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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君子不夺人之所好。,,“不瞒王爷说,我虽爱这类古物,却因只懂得皮毛,在我手中不能物尽其用,未免可惜,在王爷手中可就不同了!”

神力王道:“无功不受禄,本爵怎能平白受此厚赐?”

“王爷请过目,如是俗物,我也不会有渎王爷清神了。”躬身双手托刀,神力王走近一手抓过,“呛”然出鞘道:“嗯!好刀,叫什么名字宋着?”

“回王爷,因刀身有雪花花纹。故名‘雪花’。”

“好名字,如此名贵古物,隆贝勒还是自个留着吧!”

“王爷见多识广,怕是看不上眼吧?”

“这是什么话,想这名刀也必然来之不易,我怎么——”

“这叫借花献佛,王爷不收,我可下不了台了!”

“好吧,先放在我这儿,我观赏些日子再原璧归还。”话题一转,神力王道:“二位请坐。”

待两人坐定后,神力王踱步沉吟,道:“隆贝勒,西河镇的白家庄藏有裸女雕像,怎么能构成抄家的罪?据说你手中有证据?”

“回王爷,如果没证据而抄家,岂非仗势欺人了!”

“拿来我看看。”

隆贝勒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写了数百个血字,竟是血书。无非是说白家藏有此像,令人吃惊的是,这上面有一段是这样写的“该雕像为出浴图,出浴者为一不男不女的裸者,其裸体之美,即美女亦瞠乎其后,却梳了一条类似男人的长辫子,因是背影,不知面貌如何?”

神力王的脸色一阵阵地由红而白了。

“……浴池门外有一雍容长者,有万乘之尊威仪,在门外露出半个睑窥浴,出浴者做忸怩之状,因而面部略侧,隐隐可见此出浴者貌似美妇……”

神力王一把捏成纸球掷在地上。

隆贝勒和金大德互视了一眼,那是会心的一眼。

“那个人呢?写这字的人呢?”神力王咆哮着。

隆贝勒道:“这人因被杀重伤,写了这血书后就死了、”

神力王望着隆贝勒和金大德,好半晌,才道:  “这么说是死无对证了?”

隆贝勒道:“王爷,您这话——”

神力王一字一字地道:“你该知道这雕刻者的用心,如果根本没有这件雕晶,你也该知道捏造这谣言者的居心是怎么的阴毒了。”

“王爷,我以为十分可信。”

“理由呢?”

“死的是武林高手,‘万里独行客’司徒哲,这人侠名远播,尤其在南七省声望很高,这种人绝不会造谣。”

“谁见过司徒哲受伤及死时的情况?”

隆贝勒道:“是本人和下属阮忠在深山中打猎,入夜要回头时遇上了受伤的司徒哲,立刻救回,但因伤重,留下血书证明他所见之事即告不治。”

神力王道:“怎知这池旁窥浴者即为当今——”

“王爷恕罪,我实在不敢说……不敢说……”

神力王厉声道:“事已发生了,不敢说可也得说呀!”

“王爷明鉴,这件事我真有点后悔,不该多事——”

“这不是多事,如果真有这事,你的功劳不小,”

“可是这事非同小可,惹上了麻烦就大。”

“那也未必!”神力王道:“隆贝勒,司徒哲葬在什么地方?”

“西郊外山麓。”

“葬了多久?”

“两个多月。”

“我要开棺验尸,他伤在哪儿?”

“左胸一个洞,大概是刀剑之伤。”

“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可有什么陪葬物?”

“我送了他一套寿衣,蓝缎袍黑色团花马褂。他的长剑是他唯一的陪葬之物了。”

神力王想了一下,道:“没有第三个人看到?”

“没有,即使有,也是司徒大侠死后抬出时才看见的。”

“司徒哲死后,一直没有亲属来找过他?”

“没有。”

“他没有说追杀他的人是什么样子?用什么兵刃?”

“回王爷,他说那人武功高强,用剑而蒙面。”

神力王道:“来人哪!”

“喳!”护卫立即来到门外。

“马上通知仵作人等,带着用具,立时出发,别忘了,多带几坛烧酒,准备开棺验尸。”

“是……”

古代开棺验尸可没有什么去臭及消毒剂,多用烧酒或二锅头,向棺中喷洒,以驱奇臭。

“王爷——”金大德道:“人才死了两个月,恐怕还没有完全腐烂,恶臭伤人,王爷贵体岂可——”

“不妨,仵作能受得了,本爵也可以!”

