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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嘿嘿,就冲这个数字,西蒙的威望之低也可见一斑了。”

安东诺夫试探地问道:“大人,不知您叫属下来有什么吩咐?”

张凤翼若无其事地笑道:“噢,是这样的,九师团万夫长威尔是你过去的上司吧?他派了一位使者来与我们谈判,要求十一师团把你们这批‘俘虏’交还给九师团。”

“凤翼大人,您千万不能把我交出去呀!”安东诺夫仿佛遭了雷击一般,吓得呆若木鸡,片刻才反应过来,立刻双膝跪倒,抓着张凤翼的衣袖叫道:“大人,您让我干什么我可都干了,到如今您可不能用完就甩呀!现在陶伦斯大人一定把我恨透了,我这一回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哎哟!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我们十一师团再不济,也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啊!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凤翼赶紧双手托起他,口中忙不迭地解释道:“大人,你想岔了,如今外面可说是一败涂地,陶伦斯师团长就是想找碴儿也不会选这个时候啊!”

“啊?”安东诺夫瞪大眼怔怔地看着张凤翼,等着他的下文。

张凤翼诡谲地抿嘴笑道:“大人,据我估计,所谓交还俘虏不过是个藉口,陶伦斯大人真正的目的是想试探试探我们十一师团的态度。如果我们愿意暗中为九师团提供军粮,那九师团与我们也不是没有化敌为友的可能。”

说到此,他眼睛凝视着安东诺夫,鼓励地笑道:“其实这对大人来说是件好事呀!这是大人与陶伦斯师团长难得的和解机会。现在陶伦斯师团长一定不敢对你不利的,如果他伤害了你,合作的大门就关闭了,九师团再也得不到辎重营的军粮供应。再说,陶伦斯大人自己也要与十一师团谋求和解呢,还怎么好意思追究你的过错?所以我说,这对大人来说是件好事,既然师团长大人点名了,你不妨就作为十一师团的使者去九师团走一遭,只要姿态低一些,态度殷勤些,有这么几回见面,兴许过去的不快就能揭过去了。”

“凤翼大人,属下感谢大人的成全!属下永远忘不了大人的提携!”

安东诺夫突然看到了希望,“为九师团提供粮食”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说不定能重回九师团,官复原职呢!他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妮可极不忿地道:“这个死胖子,还是想回九师团呀!张凤翼,你就这么便宜地放他走吗?”

“不然还想怎样?”张凤翼缓缓笑道:“在咱们看来,不收留他说不过去,因为他为咱们效过力;收留他吧,又没职位安插这种庸碌之人。在他看来,十一师团是一群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现在存活下来了,将来不定能不能过参军司那一关呢!反观九师团就不一样,将来就是西蒙倒台了,九师团也会安然无恙的。”

妮可凝视着他,突然绽放笑容,道:“张凤翼,其实我也不看好你们,将来如果你们无路可走了,不妨来求我,我会向我父王引荐你的,一定会让你得到满意的职位。”

张凤翼凤目微眯,迷人地抿唇笑道:“放心吧!小姐。袤远遍地都是出路,我们不会去求一个阶下囚的。”

※※※※

外面战鼓擂动,号角齐鸣,士兵们冲锋的喊杀声如山呼海啸,西蒙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空荡荡的大帐中,怔怔地望着空虚处出神。外面那些激荡人心的呐喊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心中清楚,那些喊杀声都是做给他听的,这是他与手下诸将间赖以维系脸面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了。

三天,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里,攻势出奇的“顺利”,部队伤亡出奇的小,杀伤叛军出奇的多,唯一不出奇的就是辎重营还是十一师团的,连一袋垒墙的麻袋都没有破损。

这些日子,军议大会开了一次又一次,各师团诸将对军团长大人下达的军令无不欣然应命,大家对军团长大人一遍又一遍的宣誓效忠,每次会议几乎都是西蒙在喝独角戏,将领们之间的关系也突然间变得十分和谐,没有对立,没有拆台,没有任何意见不一的地方。这种整齐划一的笑脸几乎使西蒙产生了错觉,仿佛不曾存在过任何问题。

“十万官兵人人奋勇,个个用命,一小撮叛军早晚会垮掉的,辎重营迟早会被攻克的。”

“既然没人提粮食问题,那就说明各师团并不缺粮嘛!那也就不劳军团长大人操心了。”

这些潜台词时时刻刻在西蒙耳边飘荡,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巨网中,再怎么挣扎喊叫也无济于事。

第十四集  第六章

西蒙正在怔怔地发呆,一个斥候小队长跌跌撞撞扑入大帐。

“报!”他急得结结巴巴说不成话,“大人、大人……”

