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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说到这看了一眼地上两具道僮的尸体,道:“这两名道僮拜的是道门圣祖,伤口上流出的血是最好的阳者之血,至于阴者之血,我这里还剩下一些黑狗血,黑狗乃纯阴之物,可以代替阴者之血使用,这样一来阴阳之血便都齐了。”范景宣乃是一介商人,不懂得降魔驱鬼的道理,问道:“那法器到什么地方去找?”我拿起何老道用过的两截桃木断剑,道:“此物便是法器。”徐成哈哈一笑,道:“不错,正是。”说罢打开自已背上的包囊,又在里面取出一柄桃木剑,道:“身为道门传人,降鬼的桃木剑是必带之物。这样两件法器不就凑齐了吗。”

当下我们一齐动手,先将何老道的桃木断剑用布条连结上,然后将两柄桃木剑分别放在两只缸盖上,又从道僮尸体的伤口上挤出一些鲜血,放在盛着狗血的水袋中,上下左右摇晃了一下,让两种血液溶和到一起,然后倒出一些在手上,将两只大缸外面的缸体全部涂抹上,最后到厨房找来两捆用来生火的干木柴,架在两只缸下,用火将其点燃。

缸体被火烧烤了一阵,里面的纸人纸马耐不住高温,渐渐燃烧起来,不一会工夫,火苗便窜起老高,而缸内也隐约传来凄厉的鬼叫声,由于上面有桃木剑镇压,周围又有阴阳血围困,鬼怪们想夺路而逃是不可能了,只能任由烈火燃烧,不一会工夫,便被烧得没了动静。可怜它们本打算借此乱世机会转世为人,却没成想,弄到最后让自已魂飞魄散,连最基本的元神都没剩下。

待烧的差不多了,我们打开缸盖观看,只见满满两大缸纸片剪成的兵马已被烧成了纸灰,同时又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显然是鬼怪元神的遗骸化为液体所留。赵师爷和他的师弟们辛辛苦苦作法换来的五千名鬼神阴兵就这样被我们在转眼间消灭,不知他们闻讯后,是否会气得暴跳如雷,怒火焚心!

小汐在院墙处看见房内有火光,担心我和徐成有什么危险,手持罗汉弓走到房门处查看动静,钦差和通判害怕他走后无人保护自已,也跟着过来。我和徐成见三人过来,便招呼他们进屋。几个人一碰头,由我将事情经过简单地讲了一下,并介绍几个人认识,范景宣见两名朝廷命官在此,忙过去施礼问候。

徐成见天色不早,若是待天亮后恐难逃走,便催促我们快点离开此地。范景宣微一沉吟,走到何老道师徒的尸体旁,上下一搜,摸出三块竹制的军务令牌,又取出自身的一块令牌,捧着这四块令牌走到我们身边,道:“孙贤弟自身有一块令牌,加上这四块令牌,正好你们五个人人手一块,带上令牌多少能起些作用,这就快快出堡去吧。”我见他将自身的那一块令牌也拿了出来,不禁有些担心,道:“你如何出去?”范景宣道:“我是堡内的贵客,不用硬闯出去,他们应该不会怀疑到我。你们出去后,看到将军,让他速速出兵,告诉他,现在平安堡内只有近期投奔过来的几百名士兵,大多是周围乡下受愚弄的百姓,没有什么战斗力,咱们力争在笫二批阴兵未出关前拿下平安堡。”

我点头称是,又道:“我们出堡不会走正门,徐大哥知道一处墙洞,准备由洞中钻出,这令牌你还是留一块在身上吧。”范景宣看了一眼徐成,道:“徐兄弟这两年果然将平安堡摸得熟了,将军的用意也算达到了。但此院距离堡墙尚有数百米之遥,你们劫狱一事早闹得堡内妇幼皆知,难保这一路上不会遇到盘查的士兵,还是带上保险些,咱们被抓事小,两位大人可是身系朝廷使命,不得有失。”我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将四块令牌每人发了一块,并帮助两位大人将身上的官服脱下,在屋内找了两件百姓的衣衫换上,为的是出门后看上去不那么刺眼。这才与范景宣出了院内,告辞后分道而行。

此时平安堡的街道上早已聚集了大批的堡丁,挨家逐户搜查越狱的“犯人”,并且已经抓到了一些来不及出堡的“犯人”。忙乱中,众士兵趁火打抢﹑顺手牵羊者居多,相互揽财攀比之际,甚至忘了事情的主次程序。惹得众百姓怨声载道,却无人敢当面指责,只能逆来顺受,任凭众士兵胡闹,肚子里却将他们的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

我们向前走出不远,便被一伙士兵截住。为首的小头目见我们当中有人手持兵器,便喝令我们出示军务令牌。我们只好把令牌拿出来给他们观看,那头目虽然有些疑惑,但验过我们令牌确是真货,想起主公近日招了许多能人异士入堡,或许我们便是其中之一,也就不再过多纠缠,放我们过去。那钦差与通判两人虽官居要职,大场面见得多了,还是被这阵势惊得头上冷汗直流。我忙叫他们稳定一下情绪,别露出什么破绽。

