好看到菊馨,小丫头正用一副看怪物的样子瞪着我,显然被我雷到了。我眯起眼,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做了个以前常做的无辜的表情,我也是头疼得要命,一时冲动而已。

        菊馨看我这奇怪的动作明显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满脸莫名其妙,随即又看向我身后,立刻恢复平静,低了头状似恭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随即有人抚掌,我愣了下,赶紧转身,果然,看到的是一脸笑意的谢悠然和几步远跟在后面的卓骁。

        花木掩映下,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半遮半露在庭院中,即便前面有阳光灿烂的谢悠然,他那独醒于世的颀长修美依然绽放了独一无二的华彩。

        前面的谢悠然一脸新奇的表情看着我,侧身对后面的卓骁一笑道:“大将军啊,你府上终于来了个可以收拾那帮母老虎的主了,可喜可贺啊!”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无关乎发热,只觉得脸上烧得热乎乎的,一时冲动果然要不得啊,给人看笑话了吧!

        我顾不得去看暗影里卓君侯的表情,手忙脚乱的朝谢悠然敛衽道:“谢,谢公子,请恕我有些不适,那个,您自请便!”

        低下头,也不敢去看那两个人,转身,抬脚,走人。

        一直到转角,估计看不到人了,我才长吁了口气,靠上墙跟,平抚了下有些乱的心,后面,却传来谢悠然饱含笑意的话语:“呵,我说寒羽啊,你这个公主夫人还真挺有意思的啊,不比那位差,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心动了?不然怎么老让我给你这位夫人看病?”

        “别胡说!”是卓骁淡淡的,带点金属音质的磁性声音。

        “呵呵,别装了,你屋里的那群女人你什么时候让我关心过?老朋友了,透露一点啦,有没有点动心哦,我知道你对你那个心上人绝没有二心,可,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哪里来的狗屎女人缘,一个两个的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老朋友,你的心,真的可以看着人家为你付出那么多什么回报也不给么?”谢悠然的语气渐渐有些低沉起来。

        有很长时间的沉默使我以为得不到回答,却又听到后面幽幽然传来卓君侯的声音:“如真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我的家事来了?”

        “呵,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肯真正关心一下自己的心呢?”

        “这个不劳你费心!”

        “可是你的行为,牵扯了很多人,包括你的这位新夫人,寒羽,你现在,还能无视她的存在么?”

        “你多虑了,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结束了,我会给她自由,仅此而已!”卓骁说话的语调依然那么沉稳而清朗,甚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犹如他的人,挺拔如山岳,亘古绵长。

        “呵呵,但愿你说得出做得到!”谢悠然带着一丝嘲讽略略笑道。

        再没有声音,好象人已经离开了,我软软的靠在墙角跟,闭着眼,头依然疼着,心,似乎也有些疼痛起来,恩,病真是好得慢啊,浑身的不舒服呢!

        秋风涩涩的吹,扫动着地面的枯叶,发出萧索的声音,峥嵘的树叉盘曲光秃,直指苍穹,孤独而荆棘,一如我现在的心境,带着一丝刺痛,悄然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