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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取出解药倒一些在黄山人魔的鼻孔中,自语道:“老天爷!保佑这家伙醒来时别撒野。”

姑娘噗哧一笑,几乎笑得前仰后合,接口道:“老魔如果也给你一掌,你……”

“我乖乖地走开些,他不能不讲理。”春虹也笑答,向旁移开。

蓦地,黄山人魔坐起身躯,鬼嚎般地怪叫:“谁给我人魔讲理?讲讲看?”

春虹远远地躬身行礼,恭敬地道:“晚辈不敢讲理,告辞了。”

黄山人魔指着他抓在手中的百宝囊,问:“你要偷那家伙的百宝囊,所以将人引来的?”

“老前辈明鉴,晚辈有朋友被那家伙迷昏,必须要解药,不得不乘机下手。是那家伙追晚辈来的,人称他为色魔。”

“他该死!我要找他。你知道我是谁。”

“晚辈猜想,前辈定是黄山人魔单老前辈吧?”

“你为何要救我?明知我老人家凶名满天下,为何不为世人除害?”

“老前辈受迷香所算,起因是晚辈所引起的,晚辈岂能不管?行事但求心之所安,不管其他。像这位小姑娘,晚辈与她素昧平生,但路见不平,明知色魔可怕,晚辈仍然插手,就是行心之所安。”

黄山人魔注视了他好半晌,眼中厉光尽敛,点头道:“小子可敬,你行走江湖多少年了?”

“晚辈出道不过旬日。”

“呵呵!果然是个乳毛未干的小子,难怪能保有赤子之心。”人魔开心地笑了,怪样子更为唬人。黄山人魔在怀中一阵乱掏。掏了一个檀木小盒,又问:“小子,你练的是何家门派?”

“晚辈从小练的是玄门正宗运气吐纳术。”

黄山人魔点点头,道:“正好用得着。”他将这木盒递过,又道:“这里面有三颗护髓保脏丸,分三天服用。今后遇到内家掌力的打击,决难损伤内脏,送给你护身保命。但值得注意,像刚才那狗东西的神剑,仍难禁受一击,切不可大意,别认为我人魔是缺乏人性的人,有什么困难,别忘了到黄山找我。”

春虹受盒一拜,道:“谢谢老前辈成全,多谢厚赐。”

“好自为之。”黄山人魔声落人影疾闪,没人密林深处。

春虹将木盒揣入怀中,向姑娘道:“我也该走了,许姑娘后会有期。”

许姑娘甜甜一笑,道:“我怎知到竹山铺如何走法,你不能送我一程么?”

春虹扭头便走,笑骂道:“你这小丫头真难缠,不会自己找路么?你怎算得江湖人?小丫头,听我良言相劝,孤身步行江湖,风险太大,江湖鬼域,稍一大意,身败名裂。”

“你教训我么?这种话我听得太多了。”姑娘笑道。

“小丫头,我不是教训。”

“喂!你比我大了多少?别小丫头小丫头胡叫好不?瞧你,十句话里面就有三句小丫头,你不害羞?”姑娘撅着红艳艳的小嘴撒娇,声如黄莺儿在唱。

春虹没向她瞧,他在山脊上止步,停下道:“好吧,不叫你小丫头,叫你小姑娘。”

“不行,我十六岁了,不许叫小字。”

春虹哈哈大笑,在地上坐下道:“那就叫小大人好了。坐下。”

“坐下?”

“呵呵!你别疑神疑鬼,我送你一些解迷香的解药,日后与人动手之前,抹一些在鼻端,万无一失。”他将夺来的百宝囊打开,将装“补天”药的玉瓶取出,倒出里面的一些粉红色小药丸,药丸出瓶,奇香扑鼻,他赶忙一脚将丹丸踏入泥中,骂道:“这魔头该死。”

“那是什么?”姑娘倚在他肩下坐了,不解地问。

春虹俊面一红,支吾道:“我也不知是啥玩艺,但可能猜出决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取衣带将玉瓶拭净,分出一半“辟香散”入内塞好瓶盖,递到姑娘手中,道:“这是辟香散,必有大用,小大人,好好珍藏。你最好用剑将瓶底的字刮掉,那两个字不雅。

姑娘看清了“补天”的字,羞了个红云满颊,慌不迭用剑刮掉字迹,她才知道春虹所骂的用意何在。

两人重新上路,姑娘走在他路右,不住向他转头凝注,凤目中焕发着奇异的光芒。快到官道了,姑娘突然道:“葛爷,能听我说几句话么?”

“小大人,为何不能?”春虹扭头笑问。

姑娘扭着小腰儿不依,顿着小弓鞋道:“不成!你别胡叫好不?你如果不嫌弃,可以叫我的名字,我……我叫你……叫你葛大哥。”

“好!咱们一言为定,干脆我叫你小妹。”

姑娘笑了,笑得如春花怒放,这次虽仍有“小”字,但她巳不在乎了,而且相当满意,甜笑着道:“葛大哥,能先诉小妹有关你的身世么?”

