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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阎无极的脸色如冰厉的雪霜,瞪着这个跟天借胆,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小子。竟然再度件逆他,是嫌上回的教训不够吗?「你顶撞我?」

「顶撞就顶撞,谁怕谁啊!」

她什么都可以忍,就是无法容忍有人把人命当儿戏作弄,反正自己这张猪头脸看了一个月,也看习惯了,不会在清晨醒来时,被铜镜里的自己给吓到。

大不了继续让这张脸持续三个月或半年吧,但总比眼睁睁看着阎无极草菅人命好。「你胆子可真不小,似乎上回的教训还不够。」

阎无极上前一步,她立刻倒退好几步,比出迎战招式,全神贯注。

有了上回的经验,她才不会笨得靠近他,反正她相信只要保持距离,就不信自己连个不会武功的人都对付不了。「我真不明白,为何你一定要救一人,杀一人?这种狗屁规矩,简直无理取闹嘛!」

「十八老弟,别说了……」躲在大树上的老六着急的劝她。

她不急,旁边的人都帮她急死了,不过没人敢上前,老早在主子变脸前,大伙儿就躲得远远的,只敢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屏息得连呼吸都忘了。

谁都瞧得出,主子眼中堆聚的风暴,就要倾巢而出。

向净雪仗着只要不靠近阎无极,必然万无一失?可她忽略了一点,阎无极之所以被江湖敬称为冥王,绝不仅仅只有这点能耐。

薄唇阴侧恻的勾起,笑出了邪佞。

「笑什么?」不会是被她气疯了,所以不正常了吧?怪了,明明离他很远,怎么还会嗅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冰冷,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阴阳怪气的,她才不怕呢!「起风了。」

起风?她皱着眉,依然维持着随时候教的架势,心想他干么突然说这摸不着边际的话?这人肯定是故弄玄虚,想让她分心好偷袭是吧?哼,她才不上当。

她抓抓痒。刚开始,她只是脖子痒。接着,她觉得头皮也在发痒。

渐渐的,她觉得全身搔痒难耐,越抓越痒,越痒越抓,像只猴子似的到处抓。咦!

她惊觉自己握着拳头的手背上,有着点点红斑,不对!不只是手背,手臂也是,而且痒得不得了。「怎么回事啊?我的手怎会都是红斑?」

当瞧见阎无极加深的笑意,她的背陡然发寒,忙冲到一旁的池子旁,再度吓得尖叫。

老天!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耳朵,全是红斑,就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咬她一般奇痒无比。

「阎无极!你!你对我施了什么法术!好痒,痒死了!」她像只猴子似的,对自己上下猛抓,甚至还脱掉靴子,连脚也抓。阎无极毋须动手,就整得她浑身难受,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哼,这是你自找的。」「你!」她指着他,正要大骂。「劝你说话前,最好三思。」

她想骂人的话,又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不敢再说半个字,就怕阎无极又对她下手,只能咬着牙苦撑着,而且她现在痒得受不了,一身的武功根本用不上,她光是抓痒就忙得在地上打滚。

阎无极冷笑一声,双手负在身后,踏着稳健的步伐,缓缓离去,这活受罪,就留给她好好享受吧。

「你别走!阎无极……你别……哎呀好痒啊!」她连抓痒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奈他如何?依然躲在树上不敢下来的众人,只能同情的呼出一声长叹。

「所以说,早叫你不要惹主子嘛……」

第四章

原本肿胀的猪头脸,现在雪上加霜,又多了一块块的红斑,丑上加丑,更见不得人,搞不好半夜走路,都会把鬼吓跑。「呜呜呜。"」

坐在铜镜前,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该死的阎无极,她简直恨死他了!

这辈子,她从没这么丑过,不但全身上下都是红斑,而且还痒得让人受不了。

也曾受过这种苦的九哥说,泡冷水可以稍微止痒,她弄了一大桶冷水,把自己浸在冷水里。这阎无极手段有够绝辣,让她每日只能泡在冷水里睡觉。

泡着水,夜里会冷,不泡,又会全身发痒,半夜还得随时预防自己一个不小心没坐好,滑进水里喝了水不打紧,耳朵鼻子进水更难受。她想来想去,认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阎无极不知用了什么毒粉撒在空气中[1],因为当时他说了一句起风了,而她正好在下风处,这毒粉吸进了鼻子里,让她全身起红斑,栽在他手里。

她漂亮的肌肤全像生了怪病似的长红斑,连她看了都会吓到,想着想着,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死阎无极!臭阎无极!」不知已骂了他几百遍,可嘴上骂骂有什么用,她根本无可奈何,除了忍耐还是忍耐。

