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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独孤朋怒声叫道:“好小子,你敢冤我老人家……”

金大龙笑道:“事非得已,不然何以能使老人家松手,尚望海涵!”

独孤朋怒容一敛,摇头说道:“小伙子,我老人家算栽在你手里了,只是你别得意,我老人家总有一天会试出你的……”

金大龙一笑,截口道:“那就等到了那一天再说吧,如今,老人家,请向申少镖头交待两句吧!”

独孤朋道:“没什么好交待的,惹事的是我老人家,跟你小子无关!”

金大龙笑了笑,没说话。

申少青却突然说道:“你老怎么称呼?”

独孤朋老脸一扬,道:“怎么,你不服气?告诉你那老小子去。我老人家复姓独孤,单名一个朋字,如要找我……”

金大龙一旁笑道:“少镖头,这位是风尘六奇中的癫狂醉客!”

申少青脸色大变,忙道:“原来是独孤前辈,晚辈不知……”

独孤朋一摆手,道:“行了,少镖头,以后收敛点儿就行了,年轻人戒之锋芒太露,尤其你少镖头平日的作为……”

轻咳一声,道:“我老人家不说了,你自己,总该明白!”

申少青煞白的一张脸倏转通红,嗫嚅说道:“晚辈知过,下次绝不敢再……”

独孤朋道:“敢不敢那是你的事,跟我老人家无关,你就是再坏也坏不了我老人家的声名,你回去吧!”

申少青懂这句话,他忙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定当永志不忘,前辈驾临长安是……”

独孤朋道:“我老人家数十年来由来到处闲逛!”

申少青道:“那么晚辈想请前辈移玉……”

独孤朋摇头道:“这顿酒后,我老人家马上就走,没工夫多停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没别的事……”

申少青忙道:“晚辈这就走,这就走……”

匆匆地转向金大龙道了一声谢,带着那两个满脸是血的,飞步下楼而去。

再看楼上,就剩下了他两个。

敢情满楼酒客全被吓跑了!

他两个没一个在意,在金大龙淡淡一笑,道:“他一番好意,老人家怎么不去坐坐?”

独孤朋冷哼说道:“好意?你知道那小子什么用意,他跟你的用意一样,只不过没你那么高明、那么圆滑而已!”

金大龙微愕说道:“老人家,这话怎么说?”

独孤朋道:“还跟我老人家装,你想借我老人家这块招牌壮你即将开设的镖局的门面,如今我老人家上了你的钩,难道不对?”

金大龙笑而不语。

独孤朋“哼”地一声,道:“小子心智之高,是我老人家生平首见,也令我老人家栽得口服心服,自己上了当,我老人家不怪你,只是你小子也小心些,我老人家总会摸透你的!”

推杯而起,转身下楼而去。

的确是够癫狂的!

金大龙没挽留,也没说话,生似在他意料之中,望着那矮身形下了楼,他淡然一笑,唤道:“伙计!”

应声而来的不是伙计,却是个穿戴颇称气派考究的瘦削老头儿,他快步而至,近前一哈腰,道:“爷……”

金大龙道:“算帐!”

那瘦削老头忙道:“爷,后楼艳姑娘水酒粗肴,恭候多时!”

金大龙呆了一呆,道:“不是说晚上么?”

那瘦削老头儿忙陪笑说道:“艳姑娘急着要见您,反正小号今天已没了生意……”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那是我惹的祸!……”

瘦削老头儿忙道:“不敢!艳姑娘说全是她引起的,所以她预备水酒,一方面您压压惊(奇*书*网.整*理*提*供),另一方面也想认识认识您……”

金大龙一笑说道:“最难消受,我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瘦削老头儿忙道:“您总不会不赏个脸!”

金大龙道:“那该是我的荣幸,请带路!”

瘦削老头儿大喜,连忙应声转身带了路。

他带着金大龙进入垂着珠帘的那个门儿,穿过一条长廊,最后停在了两扇虚掩着的门前。

站在门前,隐隐可闻见阵阵醉人异香!

“艳姑娘,贵客到了!”

只听那两扇门里传出一个娇媚甜美的话声:“有请!”

这时,瘦削老头儿哈腰摆了手。那里,两扇门儿豁然而开,门开处,香风醉人,艳光耀眼,当门而立的,是位红衣人儿,她,宫鬓高挽,佩环低垂,美艳之中带着几分娇媚,惊喜之中含着几分羞涩。

娇靥上,那笑,能蚀人骨,销人魂,流波美目那一转,更能倾城又倾国,称她为绝代尤物,该毫不为过。

瘦削老头儿识趣地退去。

她,半侧娇躯,浅笑抬皓腕,摆玉手,那欺雪赛霜,晶莹如玉的一段,那白晰修长,柔若无骨的柔荑,直令人望之心跳,她轻轻地那么一声:“您请!”

金大龙迟疑着道:“不敢,这儿是……”

她嫣然媚笑道:“我的卧房!”

