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您瞅瞅，
他们俩把这老同志撞成什么样了呀，人家在街上好好地走着……
中年男人:谁撞的？谁撞的？民警同志，您别信她的，贼喊捉贼……
中年妇女:废话，你要不撞我，你要不撞我我就撞他啦？
中年男人:要这么说，（向女学生）是她先撞的我……
女学生:那也是别人先撞的我……
中年男人:我就知道你先撞的我别的我不知道了
中年妇女:反正你要不撞我呀，我也不会撞着人家这位老同志，啊，怎么办吧，撞伤了人
家带人看病去，伤了你养着，瘫了，你伺候着……
警察:唉，唉我说那小姑娘，小姑娘，先撞着你那人呢
女学生:他跑了，本来我已经把他纠住了，唉可是这位……（向中年男人）唉我是管你叫
叔叔啊还是叫哥哥呀？
中年男人:得得得，随你便吧，我这人也不爱充大辈，你就管我叫哥吧
女学生:啊，后来我哥，拼命地拉着我，结果让那个罪魁祸首趁机跑了，这他们都看见了，
不过啊，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您早晚会把他抓住
的，为我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申冤报仇
中年男人:唉唉我说我妹，我说我妹，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呐，我可不是成心把他放跑的，
因为你撞了我我不拉着你你也跑了（争吵）
傅老:民警民警同志……
警察:唉老同志您说
傅老:该我谈谈了吧，不管怎么着，我也是当事人之一，而且是主要受害者，我刚才在
这躺了半天，就一直没有捞到机会发表意见，他们可是太不像话了……
警察:没事儿没事儿您躺着说不用起来
傅老:别看我六十多了，身体还行……
警察:是，也全仗着您身体好要换坏人非撞坏了不行
傅老:那是，那年轻的时候我还练过点儿武术，我会那个二指禅……哎哟……哎呀，刚
才呀，眼瞅着那个车就冲我来了，啊我一下子我就……就没躲过去，把我撞的不
轻啊得好好处理他们……（三人解释）
警察:（看三人一眼，安静）啊我也看出来了，您啊，是位老同志
傅老:啊，这你都看出来了……啊一九四五年抗日战争时期……
志国:（与家人鱼贯而入）爸爸……
傅老:够戗啊，要不是我功夫早就趴下了……你们都来了……啊（家人：上医院吧……）
我等着先把这里的事件处理完，唉，你们说你们，撞了我连声对不起你们都不说
啊，光在那儿自己吵吵置我于一边儿不顾，这你们像话么？（众人吵，志新假蒙
假事要动手）
和平:爸，您这么大岁数撞一下就不轻，咱赶紧吧上医院吧……
志国:对对对（扶傅老起）我们不知道您这儿什么规定这么行么？
警察:啊这没问题，老同志，那就先让家属陪着上医院先查查，还得劳您驾明天再来一
趟，这事情呢咱们明天还得解决，您看呢
志新:师傅这医院是医院您可别让他们跑了，（向女学生）你也是吧，不许走啊！
傅老:不要这样说话，要相信政府嘛，坏人，一个也跑不了（向后倒，被扶住）
警察:唉几位，这明儿还得来一趟，啊，对，这事儿呢就得看这老同志啊，伤的怎么
样，还得看人原谅不原谅你们几位，啊，回去都好好琢磨琢磨，明天怎么跟人
赔礼道赚，我把话搁这儿啊，人家要是真的不能原谅你们，那我再说什么也都
没用，那就这么着，明儿上午你们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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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几人扶傅老回）
傅老：（头缠纱布）哎哟……哎哟……
和平:哎哟爸，大夫说您受的是轻微擦伤，我瞅您这动静可不大像啊，您还哪不舒服啊？
傅老:我哪儿都不舒服！你说他们几个人的车是怎么骑的么，直冲冲地就朝我撞过来了
志国:志新，明儿你上交通队，把咱爸这情况跟警察好好说说！
志新:唉唉……
傅老:明天，志新去干什么？
志新:赔索呀，噢，他们撞完您就白撞了，回头落一后遗证我们找谁去？
傅老:唉对叫他们索赔，撞了我连声对不起他们都不说，这是什么社会风气嘛……
和平:爸，您慢着，爸，您这撞的一下，可亏大发了，您说您起早贪黑多少年了？见天儿
早上起来锻炼，才练成今天这身体，这一撞全给撞回去了
傅老:不行，我明天得去，得亲自跟他们讲理，不能让他们撞了就白撞嘛
