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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窗外风肆虐,窗帘鼓鼓作响,窗内灯火通明,一室暖色。

        郑义把手中的扑克牌颠来倒去甩得哗啦啦响:“听清楚了没?输家任凭赢家处置。”

        “行了,行了,快发牌”,姜夏猴急附和,暗暗朝郑义眨眼。呵呵,夏郑联手,不信你们俩还能掖窝什么秘密。

        边上许宁不动声色看着,姜夏自己左右眼眉来眼去,就快斗鸡眼了都,心里也有了些底,抓好牌。至于少鋆,因为负伤在身,和许宁配成一组。以前他在家时,没人陪着一起玩,现在娱乐兼学习,安静瞧着许宁手中码放整齐的牌对。

        郑义甩出一对老A,顺势把姜夏死死定住,许陈这边知趣的吃不下,他接连甩出连牌三对,一串顺牌火车,三两下,手中的牌扔的差不多了,许陈跟在后头拾人牙慧,多少送出点牌。姜大小姐遗留牌数众多,第一个栽跟。怎么会这样,她瞪着郑某人。

        “你得先给他们暖暖场不是。”郑义一侧身,小声向不服气的姜夏分析。

        “好吧”,姜夏视死如归,为了那两个人豁出去了,但是有点担心,默默祈祷着郑义不要问太三八的问题,“郑公公,问点上台面的,太龌龊的就甭问了!”

        “呵呵,姜同志,现在是你向组织表明纯洁性的时刻。老实交代,傍晚校门口那人是伪军、地下工作者,还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走狗?记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嘴角勾起一丝狡猾,压根就忽视了姜夏后面那句话,郑义抱臂睥晲而视。

        没由得姜夏心头一阵恶寒,居然着了他郑老妖的道儿,卑鄙无耻,在心中好好地问候了他家十八代。

        瞧出来郑义真正的目的,许宁笑笑,也是该让那件事情好好了结了,而仍在雾水中的少鋆选择静观其变。

        “其实...”姜夏犹豫着拉长声线,“其实...”

        “别跟拖把似的掺和这么多水,直接过滤掉,快点干拖!!”

        对上郑义小瞧的嗤笑,她努力压抑哗然冲天的怒火,语速飞快:“从前,有个睁眼瞎武力女对某斯文男有好感,猛追穷堵后,第一次相约出去,路过游泳馆,恰逢有人呼救,说色狼偷窥女生。斯文男还没上前营救就被台阶拌成狗吃屎状,热血武力女挺身而出暴打色狼,如此出类拔萃的矫捷身手让斯文男相形见绌,一溜烟不见了。以后武力女就是斯文男眼镜上没擦干净的灰,彻底被无视掉,至此两人王不见王。哼,斯文败类腐朽破烂死板古化大男人主义心胸狭窄小肚鸡肠,被女生救了会死啊!”还是有火山小小爆发了。

        哦,原来是这样。敢情这李哲平日里对太有作为的女生很反感,而姜夏,海拔高身手好外貌佳人缘旺,已经触点不少,再加上大庭广众下救了狼狈的他,李哲身为男人的尊严挂不住,一段还没展开的缠绵爱恋就此胎死腹中。看来李哲不是她的那杯茶了,而是泼出去的茶渣。不过这个故事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郑义疑惑道:“斯文男是李哲,武力女是下里巴人,那个色狼...不就是我吧?”姜夏正握拳碎碎“问候着”李哲,哪有闲情理他,知根知底的许宁给了他肯定的一笑。

        “原来你们俩的缘分是有根可循的。呵呵,第一天来就把人家准男友吓跑了,这个责任你得好好扛啊!”陈少鋆一本正经拍拍郑义肩膀,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孽缘也是缘!”

        郑义一怔,两腮直剌剌向后挺,忽然双肩筛糠般抖动,好像被这句话吓得不轻,赶紧洗好牌招呼其他两位继续。小乖的提议嘛,幻听,他什么也没有听到,就是听到也听不懂!

        许是那个要负责带给郑公公的惊吓过大,几圈下来,接连输的居然是他,众人已经知晓:郑公公是书香世家出身,爷爷中文教授,大伯历史教授,爸爸执教土建,现在下海搞建筑,妈妈营养师;平生最糗的事:总目睽睽之下被姜夏暴打,无力还手抱头护脸;最得意的事:7岁时终结了隔壁小妹妹的棒棒冰及她的初吻;目前最想做的事:成为天下无敌一日,免费赠送姜夏几手九阴白骨抓;恋爱史:拥有老婆一车,是在网上的啦...

        可是知道郑义这么多的芝麻绿豆旧事有什么用,他们今晚应该做的是套出温毓佳事件后,少鋆的想法才是。时不时姜夏不满的眼神射杀向郑义。顶着头上大大几个冒烟窟窿,饱受心灵与身体的创伤的郑义好不容易正常水平回来了,终于撂倒了许宁。

        “嘿嘿...”一副小日本鬼子进村时谗涎嘴脸,郑义磨刀霍霍向他两,“你们俩谁先?”

