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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他还真怕自己空手回去后,钱员外不相信自己,从而白忙活了一场,而且现在雪越下越大,今晚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家啦,所以恐怕娘子银环担心,薛仁贵才不断的唉声叹气。  

“薛大哥,你不用担心,等到凤来镇后,我和玉娘给你作证,钱员外一定不敢食言的,你就放心吧,”李云抖了抖身上厚厚的积雪,回头一笑冲薛仁贵说道。  

“那好,那就多谢李兄弟啦,”听李云如此说后,薛仁贵才总算安心了不少。  

嘎吱,嘎吱,三人踩着厚厚的积雪,牵着浑身哆嗦的青马,终于在定更以前来到凤来镇一家客栈之外。  

铛铛,李云回头看了一眼牵着马匹的薛仁贵,然后拉着玉娘迈步走上台阶,急促的敲开客栈的大门,为了暖身,不久前玉娘就从战马上下来,跟在相公的身边徒步行走,这样就比刚才骑马时暖和许多。  

执拗一声,小伙计将大门打开后,李云让玉娘先进去,然后让伙计接过马匹,和薛仁贵一起迈步走了进去。  

第二天清晨,下了一夜的大雪终于停啦。  

钱员外家的宅子位于凤来镇东边,高耸的黑门楼上已经被厚厚的白雪掩盖,就连门前那两个青灰色的石狮子也变成了白狮子。  

众家丁早早的起来,拿着扫帚铁锹等工具开始扫雪,就在此时,听到门口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管家钱袖从门缝中向外张望了一眼,见是几个衣着朴素的穷人后,便不耐烦的命人将角门打开。  

薛仁贵和李云一见如故,又因为李云有心要结交他,所以两人一路之上都是以兄弟相称。  

到凤来镇后,薛仁贵听李云的规劝,昨晚在店房中住了一夜,没有连夜来向钱达通员外索要那打虎的费用,并盛情难却的吃了李云一顿,让他也见识了这个薛大哥的饭量,好吗,李云和玉娘两个人吃的还没有薛仁贵的一半多,一桌子丰盛的酒席和一锅米饭差不多都是他吃完的。  

后来回屋搂着玉娘睡觉时,李云还在心中暗暗叹息说,都说薛仁贵日吃斗米,看来这个传闻果然不假。  

今天早上,李云早早的起来,又花了些银两给薛仁贵买了两套体面的棉衣,这也让他感激异常,一个劲的推脱说不要,可李云却说算是先借给他的,等他要回银两后,再还给自己不迟,薛礼听他说的也有道理,便点头应允啦。  

其实李云和玉娘昨晚就商议好了,反正现在他们已经被大雪阻挡在山西,今年要去西京长安恐怕有些不太现实,现在巧遇薛仁贵也是两家有缘,倒不如先去他家中熬过这个寒冬,等来年开春后,再去西京不迟。  

吃吧早饭后,三人从客栈出来,牵着马儿向钱员外的府邸走来。  

薛仁贵对李云夫妻说让他们在旁边等待,自己走上台阶碰碰的敲了几下后,便听执拗一声,从旁边的小门中走出一个家丁。  

“去,去,你们这些人是干嘛的,大清早的敲什么敲,要是吵到我们员外休息的话,小心打断你的狗……,哦,原来是你,”这个家丁出来的太急,只看到薛仁贵的侧面便开始骂骂咧咧的,可当薛仁贵转过身来冲他一瞪眼后,这小子便急忙忙闭上了他的臭嘴。  

同时心中暗暗琢磨道:“咦,此人不是昨天那个嚷嚷着要去黑虎岭打虎的薛仁贵吗?昨晚没有见他回来,我们都还以为他让老虎给吃了呢?没想到竟然平安的回来了。”  

“快去通报你们钱达通员外,就说我薛仁贵从黑虎岭回来啦,让他赶快“话付前言”,把承诺的三百两纹银给我,我还急着回老家呢?”薛仁贵见有人出来后,便淡淡一笑冲那个家丁说道。  

“嘿嘿,河马打哈气~~你好大的口气,你打的老虎在哪呢?凭什么向我们老爷索要钱财,小子你即使要蒙骗我们,也要提前准备些“杂毛”染染冒充老虎毛才行,你倒好,两手空空的就敢来骗来我叔叔的银两,你小子一定是穷疯啦,不要说我叔叔钱达通,就是我钱袖也不会上当的,”薛仁贵话音刚落,钱府的大管家钱袖便接过话茬,一边迈着八字步从里面走出,一边盛气凌人的说道。  

本来李云和薛仁贵想的很简单,到钱府跟钱达通老爷把昨天的经过一说,这家财万贯的钱老爷一定不会在乎那区区三百两纹银,把银子领取后,自己和玉娘就可以跟着薛大哥,回丁山寒窑去拜望柳银环嫂子了。  

