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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抄家伙打!”从人大叫,扭断一条凳脚,猛扑挺棍伸枪冲来的六七名店伙。

铁腕银刀不用兵刃,他的一只臂膀比铁还要坚硬,哪将这些店伙放在眼下?接住刺来的一支花枪,信手一抖,打手狂叫着摔倒。

他丢掉枪抢人人丛,拳打脚踢如同猛虎入羊群。

只片刻间,整座店七零八落,店伙们躺了一地,落花流水鬼哭神号。

满店全是酒,破坛与碎家具以及一切生财什物,一塌糊涂灾情惨重。

店中人除了倒地叫号的人以外,腿快的人走避一空。没有可砸的了,铁腕银刀叫:“出去,拆招牌。”

抢出店门,一位年轻人带了十余名打手排队而入。

从人抡起齐眉棍,便待击毁招牌。

“住手!你们干什么?”青年人怪眼彪圆沉喝。

铁腕银刀直逼近至八尺内,冷笑道:“你来了。”

“你阁下……”

“在下来找你的,你是翟彪?”

“咱们认识?”翟彪厉声问。

“这不是认识了么?”铁腕银刀冷冷地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在襄阳,谷隐庄翟家的人,跺下脚天动地摇,吼一声汉水倒流。而这两位不速之客,不但打上门来,而且指名等候翟彪,来意不问可知。

翟彪看了店内店外的情景,心疼得要命,愤怒得像疯子,但却知道事态严重,强抑心头愤火,怒声问:“那么,你是有意前来砸翟某的招牌么?”

“对。”铁腕银刀干脆俐落地答。

“咱们有过节?”

“过去没有,目下有了。”

“敝店的人得罪你了?”

“少废话!一两个店伙得罪在下,算不了什么,在下不是气量小的人。”

“那你……”

“翟勇是你的堂兄?”

“不错。”

“早些天,令兄在平安酒楼,倚多为胜,强掳了一位会武的姑娘?”

“这……”

“人在你们谷隐庄?”

“你为了那位……”

“对,为她而来。”

“你阁下是……”

“你不要多问,借你之口,替在下给翟勇捎个口信,劳驾劳驾。”

“这……”

“你千万别忘了。”

“捎什么信?你们砸了在下的酒坊,这件事咱们得先行解决。”翟彪怒叫。

“那是你的事,暂且搁下。”

“你……”

“你回去告诉翟勇,叫他在明晨日出之前,带了那位姑娘,到城外鸿安老店投到,知道么?”

翟彪怎受得了?怒吼道:“反了!你这狗东西……”

祸从口出,这句话骂坏了,人影一闪,“啪”一声暴响,挨了一记沉重的耳光。

“哎……”翟彪摔倒在街上狂叫,叫声漏风,口中血水溢出,地上有几颗断落的大牙。

众打手大惊,有人拔刀叫:“杀掉他们!”

刀光一闪,“力劈华山”砍向铁腕银刀的脑袋。

铁腕银刀冷哼一声,不闪不进,不退反进,闪电似的从刀下抢人对方怀中,双手托住了对方的双臂,抬膝急攻对方的下阴要害。

“呃……”打手叫,站不住了。

铁腕银刀大喝一声,将打手飞掷丈外,砸向其他冲来的打手。

从人已先一步抄出,凳腿一抢,势如疯虎般抢入人丛,晃身闪过一刀,凳腿反抽,“噗”一声打断了一名打手的双腿,仍然勇进。

秋风扫落叶,十余名打手叫苦连天。

铁腕银刀走向翟彪,这位小四霸天刚爬起踉跄而逃,被他抓住背领拖倒在地,一脚踏住冷冷地问:“阁下,记住在下的口信么?”

“你……你们都……都得死……”翟彪含糊地厉叫。

“哼!你狠,大爷更狠,先揪下你一只耳朵……”

“我……我记住了。”翟彪恐惧地叫。

“这时已晚了。”

“哎……唷……”

翟彪狂叫,右耳轮离体。

铁腕银刀丢掉耳朵,冷笑道:“滚!再说一个字,挖出你的狗眼珠来。”

翟彪心胆俱裂,连滚带爬如飞而遁。

铁腕银刀带了从人,在众目睽睽下扬长而去。

毒剑雷奇峰已住进鸿安老店,接到人大发雷霆:“樊叔,你怎么这么糊涂?一个大姑娘落在他们手中,救人如救火,不杀至谷隐庄救人,却去浪费工夫找人捎信?你倒会自作主张,什么话?”

铁腕银刀却沉着地说:“少堡主,彭姑娘已落在他们手中三四天了,急也来不及啦!在未摸清谷隐庄的底细之前,敌势不明贸然杀入,委实不智。属下认为他们今晚定然派高手前来报复,咱们正好探他们的实力以定进退。在此地探实力,对咱们有利,少堡主以为然否?”