“哦!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是广信府的人氏,四岁被人拐走,被恩师所救,授艺十八年,目下是回家看看故园。”

“大哥,广信府葛家与你……”

“正是我家,这次听说我的大哥被九幽天魔所伤,所以急急赶回家看个究竟。”

“大哥,令兄的事,已闹了个风风雨雨,你得小心,也许九幽天魔会找上门来生事,请早作打算,反正我目下无事,我陪你回家去看看。”

“不!谢谢你。穷酸司徒前辈与我同行,我会回家好好安排,小妹,也许我会动家兄隐身避祸,今后相见机会很难,你得保重,大哥希望你赶快回家,不要在江湖流浪,女孩子不像我们男人……”

姑娘突然挽住他的臂膀,泪眼盈盈地道:“大哥,谢谢你的关心,我会保重,同时也请你保重,不知怎的,我感到我们毫不陌生,我似乎感到我们已是多年的朋友,我从没有今天这么兴奋过,你给我的亲切关怀,令我想起我并不是一个纵横江湖的侠女,而是一个需要你保护和关心的弱小女子。大哥,别忘了我,如果需要助力,别忘了到河南……”

“噤声!”春虹突然低喝。姑娘闻声知响,定下心神,春虹用手向远在三十丈外山腰上的矮林一指,低声说道:“看那儿,有人。”

山上有人,何足怪哉?但那人的身子隐在树下,不时移动,一角青影在树隙中时隐时现。

“是那可恶的魔头。”姑娘切齿叫。

“先在鼻端抹解药,宰掉他。”春虹叫。

色魔左丘光在开始逃时,被黄山人魔的掌风扫中肋部,当时并未感到有何不妥,只是先前踢了黄山人魔一脚,却感到足尖有点麻木和痛楚。

逃命之际,他一时还没感到不便,等到将宇文姑娘挟近官道时,脚下愈来愈感到痛苦和沉重,肋部也有点麻木,他才发觉不妙,赶忙往矮树丛一钻,开始验伤。

真糟!脚尖红肿,痛苦难当。这是外伤,算不了回事,但更糟的是肋部,他被黄山人魔的奇异掌力震伤了内腑,再拖拖便得躺下,祸不单行,他发现百宝囊已不翼而飞,疗伤圣药也自然随着失踪。

他急得浑身冒汗,黄山人魔该死。目下唯一可做的事,便是用真力疗伤术先治好内伤再说。他强压心头愤怒,倚在树杆上行起功来。第一次行功完毕,肋部疼痛巳轻点,但距复原之期仍早,他站起活动筋骨,引起了春虹和许姑娘的注意。他不知危机已近,目光落向,玉体横陈的宇文姑娘身上,发育刚完成的美好玉体,正向他发出无穷的诱惑力。他不像一般好色之徒那么猴急,慢条斯理地为宇文姑娘宽衣解裙,一面自语道:“太易得手之物,不希罕,玩玩也就算了,可惜!那个发野刁蛮的小丫头,快到口的天鹅肉飞了。”

他突然心生警兆,刚剥下宇文姑娘的黛绿长裙,便听到轻微的劲风排草之声,不暇思索,飞跃而起,双手一分,大喝道:“站住!什么人?咦!是……”

青影人眼,来势如电,叱喝入耳:“接掌!”人影相接,双掌似雷霆一击,“叭叭”两掌接实,人影疾分。

色魔大吃一惊,竟被震飞八尺外,而对方却仍落在原处。他这然叫:“好小子,你已练成了罡气,难怪胆大包天,你该死!”叫声中,他撤出纯钩古剑。

来人是春虹,睡道人所授的绝学无量神罡,用离合魔手发出,向色魔全力一击,但仍未能将色魔的双手击伤,色魔果然了得。他必竟修为过浅,无量神罡只练七成,与顶尖儿高手相交,仍然发挥不了无所不摧的威力。他抓起宇文姑娘向后退,抛向后到的许姑娘,同时抓起宇文姑娘嵌上大红宝石的古剑,丢掉剑鞘道:“小妹快救人,不必来插手。”

剑出鞘宝光四射,寒气森森迫人肌肤,映着日光,电芒耀目生花,但剑身朦胧,若不注目则不易看清剑身的实影,好一把价值连城的神剑。

他的剑举起了,眼角余光突现,剑身手把偃处刻了两个拇指大的篆字:“湛庐”。

他心中大喜,狂笑道:“兔子,你的剑是纯钩,我的剑是湛庐,古代欧冶子的越王铸了五把剑,两短两中一长,短是纯钩,鱼肠;中是湛庐,豪曹,长是巨阙,同是神剑,目下你手中是纯钩,我手中是湛庐,一寸长一寸强,你死定了,接招!”

接着是一声长啸,电芒飞腾,招出“流星逐月”,疯狂进扑,龙吟虎啸之声震耳,剑气直迫丈外,神剑在手,如虎添翼,他第一次用剑与人拚命,攻势之猛空前狂野。

“铮”一声啸吟,色魔挥剑冒险接剑,他还不信春虹手中的剑是湛庐,怎会如此凑巧呢?

双剑一接即分,龙吟大作,剑气迸射,剑啸声直震脑门深处,令人闻之心血下沉。

“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