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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也有人说,不可皂白不分,这两个打斗的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帮着中堂府这边的。

但弓箭手约三十人左右,很快到达现场四周屋顶上,而且已是箭在弦上。

在现场上调度人手的是“霹雳手”夏侯庆,此老在武林中的声望极高,自然看得出这两人的高超剑术,却不知谁是和府之友?谁又是和府之敌?

不过,两个武林中人在中堂府内院作为战场,在这儿拼斗,对这位夏侯老爷子来说,也是一大讽刺。

夏侯庆守卫有责,沉声道:“两位都是道上的高人,为什么在中堂府对决?请即表明身份,我有职责在身,不得不管——”

但两人正打得兴起,谁也没理会夏侯庆。

夏侯庆厉声又道:“我再问一次,是敌是友,请即表明身份,要不,我的手一旦放下,就会乱箭穿身——”他果然举起了右手。

这会儿,蒙面女人已接了五十来招,已感攻击无力了。

而夏侯庆实不能再予姑息,正要放下手,忽闻和婉大声叫道:“不要放箭!不要放箭——”

同时之间,那女人趁被震退三四步时,已上了屋面,弓箭手不敢放箭,有人上前拦截,但在这女人的长剑下兵刃纷纷脱手。

李梦帆则一把抓起小蝙蝠的肩衣,身子拔起三丈余,上了院墙,再一弹已越脊不见。

和婉大叫道:“喂!喂!请留步……请留步……”人已去远了。

在秘室内,和氏父女相对而坐,和珅道;“婉儿,你为什么要阻止放箭?”

和婉长长吁口气道:“爹,女儿还不是为了您的安全!”

“为了爹?”和珅冷笑着道:  “自己的女儿都不和我一条心,嗨!我这中堂也可以说是素食尸位了。”

“爹,您可知道其中有一名是刺客?”

“就因为有刺客才要放箭啊!”

“您可知道刺客不是被箭吓跑的?”

“他是怎么跑的?”

“他是被另一高手打跑的。”

“另一高手不是本府的夏侯大侠吗?”

“不,他是李梦帆。”

“什……什么……”和珅忿然站起道:“婉儿,爹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把爹当小孩子,真是太使我伤心,也太使我寒心了!”

“爹不信,我也没办法。”和婉心中十分委屈的说。

“哼!爹怎么会信?要说别人为爹挡住大敌,还有可能,李梦帆这小子把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除非疯了才会——”

“爹,事实是这样,不信也不行,他为您挡刺客,已不是第一次了!”

“噢——”

“上次女儿和容格格在下棋,容格格先听到屋面上有声音,女儿亲眼看到两个蒙面人站在屋面上,其中一人就是李梦帆。”

“既是蒙面,你怎么知道是李梦帆?”

“爹,我见过他一次,忘不了的。”

这句话在和珅听来真不是滋味,据他所知,就有好几个姑娘对那小子动心,连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别人可想而知了。

“婉儿,你给我多想想,这不可能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吧!他为的是什么?”

和婉自然也想不通,这是什么原因使一个仇人掉过头来,反而保护仇家呢?

“爹,尽管我一时也想不通,但他两次为您解危,总是好事。”

“也许他是想亲自杀死爹,而不容他人插手!”

这是种最直觉的想法,和婉自然也不能否定这一想法。

和婉道:  “爹,也不要老往坏处去想,玉珠王爷职责所在,而李大侠和王爷有交情,他不能不卖王爷的面子。”

和珅笑笑,没说什么。可是他心中是什么想法呢?

他对自己的一切很清楚,玉珠王爷可以阻止李梦帆暂时不杀他,但他们之间必有某种默契。

这默契可能是到了某一时机就可以动手了,所以和珅长长地吁了口气,对于这种事,他无法预防。

因为他做了太多的孽,没有一种赎罪的方式能使他不必再遭报应。

和婉走后,和珅召来了“霹雳手”夏侯庆,抬手道:“夏侯大侠请坐!”

“中堂大人受惊了!”

“多谢各位辛劳……”

夏侯庆不愧为一号人物,道:“说来惭愧,今夜的刺客却不是我打发走的。”

“夏侯大侠客气!”

“中堂大人,我说的是实话,刺客蒙了面,大概是个老年女人,而击退她的也是个蒙面人,却可看出很年轻,二人的剑术都很高超,只是刺客要逊色些。”

“夏侯大侠,依你看,这个代我们却敌之人会是谁?又可能是谁?”

