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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公孙彤苦笑摇头,道:“这是一种颇为怪异的独门手法,连老朽自己也解它不开,否则老朽早走了,他们又岂会这么放心……”

关山月截口说道:“老人家,制穴的不是云家十兄弟?”

公孙彤道:“自然不是,他们的武学是老朽亲传……”

关山月道:“老人家可知道是谁么?”

公孙彤摇头说道:“老朽当时被蒙住双眼……”

关山月道:“那么请老人家告诉我,哪处穴道被制?”

公孙彤道:“就在两个大胯边上。”

关山月道:“老人家被制时的感觉是……”

公孙彤道:“制老朽穴道那人不是以指点穴,而是用手掌拍了一下。”

关山月双眉一扬,道:“老人家,不碍事,这是密宗手法,我解得。”

出手在公孙彤两边大胯上各捏了一下。

公孙彤两腿一伸,跃下了云床,举手一拱,道:“阁下,恩非仅只解穴,阁下保全了老朽一身绝学……”

关山月答了一礼,道:“老人家,我为的是汉族世胄。”

公孙彤道:“老朽更感敬佩。”

关山月微一摇头,道:“老人家,请别再多说了,我请教,老人家可有去处……”

公孙彤道:“阁下的意思是……”

关山月道:“郭玉龙在等着老人家。”

公孙彤略一迟疑,道:“阁下与郭大侠的好意,老朽十分感激,老朽本当即随郭大侠,只是老朽尚有一桩心愿未了……”

关山月道:“老人家,我不敢勉强。”

公孙彤摇头说道:“阁下误会了,老朽是说可否容老朽了却这桩心愿之后……”

关山月道:“老人家,自无不可,我代表郭玉龙,随时欢迎老人家。”

公孙彤摇头苦笑,道:“没想到阁下跟郭玉龙这么看重,实在惭愧……”

关山月道:“老人家,论大,彼此不外,老人家不必客气,俟老人家了却心愿之后,请径往大漠去,出关之后只消说声郭玉龙,立即会有人接老人家到该去的地方去。”

公孙彤道:“老朽自当谨记,至今尚未请教大号是……”

关山月道:“不敢,老人家,我叫关山月。”

公孙彤轻“哦!”一声道:“原来是关大侠……”

显然他是没听说过关山月的大名,还有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轰烈事迹。

关山月谦笑说道:“不敢。”

公孙彤道:“关大侠要没有别的吩咐,老朽这就告辞……”

关山月抬眼一扫那呆立门边的小道童道:“老人家,似乎这‘白云观’内,只有这位小真人一人?”

公孙彤悲叹说道:“是的,关大侠,听说这儿的几位真人都被他们害了。”

关山月双眉一扬,道:“老人家,小真人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公孙彤道:“关大侠的意思,莫非让老朽带走此子?”

关山月道:“只不知老人家可愿意?”

公孙彤道:“老朽敢不遵命,再说老朽年过半百,至今还没个伴儿……”

关山月望着小道童道:“小真人可愿跟这位老人家去?”

小道童呆呆地点了点头。

关山月笑道:“看来他跟老人家有缘,此处不宜久留,二位请吧。”

公孙彤没再多说,举手微拱,一声:“关大侠,那么老朽就告辞了。”

走过去拉起那小道童出门而去。

关山月如释重负,望着那一老一小的背影,长长地吁了一口大气,然后,他笑了。

随即,他也走了。

这“白云观”内,陷入了寂静……

第三十七章  大  功  成

树从根上起,水从源头来。

去年的二月二十六,圣驾临幸虎邱,三十,游邓尉山。

“邓尉山”上有座“圣恩寺”,“圣恩寺”里有位老和尚法名洁志,在当年康熙巡游江南的时候,他接过驾,如今七十三了,白髯飘拂,跪在山门接驾。

皇上很高兴,当即就命太监赏老和尚人参两斤,哈密瓜、频婆果等赏了一大堆。

皇上还伸手摸了摸洁志的白胡子,说了这么一句话:“和尚老了。”

三月十二,到无锡惠山,驻跸在寄畅园,园中有棵大樟树,树身粗得要三人合抱,皇上常在树下散步,后来回京去,还常写信去问:“樟树无恙耶。”

当时有一个富绅叫查慎行的,他做了一首诗寄呈皇上,报树身平安,那首诗是这么说的:

合抱凌云势不孤,名材得并豫章无,平安上报天颜喜,此树江南只一株。

康熙自从在江南见了洁志老和尚后,回到京里就常惦念着老和尚,于是便差内官前去江南把洁志老和尚接到了京里来,举行了“千叟宴”。

所谓“千叟宴”,是邀集六十五岁以上的满汉臣民,共是一千个,用暖轿抬进“弘德殿”去赏宴。

一连三天都是洁志老和尚为主,另外还备了一桌素酒赏洁志和尚,康熙也坐在上面陪酒,一时欢笑畅饮,许多老头儿都忘了君臣之位,三天席散,皇上又各赏了一幅字画,这才把他们送回家去。

