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玄幻奇幻 > 天蚕变 > 第66章

第66章





燕冲天没有回答,装腔作势,但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冷汗已从额上冒出来。

傅玉书更奇怪,燕冲天实时道:“玉书,他们若是杀上来,你先替我应付几招。”

傅玉书追问道:“师叔,你到底怎样了?”

燕冲天压低嗓子,道:“我练了天蚕功之后,内力时有时无,时聚时散,每用内力一个时候,必须要调息一番,才能接续得上。”

傅玉书听说一怔,一丝狞笑随即在嘴角露出来,口应道:“好,师叔你放心调运真气。”身形猛一转,反手一掌突拍在燕冲天背上!

他暗中苦练武当六绝的霹雳掌,功力尤在专练霹雳掌的谢平之上,这一掌更就是全力而发,燕冲天一口真气提不起,如何禁受得住,立时被击得疾飞了出去!

这一飞竟远达丈外,摔在天帝面前,张嘴一口鲜血喷出,又在地上打了个滚。

燕冲天背后没有长着眼睛,但逍遥谷所有人都将傅玉书的动作看在眼内。

天帝一颗心剎那间不由悬起来,要知道燕冲天二十年前功力已经非同小可,再加上这二十年来苦练天蚕功,一个身子纵然不至于已练到金刚不坏,也绝非一般高手所能够相比,以傅玉书的功力,那一掌纵然暗算得手,也难以击散燕冲天的真气,而在那种距离,燕冲天若是全力回击一掌,傅玉书实在凶多吉少。

风、雷、雨、电也是那么想,所以看见傅玉书一掌将燕冲天击得吐血倒地,全都傻了眼。

他们惊讶尚未已,傅玉书已飞扑上前,双手连点了燕冲天二十七处穴道。

燕冲天一口真气尚未提起又被震散,五脏亦被震伤,那口真气如何再提得起来,虽然挣扎站起身子,却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任由傅玉书将穴道封住,一个身子又倒了下去。

他就是再粗心,这时候亦已知道是怎么回事,睁眼怒视着傅玉书。

傅玉书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师叔,我练的霹雳掌如何?”

燕冲天这时候又已明白了几分,破口大骂道:“原来一切都是你作怪,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帝那边应道:“他是我孙儿!”

燕冲天回望天帝,面色大变,再望傅玉书道:“我早就怀疑你这个小子有问题的了。”

“是吗?”傅玉书冷笑道:“你却是一直信任我,甚至随我到这里来。”

燕冲天一怔,破口大骂道:“叛徒!”

傅玉书充耳不闻,回对天帝道:“爷爷,你老人家这次总算得偿所愿了。”

“好,好孙儿。”天帝忍不住追问道:“你怎样弄倒他的?”

傅玉书道:“这个老匹夫练了天蚕功之后,原来内功时有时无,不能够持久战。”

雨埋怨道:“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些弄倒他,要我们费这许多工夫?”

天帝亦道:“是了,又为什么?”

“这本是一个秘密,武当山上除了青松,只怕无人得知,若不是方才地真气接续不上,叫我先应付你们,让他有时间调息,我还蒙在鼓里。”

天帝怒骂道:“这个老匹夫,真是狡猾!”

“无论他怎样狡猾,现在也不用担心了。”傅玉书一手抓住燕冲天的腰带,将燕冲天从地上抓起来,掷向天帝。

燕冲天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天帝没有伸手接,却伸出一条脚,以脚将燕冲天接下,翻身一踢,又将燕冲天踢起来,踢向风,风双袖立时一翻一拂,燕冲天那身子未落下,又已给拂飞,飞向雷。

雷斩马刀一转,以刀柄将燕冲天接下,一挑,燕冲天便向雨飞去!

雨的纤足已经在等候……

燕冲天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在五人脚踢、袖拂、刀挑之下,翻滚在半空。

他目眦迸裂,鲜血流下,恨恨地瞪着傅玉书,那恨恨的目光虽然一闪即逝,傅玉书与之相触,仍不禁为之心寒。

天帝五人却反而大乐,一个个放声大笑起来,他们都是高手,出手看似轻,但在一个完全不能够运功抵御,将他们的内力化解的人来说,却是重得很,几个来回,燕冲天已吐血不休。

天帝突然发觉,一怔,大喝道:“大家住手!”

燕冲天这时候正落在雷的刀柄上,雷应声将刀一收,燕冲天立时凌空坠下,烂泥一样摔在地上。

雷忙问道:“大家玩得开开心心的,怎么要停下?”

天帝摇头道:“我们这样玩下去,这个老匹夫准得一命呜呼。”

雨奇怪道:“难道我们还要将他的命留下。”

天帝点头道:“这样杀死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你的意思是……”

天帝没有说,只是笑,那种笑却令人不寒而栗,燕冲天这时候仍然还有知觉,听到这笑声,立时如坠进万丈深渊。

天帝笑着走上前,一把将燕冲天从地上垃起来,道:“老匹夫,你可知我待要将你怎样?”

