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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我还不老,坐下,你两个都坐下。”

金元庆一欠身道:“谢李老,李老面前哪有属下的坐位。”

李燕豪道:“我叫你坐的,你只管坐就是。”

恭敬不如从命金元庆从了命,又谢了一声接过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正襟危坐,腰挺得笔直。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别那么拘谨,我这个人随和得很!”

金元庆答应了一声,可是坐姿未稍变。

李燕豪看了他一眼道:“金巡察……”

“不敢。”金元庆接得飞快:“属下在。”

李燕豪道:“你如今明白了么?”

金元庆迟疑了一下道:“回您,属下都明白了。”

李燕豪道:“不要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

金元庆答应了一声,又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您跟盖明是……”

李燕豪道:“朋友,只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金元庆道:“那么您这趟驾临‘开封’是……”

李燕豪道:“奉帮主之命,到处看看,看看你们这些巡察往上报的是不是都实在。”

金元庆道:“属下不敢轻忽职务……”

“是么?”李燕豪淡然一笑道:“那么以你看盖明这个人可靠不?”

金元庆道:“回您,他曾经抗命……”

李燕豪道:“这我知道,也相信不假,因为当时我也在场,可是我腿上挨这一刀,似乎应该能改变你的看法了?”

金元庆道:“属下不敢专擅,还请您定夺。”

李燕豪道:“抗命是小事,我认为盖明这个人很可靠,事实上他一家三口被扣在帮里当作人质,他也不敢有贰心,你认为我说的对么?”

金元庆连声唯唯,但旋即一扬眉道:“他兄妹竟敢伤您……”

李燕豪道:“不知者不罪,本帮能有这么一个可靠的实力人物,我就是腿上再挨一刀,又算得了什么?”

金元庆那敢多说,只有连声唯唯,接着说道:“您腿上的伤要不要包扎一下……”

李燕豪道:“以你看呢?”

金元庆忙道:“是,是,属下糊涂,属下糊涂……”

转望那刀疤汉子冷然喝道:“去拿药来,另外再打盆水。”

那刀疤汉子答应一声,快步出了“藏经楼”,没一会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夜这么深他能找来热水,真难为他。

把热水放在李燕豪眼前,他又到一张床前翻开褥子摸出了一个纸包,过来双手递给了金元庆。

金元庆忙上了,帮李燕豪把血裤脱了,把伤口擦洗干净,上上药,包扎好,然后又找了一条干净裤子让李燕豪换上,李燕豪站在那儿跟个大爷似的。

一切妥当,刀疤汉子把那盆血污脏水跟那条血裤子拿了出去,金元庆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怎么样,您现在腿舒服点儿么?”

李燕豪伸了伸那条伤腿,道:“舒服多了,谢谢你。”

金元庆忙道:“您这是哪儿的话,属下应该的,能为您效些微劳,这也是属下的荣幸。”

李燕豪没多说,指了指金元庆刚才坐的那把椅子道:“你坐下,咱们聊聊。”

金元庆受宠若惊,连声唯唯,他也见过“三青帮”的上级人物,可从没一个这么没架子,对他这么和气的。

金元庆坐定,李燕豪开了口:“刚才那名弟兄是……”

金元庆忙答道:“回您,他叫陈标,北六省黑道出身,有一身横练功夫,也有一身鸾力,是‘洛阳’分坛住在‘开封’的弟兄,‘洛阳’分坛住在‘开封’的弟兄一共有四个,专管打探踩盘,有两个您见过了……”

李燕豪哦地一声道:“原来是‘洛阳’分坛的弟兄,你也住在‘开封’么?”

金元庆陪笑说道:“总坛都是这样的,一处分坛派一名巡察长驻,属下嫌洛阳地方小,所以搬来了‘开封’,其实‘开封’‘洛阳’两地近在咫尺,‘洛阳’分坛事无论大小,都瞒不了属下,属下是不会有失职之虞的。”

李燕豪点了点头道:“你被派在‘洛阳’分坛有多久了?”

金元庆道:“回您,属下是帮里的老大了,被派在‘洛阳’分坛足有好几年了。”

李燕豪点点头道:“那的确是帮里的老弟兄,盖明的入帮,是谁的引荐?”

金元庆道:“回您,就是属下……”

李燕豪看了他一眼,道:“盖明是个有实力的人物,跟江湖道混的很熟,这一带的大小事都瞒不了他,你这功劳也不小。”

金元庆很乐,陪上一脸卑下的笑道:“您夸奖,属下身受帮恩,理应竭智弹忠上报帮主跟内外诸位堂主……”

李燕豪道:“像你这么一个人,是应该护得帮主降恩重用的。”

金元庆忙一欠身道:“那还得李老您多提拔。”

李燕豪道:“不瞒你说,我这趟奉命外巡,除了考察各分坛的优劣之外,另一项任务就早擢拔人才,其实考察就含有擢拔的意思在内,我发现盖明是个可以重用的人才,你也不差……”

金元庆连声称谢,看样子他恨不得跪在地上!

