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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杨北楚被硕大无伦的天犬缠得顾此失彼,怒从心起,狞声一笑道:“杨某纵横四海,几曾被人欺负过?”丹田灭照魔气勃然渲涌,心凝灵台剑意飞扬Qī.shū.ωǎng.,青玉魔笛颤鸣升空。

只听他厉声喝道:“咄!”全身爆出一团青光与魔笛合为一体,脑后长发逆风怒飞,闪烁着骇人红芒。

青玉魔笛的笛孔中精光爆绽,迸射出一团团浑圆无俦的光球,犹若皓月当空幕天席地轰落下来。

蒙面女子心神剧震,失声叫道:“二十四桥月明诀!”

话音中青光磅礴吞噬天地,惊天动地的轰鸣如梅花间竹,伴随着一蓬蓬绚丽的彩光炸开。

天犬被打得光影颤晃,似汪洋中挣扎的小舟。而那三个黑衣人更是首当其冲,被剑芒轰得支离破碎,连惨叫都不及发出便当场丧命。

蒙面女子心中大痛,急忙凝念收回天犬。气机感应之下经脉震荡“嘤咛”呛出一口深红色淤血。杨恒更是趁势一鞭拍中了她的右臂。

耳听山上一声长啸悠远飘逸,竟又有高手赶来。初时那啸音远在十数里外,可弹指间已近在里许。

蒙面女子顾不得向杨恒寻仇,收起天狗吠月图,反身冲入未散的光雾。

杨北楚几乎油尽灯枯,缓缓飘落于地收住青玉魔笛,脸上青光褪尽露出苍白面容。

只是眼里那一抹睥睨天下的狂傲与自负丝毫不减!

只是他毕竟已无余力追敌,一边小心戒备一边运功恢复,心头嘿然道:“不知来的又是谁?”

很快答案揭晓,明灯大师御风而至,望着一地狼藉急问道:“杨恒呢?”

杨北楚一惊,这才察觉杨恒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踪影,心念急转道:“这小子多半去追花沉鱼了!”

明灯大师“咦”道:“吠月夫人花沉鱼?”心悬杨恒安危,也不和杨北楚多说,催动身形往山外追去。

杨北楚服下两颗灭照宫的灵丹,盘膝坐地流转药力,过了须臾丹田慢慢有了暖意。

又不知多少时候,明灯大师去而复返。杨北楚心生感应睁开眼来,望向他道:“你没有追上他?”

明灯大师叹了口气道:“这小子——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杨北楚哼道:“云岩宗煞费苦心培养这小子,不正是为此么?”

明灯大师悠然在他对面盘腿坐下,道:“他是可造之材,教好了便是苍生之福。”

杨北楚道:“那我就是你们眼中的苍生之害了?你还等什么?”

明灯大师笑吟吟道:“我向来喜欢痛打落水狗,奈何你却是平阳之虎。”

听前半句时杨北楚脸上杀气一涌,但到后来神情却不觉缓和了些,道:“总算云岩宗不全是笨蛋。这些黑衣人偷袭杨某,为的就是嫁祸!”

明灯大师问道:“除了花沉鱼,杨兄可认出其它人的来历?”

杨北楚瞟了眼周围四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道:“我认出了两个——豹尾鞭呼延铎、云阳刀仙胄从容。”

明灯大师点点头道:“那个用钓竿的,应该是漠北长风沙门下的第一高手郑千寒,最后一个和尚我也不认得了。这些人有正有邪,每个名头早在二三十年前都算得响当当,谁能把他们召集在一起加以驱策?”

杨北楚眼露寒光,徐徐道:“至少不是灭照宫!”

明灯大师打了个哈欠道:“当然不是,否则这出苦肉计演得实在不划算。可要说是魔教……好像倒有点可能。”

杨北楚起身道:“我会彻查此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明灯大师坐着没动,道:“别着急走嘛,其实我很想和你聊聊杨恒的事。”

杨北楚目光一闪,激射在明灯大师懒散的脸上,生硬道:“有什么好说的?”

第四集  樱花浪漫  第六章  约法三章

正如杨北楚所料,杨恒的确是在追杀吠月夫人花沉鱼。

对于这位成名在一甲子前,而今销声匿迹多年的高手,杨恒几乎从未听闻过她的名头。但六年前在观音庙里掳走端木神医的一幕,却早已印烙在他的脑海里。

故此花沉鱼甫一开逃,杨恒便在后紧追不舍,一路御风飞驰出两百余里依旧保持着十余丈的距离。

花沉鱼固然甩不下杨恒,杨恒也无法追近对方。

不觉暮色低沉,两人已将峨眉山远远抛在了后头。

杨恒渐感身子发沉,但一想到端木神医和小夜,便又牙关紧咬拼命追赶,暗暗发狠道:“妖妇,小爷不信今日不追到你!”