千手猿也劝道:“云里飞是老一辈的黑道大豪,手面阔朋友多,不可轻悔,引他出穴而斗,咱们已操了三分胜算,少堡主千万忍耐。”

毒剑一掌拍在八仙桌上,恨恨地说:“好,等他们来,我给他们讲理。”

他眼中杀机怒涌,脸色铁青极为狰狞。

三更天,城外夜市已散,街上冷清清,码头附近一片死寂,波涛拍打着河堤,这是唯一的声浪。

街上突传来骤急的犬吠声,三更正的更鼓声恰好传到。天空中万里无云,众星朗朗挂树梢,有星不见月。

一个黑影飞上了瓦面,到了东院上房的墙头。

院子里闪出一名大汉,朗声向上叫:“朋友,有何见教?请下来谈。”

黑影一怔,说:“哦!高明,你们知道有人来?”

“你不是来了么?”

“在下是传口信的。”

“传给谁?”

“姓左的。”

“左爷也留下话。”

“这……”

“说,你们来多少,咱们接多少。”

“咱们的人不来,免得惊俗骇世。”

“哦!把口信传给在下好了。”

“你作得了主?”

“在下可以全权处理。”

“贵姓?”

“姓上好了。”

“姓上?少见。”

“咱们有人姓左姓右,自然也有人姓上姓下了。说口信吧,老兄。”

“城西北角里余,檀溪的东岸,有座跃马坡。”

“不错,据说是当年刘备跃马渡檀溪,逃得性命的地方。”

“对,但真正的跃马处还在南面里余。”

“咱们也到那儿跃马么?可惜咱们没带坐骑。”

“请诸位前往谈谈。”

“妙极了,咱们长上正要与你们讲理,这就走么?”

“在下领路。”

“请。”

出了客店,向西进入堤根。

黑影问:“怎么,你们只有四个人?”

铁腕银刀走在最前面,笑道:“四个人嫌少了,你要多少?”

“你们同船来的,不是八个人么?”

“哦!原来你们已打听清楚了,果然灵通。”

“另四位朋友也该来的。”

“要谈谈用不着太多的人,对不对?”

“谈完了立即解决,你们不全来,岂不是又得多费手脚?”黑影不满地说。

“对,又得多费手脚,因为云里飞显然今晚并不想亲自出马,他认为用不着他出面,事情便可解决。他不来,咱们还得去找他,确是麻烦得很。”

之后,双方不再说话,埋头急走。

檀溪已经干涸,名存实亡,平时仅上游的檀溪湖有水,大雨时污泥浸漫,寸步难行。

到了一处溪边的平坡,北面是树林,南面是一座颓垣散布的废墟。

黑影向草坡中一指,说:“敝长上在溪边相候。到了。”

铁腕银刀呵呵笑,说:“既然到了,叫他们出来吧。”

“请多走几步……”

铁腕银刀却向树林叫:“林里面的朋友,出来吧,这种断后路的小埋伏,逃不过在下的法眼,难道要请你们才出来么?”

树林中共出来了十二个人,大踏步而来。

南面的废墟中,也出来了八个人。

铁腕银刀突向后叫:“请少堡主指示,属下听候吩咐。”

五六丈外,出现毒剑雷奇峰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穿一身白劲装,剑负于背,出现得十分突然,那一身白裳,在星光下同样触目。夜间穿白,委实出乎对方意料之外,也可知他确是狂傲得可以了。

“交给我。”他冷冷地说,向前走来。

领路的黑影一怔,问道:“少堡主,是那一位少堡主?贵姓?”

毒剑雷奇峰迫近,反问道:“你是领路的?”

“是的……‘

“你领到地头了。”

“是的……”

褥剑不让对方多说,接着冷叱:“那么,你先死。”

黑影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

话未完,白影一闪即至。

黑影伸手拔剑,但太迟了,毒剑已一掌削出,快速电光一闪,“噗”一声削中耳门,头颅骨向内陷。“砰!”黑影飞跌丈外,一声未出便已了帐。

毒剑挥手令铁腕银刀四个人退,独自上前说:“你们退,我给他们讲理。”

铁腕银刀久随在他身边,早摸清了他的性格,他的所谓讲理,不是用嘴而是用剑,谁强谁有理,赶忙说:“少堡主,留活口。”

毒剑阴森森地说:“不留,谷隐庄有的是人,不怕无处找活口。”

说完,大踏步向北面树林出来的十二个人走去。



十二个人分为两列,整齐地大踏步接近。

渐来渐近,五丈、四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