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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进后花园,蒙德惊叹出声;“哇,比咱们爷的贝子府还——”

他话还没说完,铁奎扭头叱道:“没见过?少没出息。”

蒙德连忙闭上了嘴。

龙天楼没走错地儿,过朱栏小桥,刚到水榭门口,适才跑进来报信儿的那名侍卫,正从水榭出来,走得匆忙,一见龙天楼一行来到,马上爬伏在门口。

当然,他冲的是那方钦赐玉佩。

水榭里,不但有灯光,而且灯光极其柔和,夜凉似水,这水榭里却是春意盎然。

外头的华丽待客处,一桌酒席,杯盘狼藉,阵阵幽香,不是酒香,却有些兰麝脂粉味儿。

大贝勒金铎掀帘从里头套间里出来,衣衫不整,浓眉大眼的脸上,微带红热之意,是因为酒力?

这当儿,龙天楼已然收起那方钦赐玉佩。

是故,大贝勒一见他就瞪了眼,激怒暴喝;“龙天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进了十五阿哥府,就能骑到我头上来了——”

龙天楼没答理。

大贝勒继续发威:“我知道你仗的是一方钦赐玉佩,可是你有那方钦赐玉佩,也不能带着人直闯我的水榭。”

龙天楼仍然不说话。

大贝勒抬手外指:“冲着那方钦赐玉佩,我便宜你这一遭,出去。”

龙天楼开了口,“大贝勒说完了么?”

“出去!”

龙天楼扬起右手,掌心里托着那枚玉扳指,道:“大贝勒,我奉密旨前来。”

大贝勒一怔:“你奉了密旨!你奉密旨来干什么?”

“大贝勒,东窗事发了。”

“东窗事发了!你什么意思?”

“大贝勒何其健忘,我正想问问大贝勒,大贝勒私派江湖杀手,狙击我这个办案的人,是什么意思?”

大贝勒一怔,旋即冷笑:“就为这么点芝麻小事,皇上就下了这么一道密旨给你?别说我不知道这么回事,就算我知道,皇上的旨意也太不值钱了,我这就进宫问个究竟去。”

他要往外走。

龙天楼伸手拦住:“皇上并没有宣召大贝勒进宫。”

“我不必经过宜召,随时可以进宫。”

“那是以前,现在我奉有密旨,大贝勒的行动,必须经过我的允许。”

大贝勒大怒:“龙天楼,你,你算什么东西!”

他抬手就拨。

龙天楼左手一把扣住他腕脉,他要挣,龙天楼一举玉扳指:“大贝勒莫非要抗旨。”

“我不信这是皇上赐给你的,我要进宫问个究竟。”

“现在我奉有密旨,你就得听我的,到该进宫的时候,大贝勒你不去都不行,坐下。”

龙天楼左手一带一振,大贝勒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身躯斜冲,正坐在残席的椅子上。

他脸色大变,要往起站。

龙天楼的左手松了他的腕脉,按在他的肩上,两个人立时较上了内力,转眼间,只听大贝勒身下的雕花枣木太师椅“格吱”连响,摇摇欲散。

龙天楼道:“大贝勒,椅子坏了摔一下事小,再逞强你的肩骨可从此报销了。”

大贝勒立即不挣了,因激怒而发抖,一张脸都气紫了:“龙天楼,你究竟想干什么?”

“大贝勒,我查的是十五阿哥府被人下毒,十五阿哥的八铁卫险被毒死,承王府海珠格格的失踪,护卫、丫头遭人灭口,有人霸占一家清真馆设立分支,居心叵测,江湖杀手狙击我龙天楼这些案子。”

“你在说些什么?你好大胆,你以为这些事是我——”

“不是我小看大贝勒,你没这个能耐,也没这个胆子,但是有一样绝对是你的指使,一名江湖杀手在我被宣召进宫的前夕狙击我。”

“那也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事。”

“大贝勒,那家清真馆已经被我破了,我不但有人证,还有你亲笔写的字条为证,你能不承认?”

大贝勒脸色一变,猛可里窜了起来:“就算是我,我就不相信,杀你这么一个江湖小民,皇上会把我怎么样?”

“当然,你是皇族,又是皇上的近卫,杀一个江湖小民,皇上顶多训斥一顿了事,不会真拿你怎么样,可是你要知道,劫掳承王的海珠格格,下毒十五阿哥府,却是皇上难以容忍的。”

大贝勒叫道:“你敢胡乱栽赃!什么劫掳海珠,下毒十五阿哥府,前者我知道有这么回事,可是跟我扯不上关连,后者我压根儿不知道——”

“或许不是你干的,我说过,你没这么大能耐、这么大胆,你或许有这么大胆,但是你绝没这能耐,不过,你知道是谁干的,你知道那个幕后主使人。”

“放屁!我怎么会知道,我劈了你!”