        “不是一轮只要一人吗?”

        极度奸诈的声音:“既然是一组的,当然要祸福与共,是患者优先还是女士优先呐?”

        “照顾患者义不容辞,”许宁双手一摊,“当然是我先啦。”语气落落自然,仿佛她就是吉普赛女巫手中的水晶球,透明无痕一览无余,无惧任何窥视与探究。

        与许宁认识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让姜夏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那郑义他该问些什么呢,有点难了,可机会难得不能错过,磨蹭许久,还是从最最熟知的开始问起吧:“呃,刚入校后‘辣手摧花’如雷贯耳,许宁,说说催花的理由?”当初还没见过许宁这人时,想象中的她,风姿绰约妩媚诡丽是处处留情老手。见过了本尊,才知她沁馨纤秀清丽如诗,纯如淡白铃兰散发幽幽馥香。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完美皮囊下丑恶不堪?但是与许宁的接触后...郑义摇摇头否定先前种种无根猜想,许宁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转头映入陈少鋆眼帘的是她从容的笑靥无惧无畏的黑眸,许宁的笑一向丰富多彩,不屑讥笑、掩饰假笑、黯然自笑、会意真笑、善意友笑...她的眼神不骗人,迟钝如他也抓住曾经一闪而逝的悲伤,也许就是这双会说话的眼睛吧,像磁铁一样深深把他铐牢了。已经确定不再摇摆,那就坚定地去相信吧。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辣手摧花”只是一场误会。

        感情亲疏总是左右着对事物的认知,陈少鋆选择相信,但是莽夫似的没有根据的相信,也很有可能是自我欺骗的一种。为什么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也许许宁真的是天生的演员呢?想来许宁占据在少鋆心中地位,怕是不轻!

        “要回答问题的不是我吗,你们俩摇头干嘛?”许宁的话讲两人拉回现实。


        “催花的理由啊,”,许宁认真的回答,想了片刻,“没有理由。”

        少鋆郑义齐齐一惊:没有理由,难道她已经催花不眨眼,随心所欲而毫无自知地去伤害别人?

        “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根本不属于花的范畴,所以不存在催花现象,又怎么会有催花理由呢。其实我很闷,但不喜欢一个人走路上课吃饭自习,有朋友陪着,这说得过去吧?”

        不喜欢一个人,是怕寂寞啊,朋友多了,起码能驱散孤独,少鋆心中恍然。但是朋友,只是朋友吗?

        “不是吧,许女王也会害怕一个人?不过你的朋友还真是遍布大江南北,天天都有新面孔,”郑义对她的答案似乎不认可。害怕孤独也不用整个学校的人陪,许宁作风不一般啊,放着男人在身边争风吃醋,却风轻云淡地说只是朋友,“呵呵,这样说来,朋友稀少的我更寂寞。”有点怜花惜月的落寞口吻,更多的是自嘲吧。

        “所以喽,小夏一人就是千军万马了,有她陪你一定不寂寞。”

        听了许宁的话,姜夏坐到了刺猬似的弹跳起来,指着郑义:“见到男生就叫弟,见到女生就喊妹,满大街都是他家亲戚,还寂寞,朋友稀少,拉倒吧!还有啊,又不是九分牛排,我们不熟好不好!”后面这句话是对许宁说的。

        被人嫌弃了,立马忘记还在和许宁讨论高深人生问题,郑义眉毛促动一肚子怨气:“六分牛排才不熟,你愿意当蛮牛,我还不想...”

        一句话没说完整就让少鋆抢白了:“果然,有姜夏在,郑公公活泼多了。”

        “嗯嗯”许宁与他对视一笑,引来郑义和姜夏卫生眼,知趣了压低了声调。

        “许宁,我们这天天给你表演滑稽剧的,你看你都多久没催花了,快淡出江湖了都,是不是该给我们点奖励啊,听说华悦最近有泰国美食展...”白白被牺牲,怎么也得捞点甜头,郑义笑得谄媚动人。

        的确这两个月忙着和他们一干人打闹,许宁的催花名气也下滑不少,是该论功行赏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人类都进化这么久,你居然退化到只知道张嘴吃,”见过爱吃的,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姜夏睨眼斜笑,“正经事,小乖的还没问?”不可思议,那么高学历高素质高涵养的家庭居然养出了郑义这个非洲难民似的后代,不得感叹,造化弄人啊!

        “民以食为天!”郑义振振有词,但心中又觉悻悻,毕竟打了这么多圈,就是为了套他们的话,可不能忽悠过去,正经了脸色,严肃认真,“少鋆,说说傍晚的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