洁志老和尚临走的时候,对皇上说了几句话,那几句是什么话,别人无从知晓,康熙余兴犹存,也没放在心上。

这一年,皇上十分高兴,在正月到二月的时候,巡幸几甸,四月到九月,巡幸“热河”,十月幸“南菀”,行围猎,皇上亲身跑马射鹿,十分勇武。

而过不多久,皇上忽然害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于是他吩咐移驾到“畅春园”的雍宫里去养病。

这消息从隆科多的嘴里传到了雍郡王的耳朵里,雍郡王忙了起来,连福晋也来不及叫就跑到了“畅春园”去叩请圣安。

可是刚到离宫门口,太监挡了驾:

“王爷,皇上病势沉重,心里烦躁,曾经有过旨谕,不见家人,您请回吧。”

这儿不是雍郡王发威的地方,他皱了眉,没奈何之下,只得在门外叩请圣安,然后退走了。

走,他并不是回府了,而是到隔壁那间屋去了,他进门,正巧有个宫女往外走,那宫女手里端碗银耳汤,走得匆忙,结果撞了个满怀,把一碗银耳汤全都洒在了雍郡王身上。

雍郡王心里正烦,如今碰上这件不顺心事儿。他眉一扬,眼一瞪,就要发作,而,他眼刚瞪便直了眼。

这宫女,美得出奇,杏眼桃腮,份外动人,如今她乍惊还羞,蹲下身,手绢儿忙往雍郡王身上擦:“王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您请……”

雍郡王跟他的那位舅舅一样,有寡人之疾,他定了定神,目光一转,含笑把那宫女扶了起来,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也是我自己鲁莽,起来,起来,让我看看。”

那宫女一只手被雍郡王握着,羞红了耳根,低着头站了起来,雍郡王目现异采,另一只手又托上了那宫女的香腮,轻薄得近乎放肆:“抬起头来,抬起头来!”

那美宫女抬起了头,四目只一交投,她娇靥一红,又连忙低下头去,低低说道:“王爷,您垂怜。”

雍郡王神情震动,索性握住了美宫女的两只手,道:“你是……”

美宫女道:“奴婢是贵佐领的女儿,进宫已有四年了。”

雍郡王“哦!”地一声道:“原来你是他的女儿,嗯,好,他好福气,我还真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好女儿,今年多大了?”

美宫女道:“回王爷,二十了。”

雍郡王道:“你是十六岁进的宫?”

美宫女点了点头,道:“是的,王爷。”

雍郡王点了点头,道:“来,跟我进去说话。”

他拉着美宫女进去了,随手关上了门。

这美宫女本是专在“畅春园”侍候皇上跟皇后的,天生聪明伶俐,外带一双慧眼,她心甘情愿地被雍郡王“幸”了。

雍郡王阴鸷,他明白这时候正是用人的时候,再加上他的好色天性,在缠绵之际,他亲口答应,一旦他登上基,少不了她是一位贵妃。

女儿家谁不爱这个?当然美宫女越发感激,格外忠心,半天之后,门开了,那美宫女低着头溜了出去。

雍郡王站在门口,唇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意。

没一会,隆科多步履匆匆地来了,一见面,他便问道:“老四,你什么时间来的?”

雍郡王含混地应了一应:“舅舅,我刚到。”

隆科多道:“请过安了么?”

雍郡王摇头说道:“去过了,被那些奴才挡在外头,只好在门口请了个安。”

隆科多摇头说道:“皇上心里烦,不愿见家人,没办法。”

雍郡王道:“我知道,都有谁在里头?”

隆科多道:“只有我,张廷玉跟鄂尔泰,还有几个御医,你放心,都是自己人。”

雍郡王点了点头,道:“皇上的病怎么样?”

隆科多摇摇头,道:“难说,这要听听御医的。”

雍郡王沉吟了一下,道:“舅舅,我不能进,我也不希望别人进去。”

于是,隆科多跟雍郡王一阵商量之后,假传圣旨,说皇上病中怕烦,所有家人骨肉,一概不许进园。

这一道假圣旨下过后,可怜那些妃嫔,郡王,公主,亲贵,一起都被挡在了园外,便连皇后也只有在园外叩问圣安,这一来,“畅春园”就是雍郡王的天下了。

皇上的病一天重似一天,那些御医也缩手摇头,只是天天灌人参下去苟延残喘。

这一天,皇上自知不行了,立即吩咐隆科多去把十四皇子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