“哼!慌什么!这回又是哪个师团登城成功了?”西蒙从思绪中醒转,瞥了一眼那个斥候小队长,不无嘲讽地问道。

“大人!不好了,溃兵!从北面过来了大批溃兵!”斥候小队长张口结舌地道:“这些人如蝗虫一般,冲进营区见什么抢什么,属下喝令他们停下,他们也不听,北面的营盘现在全乱了套。”

西蒙先是一怔,突然站起身,厉声追问道:“什么溃兵?哪里来的溃兵?”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中路军的人马。”斥候小队长被西蒙圆睁的眼睛吓坏了,说话声音细如蚊哼。

“这么说,中路军真的大败了吗?”西蒙脑子如遭雷殛,“嗡”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他一句话都没说,脸色惨然地一屁股坐回椅中。

那斥候小队长见军团长大人半天都不说话,拿眼悄悄地瞅着他,鼓起勇气小声道:“大人,咱们的人马都集中在辎重营外攻城了,营区里只有一些受伤的弟兄,那些溃兵好像饿了好多天,冲进营里见什么抢什么,不管管怕不好吧!”

“传令!”西蒙猛地起身,撑案叫道:“所有攻打辎重营的部队统统回营待命,把营盘内的溃兵驱赶到辎重营外围,万夫长以上军官立即来军团部议事。”

※※※※

“下面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撤了?”庞克手扶城垒探身下望,嘴里纳闷地嘟囔。在他左右,官兵们都趴在城墙上,好奇地看着潮水般退去的攻城军。



对面退回去的官兵正在集结列队,百夫长们整队的哨声此起彼伏,师团长旗、万夫长旗都已先撤,列队完毕的官兵顺序开走。不一会,辎重营与对面营区之间上千步的空间就变得空荡荡了,可以直接看到对面营区外摆放的拒马和鹿角。

“凤翼,这是怎么回事?”庞克找到了张凤翼,劈头就问。

张凤翼扒着城墙,头也不回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叫弟兄们轮流下城歇歇吧,等有情况了再上来。”

守城的官兵们欣然下城小憩去了,城上只留下一些观察哨兵和各千人队的主官们。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的营区内有了动静,隔老远就听到嘈杂的吵闹声。接着营外的拒马被打开,几百名持刀荷矛的士兵用兵器指着另一群官兵,把他们向拒马外面驱赶。那群被驱赶的官兵看起来狼狈,个个手中也有武器,虽然人少,却气势汹汹。

双方推推搡搡,大声对骂,经过无数次小范围的刀枪碰撞、肢体接触,终于把那群官兵赶到了拒马外面。那人多的一方把人赶出去后,就立刻合上了拒马,挺着武器在拒马内严阵以待。被赶出的官兵还不甘心,骂骂咧咧地隔着拒马理论。

一直在墙头观望的庞克皱着眉道:“怎么回事,是集体群殴被罚了吗?”

张凤翼看着对面回道:“不像,几十人打架用不着四个师团的攻势都停了。再说,犯错了捆起来打军棍就是,往咱们这儿驱赶算什么?”

果然,最先的几十人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各个师团的营区都有,一群一伙的“犯事”官兵被陆陆续续驱赶到营外,这些人少则十几个,多则上百个,不少人还牵着战马被赶了出来。

“他妈的,放我们进去,老子在前方与腾赫烈军拼杀,你们这群孙子在哪儿呢?”

“大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抢了咱们捡的粮食。”

“让开,想干什么?我看谁敢上来,粮食是老子拿的,老子在前方流血流汗为帝国卖命,吃你一袋干粮算得了什么?”

下面的人嘈嘈杂杂,越聚越多,最后聚集了有三四千人,这些人不光与拒马后面的四军团官兵发生争吵,自身之间也不对盘,为了一小袋粮食,几十人就能打成一团。

后来,几个百夫长看到了辎重营那足有四人高的城垒。

“这是怎么回事?用粮袋垒这么高的墙,他们在自己打自己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些袋子里装的是豆子与面粉!”一位百夫长擦着眼睛不相信地道。

几十个人开始试探着向辎重营接近。

“庞克,叫弟兄们全部上城。”张凤翼突然醒悟过来,大喜过望地发布命令:“抽一些人给恩里克,叫他组织一支三百人的行刑队,准备充足的军棍与绳索。还有,把索普与宫策也叫来,今天大家都闲不了了。”

庞克重重地点头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另一方面,阿瑟带着勃雷、斐迪南与几个亲兵,急急地顺着城墙过来了。

“凤翼,城下这些士兵恐怕不是四军团的人马啊!”阿瑟还未走近就焦虑地说道。

“当然,他们是中路军的溃兵,西蒙正是知道了中路军大败的消息后,才停止围攻咱们的。”张凤翼俯视着城下的溃兵,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