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刚听完张丽恒的话,老古就不自觉的挪着脚后跟,直往后头躲。  

我一把揪住他问道:“老古你躲什么?别鬼鬼祟祟的,也不瞅瞅都啥地步了,还添乱!”  

老古一哆嗦:“没,没,我只是怕的很,小张你掉进那液体里,后来有没摸着啥东西?”  

张丽恒摇摇头:“没有,我往下骨碌的时候,曾经从一个滑溜溜的水道穿过,身上的黏液给蹭掉了不少,手里更没拿啥东西,最后要不是这个树枝,我从水道里掉到地上,肯定摔出毛病。”  

老古不自然的说道:“我刚听你说起人钉,还有古怪的大柜子,第一个反应就是你掉进了一具棺材,你们俩不觉得那些液体就是棺液?里头下葬的尸体刚开始腐溶,形成了大量的尸解水,当然也有可能是渗进去的湿气,不管是什么,这种特殊处理过的棺材里,肯定下葬的是一种湿尸。”  

张丽恒瞪着眼看老古,半天没有吱声,终于一弯腰,抠着嗓子直想呕吐。  

我也给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疑惑:老古他怎么知道这些?他不是一个渔政监督部门的干部吗?  

老古也看出了我的疑问,讪笑道:“我在这水库部门呆的久了,什么都碰到过,也听人说的多,以前那些移民迁墓的时候我去看过,这会只是瞎猜的别当真,怎么会有人用小孩儿来做棺材钉的,不可能,先别管这些了,咱还是想想咋出去吧?”  

张丽恒休息了一会儿,慢慢站了起来,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很是不好意思,有些被水打湿的地方还没有干,紧紧贴在身上。  

我捏了捏口袋中的手枪,张丽恒说她开过几枪,可别是个空枪了,难道真的有失事飞机?这事情还是走着瞧吧。  

石头山石头山,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围绕着它转!  

老古见我抬头使劲往上瞅,凑过来说道:“这山决不是一直都这样的,我对水库的大部分地方都非常熟悉,象这么希奇古怪的东西,包括那个突然出现的沼泽,以前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太奇怪了,想想我以前来过这片水域巡逻,当时可真的不过是个小岛,再普通不过了!怎么现在变化这么大呢?”  

不管是有鱼鳃的逃犯在搞鬼,还是真的有失事飞机插进了湖底,这个小岛发生了剧变是确定无疑的,我很怀疑水底有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才泄露出这么多本该长眠水底的尸体。  

我们这帮人除了我依旧懵懂之外,他们都比我知道的多,但是到底都在找些什么呢?  

我总觉得老古没骗我,说的和实际情况挺相近的,除了两个会讲俄语的人有点太蹊跷之外,那两个人拿着军队的身份证明,说是进水库抓逃犯,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介绍他们来见老古的县政法委书记,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还八成是给抓了,这怎么回事,莫不成牵涉了什么国家机密,背后还有更加高级的人在注意这件事儿?  

张丽恒口中描述的这个柜子也是古怪的很,说是棺材,为什么里头会有水呢?用的材料还是软的,难道我发现那些钉在石壁上硝过的人皮,就是包裹柜子外边的材料?这么大手笔,什么人干的?  

我想不通这些事情,只好问老古:“你说那个棺材里的湿尸是怎么回事儿?好像这些东西,你很熟悉似的?”  

提起这个问题,老古变得不自然起来,讪讪的说道:“其实没啥神秘的,原本浙江这片地儿,就有湿葬这种习俗,密封的棺材里充满了液体,有些还有中药味,是防腐用的,但是一见光就氧化,氧化后的棺液里含的尸毒和汞  毒劲儿小很多,除了恶心,一般也没啥事儿,我刚才不是说过吗,刚建大坝时,库区老百姓搬迁,剩下些没有人迁走的无主老坟,施工时给刨出来烂棺材,里头大部分都有剩余的残液,所以听小张一说,立刻就联想起来。”  

听老古说的也是不得要领,我扭头又问张丽恒:“这个地方距离你弄倒那个柜子有多远?现在身体好点没有?可别不小心中了啥毒。”  

张丽恒比我还一脸茫然:“我头晕脑胀的,压根不知道那个柜子的方向在哪里,只是模糊知道在上边靠近我这边的位置,要说中毒的感觉倒是没有,只是心里还在恶心,翻江倒海的想吐。”  

疑问太多,千头万绪,我拍拍脑袋,三个人还是先出去再说,最好上到山顶,就算求救也方便点,坐镇后方的鲁同春他们,如果和我们失去联系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派遣搜索人员前来寻找营救,我们三个啥都不做呆在这黑糊糊的山腹里,决不会等来救兵。  

按老古说的,这片水域他以前来过,那这个石头山的怪事就是最近才出现的,不管是外力影响还是水底变化,这里肯定不是一个长期存在长期稳定的石头洞,不稳定对于我们来说倒是件好事,背后代表的机会就是逃生的机会。  

