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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马七刚要说话。

费慕书已然说道:“七爷!可否让我自己说?”

马七冷冷说道:“你的口调儿比我的好听?”

费慕书道:“那倒不是,我是怕马七爷您添油加醋,害得我把这条命留在‘青龙坡’!”

马七冷哼一声,道:“你还打算活着下‘青龙坡’么?”

费慕书道:“那是当然,缓蚁尚且偷生,何况我这个人?”

马七冷笑一声道:“好吧!那你就试试吧!”

费慕书道:“谢谢七爷了……”

顿了顿道:“是这样的,大当家的,马二当家的不是上城里找财路去了么,是在下我好管闲事,伸手把马二当家的放倒在了‘裕记商行’。哪知‘裕记商行’那位骆掌柜是个胆小怕事的窝囊废,他不敢得罪马二当家的,他不但点头答应照给三成,还把马二当家的放了回来,是在下我心有不甘,追上马二当家的逼着他带在下到‘青龙坡’来显显威风,哪知道刚上情龙坡’反为马二当家的所制,用一把飞刀抵着在下,把在下带了进来,就是这么回事儿,还望大当家的您从轻发落。”

只听那络腮胡汉子冷冷向马七问道:“是这样么?兄弟!”

马七道:“没错,大哥!是这样。”

络腮胡汉子冷笑一声,道:“看不出你倒是挺老实的。”

费慕书道:“有马二当家的在,在下我不老实也得老实用!”

络腮胡汉子突然两眼一瞪,凶光逼人,道:“妈格巴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是哪个‘柳子’出去的,也不称称自己的厅两,居然敢伸手管爷们儿的闲事,你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拖出去毙了。”

马七阴笑说道:“姓费的!怎么样,七爷没有骗你吧?”

费慕书道:“说了实话仍是死路一条,看样子这年头儿不能说实话。”

马七道:“我并没有给你添油加醋,你怨不得我,走吧。”

络腮胡汉子一伸手道:“漫着!你姓费?”

费慕书道:“不错!大当家的,我姓费。”

络腮胡汉子道:“你是哪条路上的?”

费慕书道:“难说,哪条路上我都跑过,不过我待在‘辽东’的时候较多一点儿。”

络腮胡汉子道:“辽东?”

费慕书道:“不错!‘辽东’。”

络腮胡汉子道:“你姓费,又经常待在‘辽东’,使我想起了我当年一个朋友……”

费慕书道:“大当家的现在只知道我姓费,要是也知道我叫什么,只怕大当家的就不会提这件事了。”

络腮胡汉子目光一凝,道:“你叫什么?”

费慕书抬手摘下了大帽,道:“费慕书问候大当家的。”

络腮胡汉子脸色大变,不由往后退去。

费慕书笑道:“大当家的,有把刀抵在我后心上,你怕什么?”

络腮胡汉子突然不退了,厉声叫道:“毙了,毙了,快拖出去给我毙了。”

费慕书道:“大当家的看见费慕书,怎么跟看见条毒蛇似的?”

络腮胡汉子跟没听见费慕书的话似的,叫道:“老二!你听见没有,快给我毙了他。”

马七讶然说道:“大哥!怎么回事儿,您以前跟他结过梁子?”

络腮胡汉子跟疯了似的,挥手叫道:“不要问,快给我毙了他,快呀!”

费慕书淡然一笑道:“看来这档子事大当家的一直没跟人提过,也难怪,这种事儿怎么能跟人提,不过现在既然碰了面,提提大概也不要紧了,大当家的既不愿说,我看还是让我来说吧

顿了顾道:“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费慕书当年让一男一女串通好给害了,也就是费慕书为个女人杀了个人那档于事,马七爷你可听说过?”

马七道:“听说过,怎么样?”

费慕书道:“如今那个男的就在我眼前。”

马七一怔叫道:“姓费的!你是说……”

费慕书道:“就是你们这位大当家的。”

络腮胡汉子叫道:“老二!你……”

马七道:“不忙!大哥,让我问清楚地再说,反正他这条命一定得留在‘青龙坡’就是。”

顿了顿道:“姓费的,我听说当年你为个女人杀了个人,也就是说那个人已经死了?”

费慕书道:“事实如此,那个人的确已经死了,要害插了把刀还能不死了,我也认为他死了,谁知道他竟然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马七倏然一笑道:“我明白了,你上了两重当,谁也别怪,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当初招子不够亮,冤枉坐了这么几年牢……”

费慕书道:“还差点儿把命都赔了进去。”

马七道:“没想到你的命倒是挺大的,不,应该这么说,你不该死在别处,你该死在‘青龙坡’上。”

费慕书道:“是这样么?”