先前猪头脸还好,起码晚上睡得着觉,现在身子发痒,像只下水鸡一天到晚泡在水里,连觉都睡不好。

她总算领教到冥王的可怕,自己是走进了冥王地府,掉下了地狱。抹抹泪水,哭也没用,她唯一能做的,还是等他气消。

泡了三天冷水后,果然如九哥所言,她的身子不那么痒了,至少在忍耐的范围内,但这难看的红斑从此天天跟着她。这阎无极的心真是万年冰做的,明知她睡不好、Qī.shū.ωǎng.坐不安,整天像只猴子,这儿抓抓,那儿抓抓,还是命令她得干活。若她不干活,就别想他会给解药。

不得已,她还是天天当他的奴才,不但要把他伺候好,还不可以出错。

「其实,你也别怪主子,他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理由的。」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三,难得开了口。

每当大伙儿一块闲聊吆喝时,老三总是静静待在一旁角落,几乎很少说话,他一开口,便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向净雪疑惑问:「三哥,为什么不能怪他?瞧我这吓人的模样,小弟不过仗义执言罢了,他有必要如此狠毒吗?」


「冥王救一人,杀一人,是有原因的。」她没好气地道:「要人去杀自家兄弟,我不相信他有什么正当理由?」

「十八老弟有所不知,就拿那位姜公子来说,他的好友其实是作恶多端的地方恶霸,但官府尚无有力的证据,主子的目的是在逼姜公子把证据举报给官府,送上刑台,为民除害。」

「咦?」向净雪面露惊讶,头一回听到这件事,其它人也纷纷讶异。「有这回事?」三哥轻轻点头。

「那么受重伤的柳应元呢?阎无极要他去杀自己的大哥,太绝情了吧?」

「各位有所不知,那柳应元虽然相貌堂堂,其实并非好人,而他同父异母的大哥更是北城县的贪官,这事只要大伙儿去城里打听,就会明白了,主子只是要借柳应元之力铲除贪官,少一个贪官,是百姓之福。」

大伙儿头一回听到这种事,皆心中讶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三兄,你怎么不早说?你早点说,十八老弟就不用去受罪了。」

「我也是昨日出谷一趟才打听到的,况且,我也没料到小老弟还有勇气向主子仗义执言。」

向净雪原本满腔的怒火,在听了三哥的叙述后,霎时消了大半。真的吗?阎无极这么做,原来是为了其它目的。老九心有感触,插口道:「俺知道主子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别人眼中的大善人,在他心中未必是好人,想当初若非主子相救,俺可能冤死在狱中。」

原来老九曾受奸人陷害,身陷牢灾,因不甘心被冤枉而逃亡,途中被官府追到悬崖,往下跳入河中,虽不死,却也几乎去了半条命,最后被阎无极救回,从此便待在谷中。

其它人一听,先是愣住,然后有人也开始道出自己的过往。

原来大伙儿在来到忘忧谷之前,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有的失意,有的对世道失望,有的遭奸人陷害,有的则自此欲远离江湖,离开是非,是阎无极给了他们容身之处。

这才是为何大伙儿愿意安分的待在谷中的真正原因,也为何始终对阎无极怀着敬畏之心。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向净雪很惊讶,想不到大家对阎无极如此敬佩,谷中的每个弟兄,全是心甘情愿待下来的,因为阎无极,让大家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在忘忧谷无忧无虑的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那她岂不是错怪他了?

阎无极看似冷漠无情,实际上,他的所作所为都有原因,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去做他认为对的事情罢了。

不知为何,她感到一阵心疼,在知道阎无极并不如自己想象那般绝情后,对他的不满和怒意也一块消失了。

她个性爽朗,本就不是记仇的人,在了解阎无极的为人后,她只希望阎无极怒气能消,不要再生她的气了。所以,她得跟他道歉才是。

傍晚,在阎无极入睡前,她像往常一般,为他铺好床被,然后在房外等着,当阎无极出现时,她立刻上前鼓起勇气开口。「主子。」她哈着腰,陪着讨好的笑。阎无极依然漠冷如冰,视她如无物,径自越过她。向净雪不死心,跟在他身后。

「主子,我是来跟您道歉的,小的不该顶撞您,听大伙儿说,我才知道原来您救一人,杀一人是有原因的,小的知道误会了您,特来!」砰~~~!

门在她面前毫无预警的关上,打断了她下面要说的话。

站在门前,向净雪呆愣了许久。阎无极完全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应该说,他是彻底把她当空气,从头到尾脚步都没有停,一进了房,就顺手关上门,拒她于门外。

唉,果然,哪有这么简单就了事的。阎无极如果理她,她可能还会发毛,他的不予理会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