参考张丽恒讲的情况,顺着石壁的边缘往上爬,很可能爬到她滚落下来的洞口,那里通向石头山的半山腰,有路直通地面,不然张丽恒也不会一直骨碌下来,两人的话一综合,我觉得爬出去不是一件难事,象我这样经常徘徊生死关头的老潜水员,一定要抓住这个活命的机会。  

我不再搀老古了,张丽恒的脚比他伤的严重,应该是脚踝受伤,行动不便,而老古自打我从他大脚趾里挑出那个寄生虫后,已经在逐步痊愈了。  

扶住张丽恒走了一会,她就说没事了,路太难走,并排扶着更加难走,放开我,坚持一个人慢慢走,也就变成了我打头,小张居中,老古断后的顺序,顺着石壁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这不是个办法,他俩都是腿上有伤,这爬高上低的极为不便,瞅瞅上头距离还远,没个漏光的石头缝,也不知道这张丽恒是从哪里骨碌下来的。  

看看这个大树心里更是直犯嘀咕,树枝子树叶越往上越茂密,都快把整个漏下来的光线全部遮蔽,那这大树要是那一天不小心断了,搞不好整个山都会塌掉。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走了很长时间,累的浑身都是汗水,终于走到了张丽恒跌落出来的地方,是一个椭圆形的石头缝,里头枝枝杈杈的不少乱石,还有水流出来,我皱眉低头看了看,很是怀疑这些液体是不是那个柜子里的黏液。  

我皱皱眉头,扒住石头缝两边探身子往里看,心说这就是小张同志跟我们会师的所经之路?  

里头很黑,我看了一会儿,扭头对他俩说道:“是个好消息,有风吹出来,肯定不是死胡同,老古,小张,你俩咋样?身体能行不,咱们恐怕要爬上去瞅瞅才能获救!”  

正文  第十六章  遗像  

深渊空屋(打撈員的奇遇)  

第十六章遗像  

老古说道:“我俩这腿……要不你先上去看看啥情况,到上边没问题了再使劲叫我俩怎么样?”  

张丽恒看了老古一眼说道:“那怎么行?万一碰到危险怎么办?黄宁一个人再出问题,咱俩怎么出去,这会全指望他一个人没伤没痛呢,你就别说那么多了,还一大老爷们儿呢?走中间,我随后,赶紧了。”声音不大,却坚定的让人难以拒绝。  

老古龇牙咧嘴的迈开步子,我惊讶于张丽恒的干练,一时没的反驳,只好打头,小心的攀着石头往里爬,还得留意别给那水碰上了,这水的来历不明,都不怎么流动的,只是顺着石头缝往下淌,很难说会是什么好玩意儿!  

椭圆形的石头缝里吹过来的不是凉风,而是一阵阵发烫的热风,我心想这路可能没错,是通往地面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中午,正热的时候,爬了一会,逐渐有光线射进来,心头一喜,于是大声招呼他俩:“加油了!曙光就在前头,咱们马上就出去了!”  

闷头又爬了一会儿,我发现坏了,张丽恒掀翻那柜子横在了前头,刚好堵住我们的路,就上头还剩下点空隙,可以匍匐着过去,而柜子已经严重变形,冲向我这头的一面张着个大口子,歪歪扭扭的要散架,看起来是在地上翻滚过的,很可能就是被张丽恒踩烂那一面,至于张丽恒所描述的童尸人钉,我左右看看还没有见着,应该是因为重量轻,所以才没有跟着柜子一起翻腾到这儿。  

四下打量,还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老古和张丽恒喘吁吁的跟上来,凑着脑袋正想问我为什么停下来,就看见了面前的情况,一瞅我正比量那柜子顶和石壁的距离,不由一起摇头:“不不不,不能从上头爬,这柜子不结实,万一掉进去怎么办?你就不恶心那里头的东西?”  

我苦笑着说:“恶心也要硬着头皮上啊!呆在这鬼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万一来个什么意外,咱可就一锅烩了。”  

我打头带路,再三叮嘱他俩等我过去探路没有问题,招呼他们过去了,再一起动身不迟。  

这个柜子样的大棺,确实不是什么好材料,手摸着还真的有弹性,非金非铁,更不是什么宝贝的金丝楠木,我一时也无暇去仔细探究,攀着还算完整的一个角,身子一纵,我就爬了上去。  

柜子的顶端已经离石壁很近,我虽然不至于完全五体投地的匍匐爬行,却也压根别想着猫腰前进,就这么蹭着挨着的,只能一点点往前挪身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唯一值得我庆幸的是这个承受我重量的柜子面,正好不是破裂的一面,连个插钉子的孔洞都没有,否则我还真是提心吊胆的害怕给掉进去,就算是掉进去看看张丽恒没啥生命危险,想想里头的东西却让人恶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