“是的,王爷。”看隆贝勒及金大德的神色,似乎十分镇定,冲色自若。

验尸结果,大致和隆贝勒说的相符。

这位“万里独行客”司徒哲左胸骨果有两根折断,棺内有一柄青钢剑,衣着与隆贝勒说的也相符。

至于其他就无法印证了。比喻说,如尸夫腐烂,可解剖肺部是否有剑伤等等,甚至对比死者之指纹,这是现代的方法。

既然没有结果,神力王对这件事只能存疑。

但抄家的事仍要稍缓,待进一步查证才行。

金大德第二天把王爷的反应全告诉了隆贝勒,道:“贝勒爷,这件事总算应付过去了。”

隆贝勒冷笑道:“先别得意,事情还没完呢!”

金大德一惊,道:“贝勒爷,到……到底怎么回事儿?”

“就是这么回事,你只管办你的事,别的不用管。”

“听贝勒爷的口气,似乎这档子事儿还有文章……”金大德的目光被隆贝勒的两道如剑目光逼了回去。

隆贝勒道:“二品顶戴得来不易,就算你到此为止,不再外迁,将来在你们金家家谱上,仍可大书特书记上一笔,光宗耀祖,子孙沾光,况且,只要你听话,往上爬的机会仍多。”

“谢贝勒爷栽培,只是卑职以为,如果这件事有点什么不妥之处,贝勒爷能提出斟酌一下,集思广益,也许能——”

“有什么不妥不是?”眼一瞪,一脸杀机,道:  “如有不妥之处,神力王也是好蒙骗的吗?”

“卑职该死,贝勒爷恕罪!”

稍后,就在廉亲王府的花厅中,容格格接待了一位客人。

侍女道:“启禀格格,隆贝勒还带了一份厚礼。”

容格格道:“贝勒爷也太多礼,何必每次来都带礼物?”

隆贝勒笑笑道:“俗语说:礼多人不怪,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自东洋带回来的一串珍珠,和法兰西传教士送的几瓶古龙水罢了。”

容格格道:“还说没有什么呢,法兰西的古龙水和东洋的珍珠都是罕有的珍品,尤其是法兰西的古龙水,只有皇室才有,那部是法国使者进贡的。”

“容格格,东西也算道地,送你点小礼物,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凑合?以你我的交情,这也是应该的。”

容格格笑容一敛,道:“太不敢当了,以后再带这种厚礼来,我可不接受了。”

“这……这……”

“贝勒爷今天来这,想必有事?”

“怎么,没有事我就不能来看看格格吗?”

“当然!可以……”显然容格格没有对方那么认真。

“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能说一点事儿没有。”隆贝勒道:“家外祖八十大寿,有堂会,且有烟火,这烟火据说与众不同,有一出一出的戏,像‘八仙上寿’、‘五子登科,、‘富贵寿考’以及‘龙凤呈祥,等等,是近年来少见的盛况,格格一定要赏光……”

“这……”容格格早已想好了词儿道:“贝勒爷,这的确是少见的寿典,我当然要备份礼前去,只可惜——”

“怎么?有什么事不能分身?格格无论如何要赏光的,甚至我已经交待台前都为你设了特别座位。”

“这太不敢当了,这……这叫我怎么说?”

“格格也不用说了,到时候去就是了,我连新绣的轿衣都换了,专供格格使用。”

隆贝勒自幼就喜欢容格格,两小无猜,但懂人事之后,对异性交往有了了解,容格格便和他渐渐的疏远。

可是隆贝勒并不知道,他只以为姑娘大了,这种关系自然不能太明显的。

“贝勒爷,劳你这么费时费事,实在不敢当,而事也凑巧,我舅舅在长春病重,明天我要赶去,希望能见最后一面——”说着一脸悲戚之色。

“这……的确不巧,不过,这是应该去的。”

“是啊!小时候常常去长春,这些年来舅舅年纪大了,就很少到北京来,而我也不方便常去看他!”

隆贝勒很失望,道:“容格格,我送你去——”

“谢了,你也忙着,怎么敢当呢?”

隆贝勒眸子一转,道:  “那也只好如此了,我不多打扰了!”失望的离开廉亲王府。

隆贝勒上了马车,走了。王府的马车也是不同的。

清之显爵有五: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公。

而公有镇国公与辅国公之分,而辅国公又有入八分与不入八分之别,所谓“八分”是八样标志,也就是特权。

如:朱轮(红车轮)、紫缰(乘马用紫色缰绳)、宝石顶(一品用珊瑚顶,宝石在珊瑚之上)双眼花翎?牛角灯、茶搭子、马座垫与铜钉(府门上的铜钉)。

但对亲王所赐又有不同——朱轮、紫缰、背壶、紫垫、宝石、双眼、皮条、太监等。背壶是捧饮用水壶,带垫是携带备叩头用的紫色拜垫,皮条是可以用皮条驱逐挡路之人,府内也可用大内赐用之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