志新:您呢，还是别去了，您要不去还好点儿，您要一去啊，撞完也就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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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个肇事者，老傅，志新，在大队里）
警察:这医药费，营养费，还有其它一些损失费什么的，咱们大家都得本着这个互谅互让
的精神协商解决，啊，你们看看谁先说说（三人互相推,推到女学生）
女学生:好！（起）群羊领路靠头羊，什么起了共产党，头名老刘二名高岗（录者：这两
句非常不清楚，听了几十遍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志新:嗯？
女学生:嗯，对不起，后面的几句话是我们的课文，一顺嘴我就出溜了……既然你们愿意
让我先说，那我就起个头，我先说说吧，警察叔叔，我叫刘爱枫，我是七十二中
学初二三班的学生，昨天清晨，我和往常一样，在社会主义明媚的阳光下骑车上
学，由南往北中速行驶，这时候我旁边那辆自行车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猛地向
我一拐把，一下子把我别倒了，我躺下，就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必须去上学，不能迟到，（傅老点头赞赏）老大爷您是
这个理儿吧
傅老:这个小同志的觉悟很高嘛，啊志新啊，在这一点上，你应该向她学习
志新:唉……我还向她……不是你说点儿实质性的问题别这儿糊弄我爸啊你就说这事儿打
算怎么办
女学生:怎么办，只要能赶快让我上学，昨天耽误一天课今天耽误一天课，这不耽误我长
大以后建设社会主义么，老同志，您打下的江山，您能放心么？
傅老:那是那是，啊，要不就让这个小同志先去上学，她也没有什么责任嘛
女学生：谢谢大爷（拿书包要走），老同志再见
警察:啊别走，这事故没处理完谁也不能走，必要的时候我们可能给你学校出具证明
女学生:不走就不走，反正人家说了，没我什么责任
中年男人:那，我也说两句，我这人不会说话，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警察，这一见着警察，
我这心里就哆嗦
志新:不是你又没干什么坏事儿见着人民警察你高兴还来不及你哆嗦什么呀
中年男人:（敬烟）这位大哥，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哆嗦呀，是因为我这心里高兴，
激动，我就知道咱们人民警察为咱人民做主，给咱人民认识错误，改正错
误的机会.您就拿昨天早上这事儿说，让咱们这敬爱的老同志挨了这么下儿
撞，的确是有我的责任，我净考虑工作上的事儿了，就没顾的上看着左右
来往的车辆，兴许您还不知道，我在合资企业工作，我们那厂子是专门生
产啊……我说出来怕您见笑，妇女卫生用品……兴许呀，(向两个女肇事者)
这两位同志用的也是我们厂的产品（两人不忿），对不起啊，算我没说
女学生：真是的，管人用什么呢，噢昨天叫你一声哥，你就想入非非啦……
中年男人:反正我们厂这产品质量啊，还有待于提高，我这路上呢净考虑这问题了，没
留神，我妹妹这车一下儿冲我就别过来了，我又撞了我大姐，我大姐又撞了
我大爷……这事儿，哎呀您说这事儿我在这中间呢就起了个这么个承上启下
的这么一个恶劣作用，我在这儿向您深刻的反省（鞠躬）
志新:不是你光反省就完了？我跟你说……
傅老:志新，让群众把话说完嘛
中年男人:是是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没意见，关键就听老大爷您一句话了……
中年妇女:行了行了，我也说两句吧，啊昨早上起来呀，我上早市儿上去买菜去了，我
也是由南往北正常行驶，没超速没抢行没带人也是没超载，好好的，愣是让
人把我撞到马路崖子上了，当时我那俩眼一黑呀差点儿没晕死过去，真仿佛
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旧社会呀，那万恶的旧社会呀，您……哟我忘了自我介
绍了，哈，我是个劳动妇女，退休前呐，那二百多斤的大麻包啊我是扛起来
就跑，我挨这么点儿撞啊，我不要紧啊，我穷人家的孩子，打小磕磕碰碰惯
了，关键，关键是我撞了您，您是谁我是谁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