平安堡南墙距离副军师府不远,我们向前走了一柱香的工夫,便到了徐成所说的那个“狗洞”前,眼见狗洞近在咫尺,前面有荒草遮盖,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洞口前有六、七名堡丁手持钢刀在那里闲聊,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我心中暗暗叫苦,与徐成商量,该如何应付。

徐成考虑了一下,道:“这个时辰堡门是不会开的,现今堡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既使天亮以后,堡门恐怕也不会轻易打开。咱们也只有眼前这一条出路,他们既然赖着不走,咱们只好硬闯,我武功最高,负责前面开路,两位大人在中间,你和小汐兄弟在后面殿后,待出去后,咱们后路变前路,由我来抵挡一下追兵。”我见墙边站着的士兵不多,在他们不加提防之际,忽然前冲,跑出去的机会甚大,便点头同意,转头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大家没有别的好主意,只能赞成。于是按照次序站好,向几名士兵走去。

几名士兵都新到平安堡不久,奉命在堡墙边巡逻,也是凑巧走到墙洞前站住歇脚,并不知道荒草丛后还有一处墙洞。正聊得热火朝天,看见有五名身材装束各异的人向他们走来,也觉得奇怪,别的百姓看见他们早躲得远远的了,怎么这几人不躲反上,奔着他们过来了,可能是有事询问,也没太在意。待我们走到近前,才出声叫我们站住,过来要盘查一番。

徐成也不说话,几大步到了他们身前,忽然钢刀一展,一招“夜战八方”,迅速地向为首的那名堡丁斩去。那士兵万没料到有人敢在平安堡内公然动手,来不及招架,胸前已被徐成一刀洞穿,登时倒地毙命。徐成刀势不停,又将旁边的一名堡丁砍倒,口中对我们道:“快走。”

我们不用他出声提醒,也知道迅速向前,趁着余下的几名堡丁吓得抱头鼠窜之际,快步跑到墙边,将荒草扒开,露出后边的墙洞。

墙洞虽然高不过二尺,但人钻过去还是绰绰有余。我们先让两名朝廷命官先钻过去,然后我和小汐依次而过,最后出来的徐成,见我们在堡外等他,知道我们不认得路,忙道:“快跟我来。”说罢快步向前疾奔,我们四人在后紧紧跟上。

跑出堡外大约一百多米,来到一条五、六米宽的土道上,徐成指着正南方向,道:“沿着此路一直向前,便是绥化城。”刚说到这,听到堡内有人大声喝叫,知道是刚才那几名堡丁缓过神来了,一面钻出墙洞追来,一面通知其它士兵过来增援。不一会工夫,隐约看见后面有十几个士兵追赶上来,幸好墙洞甚小,马匹牵不出来,追出的士兵心有余悸,亦不敢过份靠近,且停且走,等着大队人马到,所以追得也不十分迅速。

徐成一挺手中钢刀,对我们道:“你们快走,我来阻挡一下。”我有些不放心,道:“咱们一同抵挡。”徐成早看出我不会武功,摇头道:“算了,你还是领他们逃命去吧,这里有我应付,命该如此,不能强求,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别忘了为我多烧点纸。”

我闻听一愣,正想分析一下他这句的深意,眼见追兵渐近,不好再多想什么,只好领着其它三人向前狂奔。徐成望着我们渐渐远去,纵身闪到路旁,只等着追兵靠近,好出其不意杀他们个人仰马翻,阻止一下他们前进的迅速。

十几名追兵虽然嘴上叫得响亮,其实只是虚张声势,也不想过度冒险追敌,反正也没有什么头领带队,尽量以吓跑敌人为目地,所以脚下行动也是慢吞吞的,远不及嘴上的声势了得。磨了半天的工夫才赶到眼前,以为贼人早被声势所吓跑,没想到还有人在此殿后。徐成也知道既使他们不用力追赶,以钦差和通判的脚力,过不多时也会被追上,没办法,只好在等能多挡一会儿是一会儿。趁着追兵不加防备,大喝一声,在路边跳了出来,手起刀落,一口气连着砍倒两人,他知道以自已一人之力,难以对十几名追兵构成威胁,首先要在声势上占得上风,所以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众堡丁见他势若疯虎,不免有些心胆俱寒,果然不敢再战,纷纷向后回撤。这样一来,正合徐成心意,他并不追击,见众堡丁撤得远了,便转身向我们的方向追来。

众堡丁被他一顿乱砍,吓得心惊肉跳,向后回撤的速度比刚才追敌的速度要快上数倍。追敌乃是例行公事,不得不来,此时却是为了逃命,吃饭的脑袋能否保住,全倚仗在两条腿上,当然要全力奔跑,只要能保住一条性命,鞋子丢了,脚下磨出了血,又何足道哉。

众人一路狂奔回到了堡门前,正巧遇到了平安堡负责带兵的李长生领了一队骑兵在堡内出来,也准备前去追敌。见十几名堡丁丢盔卸甲地跑了回来,忙拦住问明情况,听说前面只有一名敌人拦路,便将他们都杀了回来,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喝令部下将十几名逃兵带回去,每人打二十军棍,以观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