花沉鱼隐隐记起当年旧事,也自诧异这小和尚才几年工夫居然变得这般厉害,心中羞恼道:“若不是我被二十四桥月明诀轰成内伤,右臂又教这小和尚用魔鞭刺中,哪会容他如此猖狂?”有心回身一战,又怕夜长梦多,只好含怒奔逃。

这时前方出现一座繁华府城。由于长途奔波内伤加剧,花沉鱼也顾不得惊世骇俗,飞身掠过城墙,只盼能找处地方暂躲一时。

杨恒跟着入城,飞过几条街巷,忽听下方打斗正急。他正要快马加鞭追上花沉鱼,冷不防有人喝道:“小和尚,又是你!”一名雪峰派年轻道士从斜刺里杀出拦住去路。

杨恒哪有心思跟他啰嗦,挥鞭打去口中喝道:“闪开!”

那年轻道士修为不弱,手中仙剑横架魔鞭,怒骂道:“你和那妖女是何关系,竟敢屡次相帮?”

杨恒一怔,眼角余光扫去,才看到下方一名黄衣老道和石颂霜斗得正急,旁边还有五六个年轻道士,为那老道鼓劲助威。

他醒悟过来,晓得这些道士对自己生出了误会,再看花沉鱼早跑得不知所踪,沮丧之情油然而生,气道:“我偏要帮她,你又能如何?”身形翻腾,魔鞭指向年轻道士胸前。

那年轻道士曾在烟波斋目睹杨恒大战无动真人,也晓得杨恒修为了得,急忙挥剑招架。

不料杨恒身形蓦地一拔从年轻道士头顶翻过,魔鞭已拍向他的后背。

年轻道士来不及转身招架,只好拼命侧闪。杨恒剑里夹脚,“砰”地踹中对方后腰,总算手下留情只用了五成劲力。

年轻道士喉咙发甜向下栽落,被赶来救援的两个同门接住。

杨恒面对雪峰派道士的夹击兀自游刃有余,往下面的战团打量过去。

只见那黄衣老道修为明显高过无动真人,石颂霜虽已亮出天庐神匕,仍不能占得上风。而对手也已晓得了这神兵的厉害之处,手中拂尘绝不硬接,只以柔劲破解。

自从不服不忿捱过师门那六十法杖,杨恒就憋了一肚子火要找雪峰派的麻烦。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逮到端木神医的花沉鱼,又被这些道士节外生枝,火上浇油之下更是不会客气。

仅仅打到十几个回合,他的魔鞭便拍折了一名道士的臂膀。站在圈外的其它同门见状,纷纷怒喝上前围攻。

杨恒不耐道:“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晓得要纠缠到几时!”舒展万里云天身法上下翻飞,不让众道士形成合围之势,周天十三式、拈花指、浮云扫堂腿齐出,不多时又有道士受伤。

底下的老道士见此情形心中吃惊,虚晃一招脱出战团,向杨恒喝问道:“你就是云岩宗的真源?”

杨恒落下身形趁机调匀气息,说道:“是又如何?”

黄衣老道低沉着脸道:“几个月前贵派的明水大师刚刚为了你打伤无动师弟一事前来西昆仑致歉赔罪。看在两派多年的交情上,无极师兄不为己甚,揭过此事,没想到你变本加厉,今日竟又襄助这妖女与本派为敌!”

杨恒越听越火,硬邦邦地顶道:“道长不为己甚,可我却足足捱了六十法杖!反正你们自以为是惯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石颂霜漠然道:“杨恒,别跟他们废话。咱们走!”

黄衣老道情知石颂霜的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若加上杨恒助阵,这一战再打下去绝讨不到便宜。可就此放他们二人离去,只怕雪峰派的威名从此扫地,于是喝道:“妖女,你要走也成,却需给个交代!”

石颂霜淡淡道:“我没空跟你啰嗦,想要交代么?到黄山始信峰来!”

黄衣老道点点头,说道:“好,三年之内敝派定会有人前往始信峰拜会姑娘!”又转目望向杨恒道:“真源,你怎么说?”

杨恒满不在乎道:“你们只管去向明镜大师告状,谁怕谁是乌龟王八蛋。”

黄衣老道面露怒容,道:“我雪峰派垂名千年,岂是以势压人之辈?这样,一年后的今天咱们就在黄山始信峰一了恩怨。在此之前,谁也休提今日之事!”

石颂霜看了眼杨恒,见他满不在乎地向自己颔首示意,当即道:“一言为定!”

黄衣老道一抖拂尘,道:“我们走!”

一众门人随着他向东去远。杨恒心知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花沉鱼了,心中懊恼之极道:“小夜要是知道了,定会更加失望。这帮道士着实可恶!”

石颂霜道:“杨恒,我请你喝酒,去不去?”

杨恒怔了怔,脱口道:“去,为什么不去?”

两人朝着和雪峰派相反的方向缓行,也不理睬路人惊诧敬畏的目光交谈起来。

杨恒问起缘由,石颂霜轻描淡写道:“我为了一桩事情前往巴蜀,不意在这儿和雪峰派的无缺真人撞上。他的随行弟子里有人认出了我,当街便打了起来。”

杨恒心头一动,问道:“你是不是想找明灯大师?”

石颂霜引着杨恒进了一家酒楼落座,俏脸一冷道:“你为什么总喜欢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