可当那个穿稠裹缎,尖嘴猴腮的钱袖一露面后,李云打眼一看这小子的表情,就知道要怀菜,便急忙拉着玉娘走上了台阶,一笑打圆场道:“管家,请你嘴下留德,说话不要这么难听,这位薛壮士昨天在黑虎岭杀死猛虎,乃是我们夫妻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你还是赶快去跟钱员外通报一声吧。”  

刚才听他憋着大嘴,一个劲的出言不逊后,李云也气的想要冲上来,不由分说先狂扁他一顿,但为了薛仁贵的名誉,他还是强忍着,尽量和和气气的跟他解释。  

李云尚且气成这样,那薛仁贵就更不用说了,不过薛仁贵是个能屈能伸的大将之才,他也没有立刻就跟钱袖翻脸。  

见他听李云说完,只是翻了翻母狗眼,仍旧一副不屑的表情后,薛仁贵便冷冷一笑道:“钱管家,我薛仁贵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莫说是区区三百两银子,就算是三千两,我也不会前来冒领,那头伤人的猛虎的确已经被我杀死,但很不凑巧的是,它滚下了路旁的深涧,当时的情形他们可以给我作证,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惹恼了我,先给你松松皮再说。”  

说着,薛仁贵把拳头一握,预做大人之势。  

听到咔咔几声关节的脆响后,钱袖这小子吓的一激灵,急忙后退了几步,然后依旧十分不屑的撇嘴一笑道:“嘿嘿,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想打人吗?你小子想要骗我们家的银两,没胆去山里,便找两个人合伙来蒙骗我,你们说的天花乱坠,可爷我就是不信,识相的马上给爷滚蛋,要不然谁打谁还不一定呢?来人那,有人要闹事,快抄家伙……”  

碰,碰,哎哟,噗通。  

这小子真是太不开眼了,面前的薛仁贵和旁边的李云早已经气的火冒三丈,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他们是穷疯了的骗子,很默契,李云和薛仁贵同时上前一步,挥拳打在他的左右脸上。  

被李云和薛仁贵同时打中后,这小子痛叫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啪,两人默契的一击掌,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听到动静后,几十个扫雪的家奴院工,呼啦一下扛着铁锹扫帚大从里面冲了出来,将李云三人围在当中。  

“噗,”钱袖被人从地上搀起来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五六颗门牙,看来李云和薛仁贵下手不是很轻。  

“打,快给我打,这三个无法无天的匪徒是故意来闹事的,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走了,”钱袖乃是钱达通的一个远方侄子,在钱府做管家,以往都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终日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哪有谁敢如此对他,现在被李云和薛仁贵打后,这小子便捂着红肿的两腮,破口大骂的招呼着下人要痛打李云几人。  

“相公,他们这么多人,现在该怎么办!”玉娘见李云和薛仁贵把事情闹大后,躲在他们身后紧张的说道。  

李云知道薛仁贵的武功在整个唐朝都是数一数二的,莫说是这几十个“软脚虾”,就算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官兵,薛仁贵也能一人就把他们全部打趴下,所以淡淡一笑拉着她的小手说道:“放心吧,有薛大哥在,这些人还不能把我们怎样。”  

“对,李兄弟,你只管保护弟妹,这些家伙不讲理要打架的话,就让我来收拾他们,弟妹,放心吧,”冲着李云和玉娘点了点头后,薛仁贵挥拳向那些张牙舞爪的家丁们冲了过来。  

“住手,都给老夫住手,”眼见钱府门外便是一场恶战,就在此时,大门内传来一声大呵,接着身材富态的钱达通老员外迈步走了出来。  

钱达通今年六十多岁,由于平时吃喝不愁,保养的比较好,一张红扑扑的面容看起来倒像是五十左右的样子,只见他身穿锦缎棉袄棉裤,足蹬胶皮快靴,手握两个鸡蛋大小的铁球,一边在手中把玩,一边四平八稳的迈着方步走了出来。  

当他一眼看到面容扭曲,不成人形的侄子钱袖后,也不由的皱了皱眉,关切的问道:“袖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清晨的你就弄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叔叔,你要给我做主呀,马上去报官把他们抓起来……”钱袖抹了一把眼泪,拉着钱达通这一顿哭诉。  

当然了,他声泪俱下的主要是说薛仁贵和李云如何不讲理,如何蒙骗银两未果后,气急败坏的动手打人,说来说去,他的意思是让钱达通派人将他们扭送到官府治罪。  

“年轻人,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钱达通还算通情达理,他听钱袖说完后,没有立刻表态,又让李爷和薛仁贵说了一遍。  

当弄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后,钱达通沉吟了片刻,一指薛仁贵冷冷一笑道:  

“年轻人,识趣的话,现在马上离开,我不为难你们,或许钱袖他说话是有些过分,或许你真的将伤人的猛虎打死,但现在人你也打了,打虎之事是不是属实,银子都不会给你们一分一毫的。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连三千两都不在乎吗?那小老儿家的区区三百两,就更不放在你们的眼里,既然不在乎银子,那就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走吧,走到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