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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黑罗刹仿佛为司马如龙的威势震慑,怔怔的望着司马如龙扑来,竟似已不知道如何闪避。司马如龙与黑罗刹视线接触,心神一阵迷惑,双掌仍然原势印下去。黑罗刹那刹那才倒退:并不快,司马如龙身形凌空未落,紧迫着黑罗刹,双掌交替一印再印,连印十八掌。黑罗刹一退再退:撞上后面的柱子,身形一凝,司马如龙把握机会,双掌加劲,凌空印下。“叭叭”的双掌印个正着,黑罗刹整个身子立时消散,在司马如龙眼前消失,司马如龙双掌印在那条柱子上。那条柱子一阵摇动,灰尘洒落,司马如龙亦被反震得倒退了三步,血气翻腾,伤口的鲜血亦一阵急射,整个人已变成一个血人。’然后他的后背又一阵刺痛,回头一望,黑罗刹正站在他的后面,正引剑后退,剑尖上一串血珠飞洒。他到底是老江湖,立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精通移魂慑魄之类的邪术,然她的视线接触同时,自己已为她的邪术所惑,所见到的只是一个幻影。他也当然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受了太重的内伤,精神不能够集中所致。黑罗刹抖散了剑尖上的血珠,随又道:“司马如龙,你是死定了。”司马如龙冷笑道:“姓司马的倒下之前也要抓住你一起上路。”黑罗刹娇笑。“你这么老了,走在一起你就是不在乎,我也怕别人笑话。”司马如龙道:“那由得你。”黑罗刹摇头叹息。“你就是看不出自己的伤势有多重也应该想得到,何况也不会有人来帮忙,过了今夜,江湖上也没有所谓司马世家的了。”司马如龙心头一凛,他亦不难想像,若非全面出击,稳操胜券,黑罗刹也不会一个人走到来冒这个险。只凭红缨锦衣侯,鬼书生,黑罗刹,难道便可以在司马世家之内为所欲为,司马如龙实在有些怀疑。莫非那个头儿也来了?司马如龙心念再转,更觉心寒,那个头儿是什么来历虽然到现在他们仍然一些消息也没有,但能够纵横天下,甚负盛名的十六个杀手集中在一起,可见他实在不简单。若是这个人也来了,实力大增不用说,只怕还有一个周详的计划。黑罗刹这种暗杀方式说不定就是计划中的一个步骤,她说得这么肯定,难道其他的杀手亦是同时采取行动?司马如龙越想越惊,也越怒,惊怒之下,拚尽全身气力,霹雳一声暴喝,双掌抢出攻向黑罗刹,迅速如电闪!黑罗刹根本不与他交手,连连倒退,突然一快,倒踏上后面墙壁,疾步往上走去。司马如龙一个箭步冲到,暴喝一声,双拳猛击在墙壁上,整块墙壁为之震动,黑罗刹身形一顿,竟然给震的掉下来。司马如龙看在眼内,大笑,双拳迎着黑罗刹连环痛击,一下子就是二三十拳。拳拳都击在空气中,黑罗刹也就在空气中消散,司马如龙知道眼神又为对方所惑,突然翻身,向后一脚踢出,“鸳鸯跌步连环”,再加三脚。每一脚都踢空,他正在惊奇黑罗刹到底去了那里,心念突然一动,立时仰首望去,跪倒,黑罗刹亦凌空落下来,正落在司马如龙身旁,随即在司马如龙耳边说了一句话。司马如龙混身一震,双睛怒突,忽然站起身子,发出一声怒吼,这也是他最后的一声,余音尤在堂中回荡,他站起的身子又倒下,再也不见站起来。黑罗刹冷然拔剑,头也不回,转身走了出去。龙在田喝了几口酒,打了一个酒呃,忽然对南宫灵一招手,南宫灵自然移步过去。龙在田的眼睛已露出醉意,手掩着半边嘴巴,贴近南宫灵,低声道:“小伙子,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什么事?”南宫灵有些诧异。龙在田道:“我那个宝贝儿子,并不是死在剑下。”南宫灵一怔:“哦?”龙在田接道:“他咽喉上的伤口是死后才加上去的。”“有这种事?”南宫灵更加怀疑。龙在田又道:“这要很小心才能够看出来,这门子学问我是从一个老仵工那儿学来的。”南宫灵看着龙在田,不等他开口,龙在田已不悦地站起来,打着酒呃道:“你不信?”南宫灵一声:“晚辈——”出口,下面的话尚未接上,龙在田已道:“你以为我醉了在说醉话,你不知道我的酒量,再喝十埕八埕还可以。”他一面说,一面打着酒呃,口里尽管说死得好,龙天游的死,对他的打击其实也很大,不觉已喝多了酒,已喝得差不多的了。南宫灵当然看得出,所以才会怀疑,但他仍然懂得说:“老前辈的酒量无人能及,谁个不知,那个不晓。”龙在田这才又有了笑容,挥手道:“你将这棺盖拿起来。”南宫灵方自犹疑,龙在田已一再挥手催促:“快快打开。”南宫灵只好将棺盖捧起来,龙在田急不及待的探头进去,一面道:“喏,你来看清楚——”话声未已,突然一怔,他已经看清楚,卧在棺材里的并不是他的儿子,是另一个人。