金大龙眉锋微皱,道:“姑娘,方便么?”

她含笑说道:“我只是鬻歌为生的风尘歌妓……”


金大龙道:“我把姑娘当成个初见面的朋友!”

她妩媚一笑,道:“谢谢您!您是第一个把我当朋友的人!”

金大龙笑而不语。

她掩口一笑,道:“爷,这儿是我的书房!”

金大龙倏然而笑,举步行了进去。

果然不错,这是间精雅书房,窗明几净,点尘不染,雅致之中,还带着特有的绮丽,更隐含着一般淡淡异香。

金大龙清晰地辨别出那股淡淡异香,是由那壁间一副垂帘后面传出的,垂帘缝中,隐约可见一角纱帐。

不用说,那卧房,该在垂帘后的套房中。

书房中央,—张小圆桌上,铺着一块洁净的桌布,桌布上,摆着几味精美小菜,一只银壶,两副杯筷。

她含笑抬腕让客,坐定,纤纤玉手亲执银壶,满斟了两杯,然后眉目含情,嘴角泛笑,举杯邀客。

“我先敬您—杯,喝过了这头一杯,咱们再畅谈!”

金大龙忙面前杯,笑道:“不敢,蒙一纸芒笺宠召,荣幸无上,该由我敬姑娘!”

她嫣然一笑,道:“好美、好雅的谈吐!”

碰杯仰干,互觑而笑。

甜笑中,她道:“爷!我叫雪艳芳!”

金大龙淡淡笑道:“姑娘,我这三个字俗得很,金大龙!”

雪艳芳含笑点头,道:“是有点儿,不过,那另三个字想必不俗!”

金大龙愕然说道:“另三个字,何解?”

雪艳芳妩媚笑道:“您怎好意思骗人,这三个字是真姓名?”

金大龙微怔笑道:“姑娘,有必要以假姓名诓人么?”

雪艳芳微笑着说道:“那要看怎么说了,对我,固然无此必要,对别人,那也许就该另当别论,然否?”

金大龙摇头说道:“姑娘,不然,我原在塞外牧马,此番到长安来,只为讨厌了塞外胡地风沙的生涯,欲在此定,创一番事业,像我这么个人,没有改换姓名的必要,再说姓名赐自父母,也不容随便改!”

雪艳芳淡然一笑,道:“您说了这么多,我用不着再问其他了……”

美目一凝,道:“您打算创什么事业?”

金大龙道:“我打算开设一家镖局!”

雪艳芳“哦”地一声,道:“那我没看错,您果然是位武林英豪,只是,您知道么?长安城里,已经有了两家镖局了!”

金大龙点头说道:“我知道,姑娘,长安城里的酒楼,也不只这一家。”

雪艳芳笑道:“您会说话,开镖局开酒楼,似乎不一样!”

金大龙道:“在生意眼上看,该都是为挣钱!”

雪艳芳美目一转,笑道:“爷,酒楼,东西南北,口味不同!”

金大龙道:“姑娘,镖局,在所保的镖上,该也不同!”

雪艳芳道:“您是怎么个不同法?”

金大龙含笑道:“人家不敢保的,我保,人家不愿保的,我保,如此而已!”

雪艳芳笑道:“果然不同,凭您,这座未来的镖局将会成为长安第一家,往后这长安酒楼还请您多照顾!”

金大龙笑道:“我这座双龙镖局,也请姑娘广为宣传!”

雪艳芳点头说道:“那是一定的,能效劳之处,我定然竭尽棉薄,只是名取双龙,您已占了一龙,莫非还有一龙?”

盘大龙点头说道:“那是舍弟!”

雪艳芳“哦”地一声笑道:“原来贤昆仲都来了……”

美目一转,道:“金爷这镖局,是打算独资经营?”

金大龙点头笑道:“是的,莫非姑娘有意投资!”

雪艳芳含笑点头,道:“您知道,鬻歌生涯,全凭色艺,一旦人老珠黄,两鬓转斑,红颜憔悴,纵有绝艺,只怕也难免门前冷落,所以我不得不为下半辈子着想,早做打算!”

金大龙道:“姑娘高瞩远见,实在令人佩服,只是,这件事我不敢擅自做主,得回去跟家父商量商量……”

“怎么?”雪艳芳道:“老太爷也来了?”

金大龙含笑点头,道:“是的,姑娘,我这一家三口都来了!”

雪艳芳娇靥上神色乍惊还喜,美目一转,道:“一家三口,这么说,金爷尚未成家?”

金大龙淡然笑道:“一只白手,地无立锥,我凭什么,在声名未就,事业未成之前,我不敢轻言,也不愿委曲人家!”

雪艳芳笑道:“金爷丈夫气慨,雄心万丈,志高令人佩服,固然,大丈夫只患不立志,不患无妻,然,成家而后立业,有一贤内助,对男人家的事业未尝……”

金大龙笑道:“难不成我让人蓬头垢面,衣粗布,食藜蕾,永藏灶下,羞于见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