燕冲天咬着牙龈,一声不发,天帝等了一会,冷笑道:“你应该想得到的!”用力地一摇,只摇得燕冲天一口鲜血又喷出来。

燕冲天喘息着道:“要杀只管杀,少废话!”

天帝桀桀怪笑道:“我会杀你的,却不是现在,最少──”一顿,才接下去道:“也要等到二十年之后!”接着又大笑起来。

燕冲天也就在笑声中昏迷过去。

第十八回  真相无可掩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冲天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立即发觉手脚都锁上铁链,酸痛无力,几条主筋都已给挑断,双脚更浸在一个水潭中。

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不由苦笑。

那个水潭并不是寒潭,却布置得与武当后山那个寒潭差不多一样。

一阵怪笑声实时传来,燕冲天抬头望去,就看见天帝高坐在水潭上的一方巨石上。

他笑得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双手不停地乱拍笑着问道:“老匹夫,这可像武当山上那个寒潭?”

燕冲天悲愤至极,紧咬牙龈,一声也不发。

天帝笑着接道:“你千万不要太生气,否则气死了的话,可就浪费我们的一番心血了。”

燕冲天索性垂下头去,天帝又道:“我现在就是烧香拜佛也要求你多活二十年,好让你知道我在寒潭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他右手一抄,就多了一条鞭子,“丝”的一声,毒蛇一样凌空飞下,疾抽在燕冲天身上!

燕冲天被抽得浑身一震,鞭落处,皮开肉绽,奇痛彻骨,他却是一声也不发,咬牙苦撑。

天帝鞭下如雨,十来鞭抽下,燕冲天已衣不蔽体,浑身鲜血。

“老匹夫,你也有今天!”天帝再一鞭抽下,大笑着站起身子,将鞭拋在石上,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我再来好好地侍候你!”

燕冲天霍地抬起头来,瞪着天帝,眼中彷佛有火在燃烧,天帝看在眼内,更加得意,背负双手,往外走去,大笑不绝。

燕冲天目送天帝去远,又垂下头去,悲愤欲绝,想到困在这地方,不知何时见天日,再想到伦婉儿的安危,就更心乱如麻。

伦婉儿自小就父母双亡,由他抚养,情同父女,傅玉书对他下得这个毒手,当然亦不会放过伦婉儿。

一想到傅玉书的阴险,不由他不为伦婉儿担心起来,他现在却是自身难保,一切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天帝回到大堂,傅玉书已等在那里,还是那一身衣衫。

越看这个孙儿,天帝就越开心,笑不拢嘴,傅玉书迎上前,道:“爷爷,那个燕冲天处置好了?”

天帝领首大笑道:“这个老匹夫,我最少要他浸在潭中二十年,才能泄得那一口气。”

傅玉书笑道:“爷爷喜欢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

天帝大笑道:“到底还是你管用,不但将爷爷救出生天,还让爷爷一雪被囚寒潭多年的耻辱。”

一顿,接着又道:“你现在既然已成为武当派的掌门人,就更加不可错过这个机会,一定要藉报仇雪恨为名,要那些武当弟子加紧苦练武功。”

“爷爷是要利用他们攻打无敌门?”

“不错!”天帝双手得意地互搓,道:“到他们与无敌门拚得七七八八,我们才动手,就事半功倍。”

“孙儿也有这个意思。”

“所以你暂时必须保持身份秘密。”天帝目光一寒,道:“听说那个姓伦的丫头也跟来了,现在呢?”

“留在镖局。”傅玉书偷眼望了一下天帝的面色,心头一凛。

“这个人留不得,为避免节外生枝,你还是杀了她!”

“爷爷──”傅玉书欲言又止。

“怎么,不忍心?”天帝板起脸。

“爷爷,婉儿已经……”

“已经怎样?”

“总之,求爷爷放过她……”傅玉书跪下去,天帝一怔,怒道:“无毒不丈夫,你这样心软,怎能够做大事,你不杀,爷爷亲自去──”傅玉书怔在那里。

傅香君亦怔住,她就站在大堂外,每一句都听得很清楚,燕冲天被傅玉书诡计诱捕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也就因此想来质问傅玉书。

在她的心目中,傅玉书这哥哥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像风、雷、雨、电那么残忍。

天帝一顿,又道:“你考虑清楚,那个丫头是武当派的人,是燕冲天的徒弟,若是她知道你是逍遥谷的人,你就是不杀她,她也不会罢休。”

傅玉书听到这里,知道再说下去,不但无用,而且说不定天帝生气起来,真的亲自出去将伦婉儿杀掉,他心念一转,一时故作恍然大悟地道:“爷爷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