这个人他并不陌生,是十七杀手之一的鬼书生——沈归愚!他惊愕不已,咽喉已经被沈归愚的折扇割开,一个身子亦被扇上的力道震得倒飞出去。若是他没有醉,也许还有希望让开咽喉要害,在酒醉之下,他的反应已没有平日的敏锐,又怎能够避得沈归愚这种杀手的全力一击?沈归愚随即从棺中弹起来,左手两支扇骨同时射向南宫灵,虽然以手来发射,不下于机簧。南宫灵双手一抹,将棺盖撞在面前,“笃笃”地两声,扇骨钉在棺盖上,没有差不多一寸,南宫灵双掌接一翻,将棺盖震的撞向沈归愚。沈归愚滚身避开,他赫然就是卧在龙天游的尸体之上。棺盖正好落回棺材上,蓬然一声巨响,司马如龙的一声怒吼也在这时候传来。南宫灵入耳惊心,剑出鞘,挡开沈归愚接射来的三支扇骨,沈归愚折扇的扇面紧接旋转飞斩而至,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响!南宫灵引剑侧退,撞倒了后面一面屏风,扇面从他的身旁飞过,插在后面的墙壁上。沈归愚同时一声怪叫,凌空扑来,南宫灵引剑急拒,尽展所长,与沈归愚展开一场生死恶战。司马如龙最后一声怒吼这时候也传来了。出了内堂,黑罗刹一掠披肩秀发,往东掠去,一个人同时从那边回廊转出来,锦衣持枪,黑暗中不辨面目。黑罗刹目光及处,脱口一声:“小杭,你那边——”突然住口。她已经看到那个锦衣持枪的人是高永,万剑山庄公孙无畏座下的第二弟子。高永一怔,停步,瞪着黑罗刹,面色突然一变。“小杭?”黑罗刹冷笑,道:“不错就是小杭,你现在知道还是迟了。”高永暴喝一声,挺枪作势欲刺,一枪才刺到一半,突然翻过栏杆,掠了出去。“要走,那有边么容易。”黑罗刹身形展开,追在高永身后。高永引枪急退,他并非怕死,只是要告诉司马山庄的其他人,好得小心防备。黑罗刹怎会看不出高永的心意,紧追不舍。锦衣侯亦在司马如龙的霹雳暴喝声中刺出,他等在房门外,已等了好一会,他的耐性一向都不错,也算准了司马如龙或者其他人的呼喝叫唤声,打斗声传来,房里头的人一定有所反应,推门出来一看究竟。他虽然武功在南宫素之上,却知道南宫素身上有不少玩意,要杀她其实并不容易。所以他宁可等在门外,等这必杀的刹那,等这开门的刹那。门一开,他的缨枪立即刺出,闪电般刺进了开门那个女孩子的胸膛要害。闪电般的一枪,准而狠,也可以说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一枪。一刺即拔出,那个女孩子纤巧的身子亦被带得飞起来,惨叫着倒向栏杆。惨叫声入耳,锦衣侯混身猛地一震,脱口惊呼一声:“青娥——”那个女孩子扶着栏杆挣扎抬起头来,果然是青娥,只是穿上了南宫素的衣服。锦衣侯枪往地上一插,上前扶起了青娥,急问:“你怎会穿上了她的衣服?”青娥惶然望着锦衣侯,嘴唇哆嗦着,终于有声音:“怎么是你?”她的手颤抖着按上锦衣侯蒙面的锦布,突然又无力垂下,螓首接一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青娥——,’锦衣侯嘶声大叫,反手将蒙面锦布拉下,不错就是万剑山庄的大弟子,与青娥已有夫妇关系的杭春华。他的脸贴着青娥的脸,肌肉不住的抽搐,却也再说不出话来。一阵脚步声响,在附近的几个弟子手掌灯笼急急奔来,他们原是被司马如龙的吼叫声惊动,听得锦衣侯杭春华的大叫声,都折了过来,远远一见杭春华的那一身装束,一个高呼一声:“是红缨锦衣侯!”其余的都挥动兵器冲杀上前。

杭春华突然又一声大叫,离开了青娥的尸体,转身拔枪。灯光照亮了他的脸,那些弟子一眼瞥见,齐毕一怔,惊愕未已,杭春华已振枪向他们疯狂冲来!金铁交击声,惨叫声,此起彼落,那些弟子在杭春华疯狂的攻击下一个又一个的丧命。杭春华也的确像是疯了,行动与疯子无异,那种疯狂吼叫声更令人魄动心惊。南宫灵与沈归愚亦已由大堂打出了院子,几个弟子闻声赶来,都被沈归愚暗器所伤,而打斗声四起,更令他们无所适从。一个弟子突然呼叫着奔来:“师父给杀了——”南宫灵入耳惊心,他武功稍逊沈归愚,龙在田的死亡对他亦不无影响,又牵挂南宫素的安全,无心应战,手一扬,三枚烟丸在脚下爆开,在浓烟涌现同时迅速倒退。沈归愚与之同时倒跃上旁边高墙,也就贴着高墙无声的向前移动。南宫灵终于从浓烟中窜出来,却是怎也想不到沈归愚已抢在他前头,居高临下,蓄势待发。他刚要穿过月洞门,沈归愚的扇骨已出手,一支支扇骨迅速连接起来,变成一条链子枪般远射三丈,射进了南宫灵的后心。南宫灵一闪不及,反手一剑将扇骨削断,身形不由得一个踉跄,沈归愚即时凌空飞来,四支扇骨在机簧中从袖里射出,袖箭般飞射进南宫灵的胸膛,南宫灵大叫,将剑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