李燕豪话锋忽转,接问道:“押扣盖家三口为人质的事,是谁的主意?”

金元庆忙道:“回您,这也是属下的主意。”

李燕豪“哦”地一声,点头说道:“好主意,那么,盖家三口是经谁的手扣押的?”

金元庆道:“回您,也是经属下的手。”

李燕豪道:“是你直接把他们送走的?”

“不,”金元庆道:“属下只有蒙召才能上总坛去,平常是不许上总坛去的,押送盖家三口,是总坛派来的人。”

李燕豪含笑问道:“你蒙召过几回了?”

金元庆窘迫地笑笑说道:“不瞒您说,属下因为没有什么特殊表现,到现在还没有蒙召过一回……”

李燕豪道:“拉盖明入帮,这不是特殊的表现么?”

金元庆迟疑了一下,笑笑说道:“也许在总坛方面认为属下这桩功劳微不足道。”

李燕豪拍了一下桌子道:“这叫什么话,盖明不是等闲人物,这是大功一桩,我回总坛后一定给你争取一次机会。”金元庆连忙称谢。

李燕豪忽然堆起笑容问道:“这么说你入帮这么多年,连总坛在哪儿也不知道了?”

金元庆勉强笑笑说道:“这是本帮的规法,入帮多年,不知道总坛所在的,并不只属下一人。”

李燕豪摇了摇头道:“就是王法也难免有不近人情的地方,其实,你知道,这是本帮的安全大计。”

“属下知道。”金元庆道:“属下是本帮的老大,怎么会不知道?”

李燕豪沉吟了一下,抬眼说道:“我有点事儿,你替我跟总坛连络一下……”

金元庆站起来说道:“您请等等,让属下把陈标叫来……”

李燕豪这:“叫他干什么?”

金元庆陪笑说道:“您不知道,白天悬旗,晚上挂灯,这都是他的事!”

李燕豪“哦”了一声,没说话。金元庆欠了个身,扭头出了藏经楼!

李燕豪皱了眉,如今他知道了几件事,其中两件较为主要的是盖明的母亲及妻儿被押在“三青帮”的总坛,“三青帮”不容下面的人轻易知道总坛的所在。

他所以说有事要金元庆跟总坛连络一下,就是要看看金元庆是怎么跟总坛连络的,用的是什么法子。

金元庆有这么一句,白天悬旗,晚上挂灯,悬什么旗?挂什么灯?又悬挂在什么地方?

悬旗挂灯就能跟总坛连络么?难道说“三青帮‘的总坛就在能看见旗跟灯的地方么,能看见旗跟灯的地方,那应该就在附近。

想着,想着,他站起来走出了“

藏经楼“,出”藏经楼“抬眼一看,他看见”大相国寺“那高可摩天的钟楼之上挂着一盏颜色发青的风灯,另外,他还看见一个人影正攀着梯子下钟楼。

他明白了,白天悬旗,晚上挂灯,都是悬挂在这座古刹“大相国寺”高可摩天的钟楼之上。

白天所以悬旗,晚上所以挂灯,其用意自然是让人看见,既然是让人看见,那么这“三青帮”总坛的所在地就该不会离得太远。

正思忖间,步履响动,金元庆从夜色中走了过来,他一见李燕豪站在“

藏经楼“门口,微微一怔,快步赶了过来,近前一欠身,道:”您怎么没在里头坐?“

李燕豪四下看了看,道:“我出来看看这‘大相国寺’的夜色,怎么听不见一点声息,难道这‘大相国寺’里的和尚晚上不……”

金元庆陪笑说道:“是属下告诫过他们,晚上不准随便出禅房,所以一到晚上‘大相国寺’里就看不见一个和尚!”李燕豪点了点头,道:“本帮的威名的确慑人……”

金元庆道:“这威名也是帮主跟内外诸堂的诸位堂主创出来的……”李燕豪笑笑没说话。

金元庆接着又是一句:“您请里头坐坐,总坛来人马上就到。”李燕豪道:“这么快么?”

金元庆陪笑说道:“不瞒您说,这么多年属下跟总坛连络,哪一回也没超过一盏茶工夫。”

李燕豪点了点头道:“那的确是够快的。”转身走了进去。

他进了“藏经楼”刚坐定,急促步履响动,刀疤汉子陈标快步进了“

藏经楼“,欠身道:”金爷,总坛来人到。“

金元庆望向李燕豪。

他很会办事,没擅做主张。“

李燕豪道:“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