马七道:“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么?”

费慕书微一摇头道:“听人说一个人在临死之前会闻见血腥味儿,到现在为止,我还没闻见血腥味儿,恐怕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

马七阴笑说道:“倒真让你说着厂……”

略顿了顿,道:“大哥!兄弟我想替这位费爷求个情?”


络腮胡汉子道:“你怎么说?老二!”

马七道:“兄弟我一时半会儿还不想让他死。”

络腮胡汉子那紧张惊愕的神色中,突然浮现起一丝奇异的笑意,道:“兄弟!你打算怎么办?”

马七道:“大哥!不管您以前跟他结过什么梁子,今儿个人家来了总是客,咱们不能让人说‘青龙坡’不懂待客之道,荒山野地没什么别的,我想请这位费爷吃顿‘锅贴地’,然后再来点儿余兴,您看怎么样?”

络腮胡汉子脸上那份奇异的笑意更见浓了,道:“好是好!只是怕人家费爷客气,不赏这个脸,不往桌上坐!”

马七道:“那倒不会,以兄弟看,只要咱们的诚意够,费爷绝不会不赏这个脸。”

络腮胡汉子道:“那!我看这份儿劝客的差事,就交给兄弟你了。”

马七阴阴一笑道:“一句话,您放心,包在兄弟我身上。”

他右手握刀,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就要往费慕书腰眼上点。

就在这时候,费慕书突然开口说了话:“马七爷,在就座之前,能不能让我再跟大当家的说句话?”

马七手停住了,那根指头离费慕书的腰眼还不到一寸,道:“费爷是打算客气一番?”

费慕书冷冷一笑道:“二位都是那么诚心诚意,我客气恐怕是白费,我只是想问问大当家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

络腮胡汉子道:“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你还想干什么?”

费慕书道:“诚如大当家的所说,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我还能干什么?问问而已,大当家的难道还怕我逃席不成?”

络腮胡汉子要说话。

马七突然说道:“等上了桌再说不迟。”

他那根手指头凝力点了出去。

他那根手指头递是递出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那根手指头点怕了,不但没能点着费慕书的穴道,左手腕却跑进了费慕书的左手里。

费慕书左手往旁边一带,马七站不稳整个人跄踉着冲了过去,接着费慕书右手一递,马鞭正敲在马七的右腕脉上,马七的右手院像让烙铁烙了一下似的,疼得他再也握不住刀了,手一松,刀排在了地上。

费慕书左手松了马七,马鞭再挥,马七脖子上中了一鞭,登时就是红肿老高一条痕,马七跟着就疼昏了过去。

络腮胡汉子吓傻了,这一连串的变故快逾闪电,等他走过神想跑的时候,费慕书已然到了他眼前,站在络腮胡汉子身后的两个黑衣壮汉路那提刀黑衣壮汉还没来得及动,费幕书的左手已落在络腮胡汉子的右肩井上,络腮胡汉子马上矮下了半截。

这当儿三个黑衣壮汉要动了,费慕书一鞭抽出去,提刀的黑衣壮汉刀掉了,跟另两个黑衣壮汉同时抱着右手腕蹲了下去!

这一来马上镇住了全场,虽然院子里还有十几二十个提刀黑衣壮汉,但却没一个敢再动的!

费慕书开了口:“你先告诉我,当年那一刀是怎么回事?”

络腮胡汉子龇牙咧嘴地道:“因我衣裳里藏的有东西。”

费慕书“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

顿了领,沉声道:“你再告诉我,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

络腮胡汉子没吭气儿。

费慕书五指一用力,络腮胡汉子叫了一声,身子一挺,额头马上就见了汗,他急道:

“我不知道……我真……”

费慕书“嗯!”了一声。

络腮胡汉子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个喽罗角色回……”

费慕书道:“别让我捏碎了你的肩骨,废了你这条膀子。”

络腮胡汉子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我只知道……”

倏然住口不言。

费慕书道:“你只知道什么?”

络腮胡汉子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只知道当年她有个男人,现在在‘承德’行宫‘侍卫营’里当差。”

费慕书“哦!”地一声道:“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

络腮胡汉子道:“我只知道他姓甘。”

费慕书道:“你只知道他姓甘?”

络腮胡汉子道:“是这样的,当年我知道那女人有他这么个男人,姓甘,也见过一面,可是后来就没再见着他,三个月前我进了趟城,在一家酒馆儿里碰见了他,看他的装束打扮是‘行宫’‘侍卫营’的,当时我怕他认出我来,就匆匆忙忙的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