大贝勒大叫暴喝,扬掌就劈龙天楼。

龙天楼一举玉扳指:“大贝勒,皇上的密旨在此。”

大贝勒硬生生收回了毛茸茸、蒲扇般大手:“我非进宫见皇上不可。”

他转身要往外闯。

龙天楼伸手拦住。

大贝勒暴叫:“你——”

“大贝勒,非不得已,我不会出手,一旦逼我出了手,你脸上未必好看。”

大贝勒硬没敢出手,他知道自己有多少,也知道龙天楼有多少,跳脚叫道:“反了,反了,一个江湖小民竟敢动皇族——”

“大贝勒,动你的不是我这个江湖小民,是皇上,我这个江湖小民要动你,绝不是像现在这样。”

大贝勒猛然转脸望龙天楼:“龙天楼,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不,你绝对知道。”

大贝勒要说话。

龙天楼接着说道:“根据我多日来的侦查,这些案子,都是出自一个人的指使,这个人以一根发簪为记,你不会不知道她是谁。”

“我不知道——”

“大贝勒,你亲笔下手令杀我,那江湖杀手却是那个人的手下,受那人控制,别人或许不知道她是谁,你又怎么会不知道?”

大贝勒陡然一惊,一双大眼猛然瞪圆了,踉跄后退一步,失声道:“她——”

“是谁?”

大贝勒霎时恢复平静,但脸上仍留三分惊容:“我不知道。”

“大贝勒,这你就是欺人之谈了。”

“我真不知道。”

“你如今再说不知道,不嫌太晚了吗?”

大贝勒忽然扬声大叫:“来人!”

龙天楼淡然一笑:“铁奎、凌风、华光、海明出去,倘有人来,告诉他们,龙天楼奉旨拘捕大贝勒,有人敢阻拦,那就是违抗圣旨,格杀勿论。”

铁奎、凌风、海明、华光四个邑不得被派了差事,恭应一声,闪身出了水榭,随听铁奎在水榭外喝道:“站住,龙爷奉密旨拘捕大贝勒,谁敢阻拦,就是抗旨,格杀勿论!”

许是外头的来人让震住了,铁奎喝声之后,没再听见声息。

龙天楼淡然道:“大贝勒,你不要再指望什么了,没有人会为你违抗圣旨的,我看你还是实话实说了吧!”

大贝勒惊怒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大贝勒——”

大贝勒冷笑道:“龙天楼,我是皇族,我只告诉你我不知道,你能拿我怎么样?”

“大贝勒,我奉有密旨,也就因为你是皇族,我人证物证俱在,不怕你不承认,就算是把你交到宗人府——”

大贝勒道:“那你把我交宗人府好了。”

龙天楼淡然一笑道:“大贝勒,人在人情在,落井下石,是官场上最常见的,为争权夺利,谁都会巴不得整掉对方,要是平日为人好,那还好一点,你平日的为人怎样,你自己清楚,皇上已下了密旨,加以承王爷仍是承王爷,而你这个贝勒已经是眼看不保了,你还指望宗人府有谁会袒护你。”

这番话,听得大贝勒脸色大变,他猛然想起,龙天楼说的是实情,不折不扣的实情,他自己知道,他把上上下下的人都得罪光了,除非他还有圣眷可仗恃,只一旦失了势,任何人都会借机整他,宗人府岂会有人袒护他,帮他说话。心惊肉跳之余,他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龙天楼接着又是一句:“我这个江湖人,胸襟还算得磊落,公是公,私是私,刚才说过,如果照江湖人的办法,你不可能还在这儿站着,所以在我手里,你应该还好一点!”

大贝勒浓眉陡地一扬:“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知道,你看着办吧!”

他来个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唯一的证据,那张字条儿不在了,皇上又交代,没有确切证据,不能动大贝勒,所以只大贝勒咬紧牙关死不承认,龙天楼还真拿他没办法。

龙天楼心里急,表面上却是一点也不露,道:“好在我是人证物证俱在,大贝勒既坚不承认,我只有把你跟一千证据移交宗人府侦办了。”

大贝勒两眼猛睁道:“龙天楼,你———”

“大贝勒,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大贝勒突一咬牙道:“好,交宗人府就交宗人府,我宁愿挨他们整,也不愿栽在你手里。”

他竟然是这么个念头。

对一个皇族,人证不足为证,必须要有明确物证。

可是哪来的物证?

真要把大贝勒交宗人府,在证据不足的情形下,绝难使这位大贝勒获罪。

龙天楼不得不玩点心机;“大贝勒,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你就是大错特错了。”

“我怎么大错特错了?”

“你可以想想,一旦你失了势,哪一个会饶得了你,只有我,是为皇上办事,没有一点私心,皇上容不得的不是你,而是容不得有人下手他的十五阿哥,要是能由你身上侦破那个大阴谋,你可能有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是把你交到别人手里,我不相信他们任伺一个会给你这种机会,因为他们谁都不愿你有机会东山再起,非置你于死地不可,而我不同,我是个江湖人,很快就会回到江湖去,你是不是能东山再起,跟我没有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