“中堂大人,我初来北京,还很生疏,对这儿的一些武林人物、大内供奉、行走以及各王府的护卫及保镖等人,也不大清楚,但却听说,有个‘天下第一剑’李梦帆——”

“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

“我听说这人剑术造诣奇高,数次和珠王爷动手,都没分出胜负,按年纪、身材及技艺来说,今夜击退刺客的人,他就有可能。”

和珅负手踱着,道:  “夏侯大侠,这刺客居然知道我的秘室,这‘安全’二字可说不上了。”

“这……这……”夏侯庆实在无法自圆其说,他以为这些秘室,除了三五位重要头等护卫和小姐,就连侍妾们都弄不清。

夏侯庆又道:“这件事我要好好查查,总得有个水落石出。”

和珅道:“尚幸我今夜睡在老地方,如果是在新建的‘吟风阁’地下室内,后果你就可以想象了……”

“是的,中堂大人,这事我马上去办。”

珠王爷正在晚膳,却在边吃边写字,倒不是他如此勤于写字,而是突有所感,触景伤情而有所抒发。

他写的是张潮“幽梦影”中的:莳花可以邀蝶、叠石可以邀云、栽松可以邀风、贮水可以邀萍、筑台可以邀月、种蕉可以邀雨、种柳可以邀蝉。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写到这儿,丢笔废然喟叹,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这时,查猛在门外道:“禀爷,福贝子到!”

“在哪儿?”

“在爷的书房中等您呢!”

玉珠很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么一两天心绪不宁的感觉,但想开了又会恢复原先的平静心情。

玉珠还是很快的来到书房中,道:“小福,我正闷得慌,可有什么解闷的新玩意儿?”

福贝子笑道:“闲暇时何不斗斗牌?”

玉珠道:“很多人把时间耗在那上面,我就是没兴趣,小福,你不会仅是来串门子的,一定有事儿?”

福贝子道:“事情是有,可能你不信。”

“什么事?”

“中堂府两次闹刺客的事。”

“我听说过。”

“两次去的刺客都很了得,而且都是女人,第一个是‘千手无盐’高玉兰,第二个女人蒙面比高玉兰的身手更高,但击退这两个女人的是谁,你一定猜不到。”

“听说和珅又聘了个叫‘霹雳手’的人物……”

“他没动手,昨夜击退刺客的多半是李梦帆。”

“小福,别胡说——”

福贝子摊摊手道:“我就知道你不信,因为这不合常理。”

玉珠道:“你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和婉近来和小容走得很近,是和婉告诉小容的,而第一次高玉兰前去行刺,正好小容在和府中,小容亲眼看到的。”

玉珠一怔,道:“有这可能吗?”

“玉珠,世上的事不能永远一成不变,人也一样——”

玉珠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李梦帆的为人我十分清楚,我不信,我不认为——”

“玉珠,今夜我只是来印证一下这件事,并不是非要你信不可。你要知道,小容这丫头对李梦帆也很欣赏。有一次我们聊起来,她说了一句话:宁做李梦帆的侍妾,也不做隆贝勒的福晋。”

玉珠愕了一下,他一点也不怀疑,玉容的确敢这么说,但只是以往,而现在呢?

也正因为李梦帆的形象太好,玉珠才陷入了苦恼——

福贝子又道:  “正因为小容对李梦帆的痴情,不论李梦帆化装如何高明,只要他亮剑与人动手,被小容看上三五招,就能确定是不是他!”

玉珠苦笑着摇头,表示难以相信。

福贝子道:“这会不会是李梦帆的烟幕,明里护着和珅,骨子里却想宰了他而不负任何的刑责?”

“小福,你不了解他——”

“但谁又能真正的了解另一个人?”

“这话不错,但我——”

福贝子截口道:“我真为你抱屈。”

“你为我抱什么屈?”

“我如是傅姑娘,一定选择你而不是李梦帆。”

“为什么?”

“因为你样样都比他好。”

玉珠一笑道:“如果我是霜姐,我选的也是李梦帆。”

福贝子不以为然道:“你们都说李梦帆如何了不起,我却觉得太过其词,形容得过了火。”



“要是一个人在别人第一眼就看出他很了不起的话,这个人不是哗众取宠,必是沽名钓誉之辈。”

“我只能说,李梦帆很走运,交上了你这么一位好友——”福贝子转了话题,道:“玉珠,最近上面有没有召见?”

“太上皇想见见李梦帆和霜姐,可是李梦帆暂时不想见。”

“他当然不想晋见了,因为太上皇任何一句息事宁人的话,都会使他难以回答,更难以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