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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声朗朗,如是山谷回音般悦耳,但不用细听也能听出这其中的咬牙切齿来。

尹非烟循声抬头做委屈状,“君上,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闭嘴。”俞锦离的声音不再悦耳,已成咆哮了。

眼看着离王就要发飙了,突然又传来一声,“君上,请息怒。”只见一身着紫色朝服的年轻官员出列躬身道。

尹非烟轻觑而去,便见一年轻官员眉目清秀,面含酒窝,笑似有非有的绽在唇角,给她的感觉便是笑面虎。

倘若她没猜错的话,这人应是俞锦离的同门师兄兼心腹——秦溯,人称笑里藏刀。

果然是爱背后捅人刀子的男人啊,旁人皆是满身带水,不是被烧了胡子眉毛,便是被烧了头发衣裳,可秦溯不但毫发无伤,还滴水不沾,让尹非烟不禁对他生了提防之心。

“王妃可是君上亲定的,当初还道什么女子愚笨无才方是德,故而如今王妃这副德行,君上也该预见得到才是。”

秦溯这家伙故意将德行二字着重而道,让尹非烟看着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便有揍得他鼻青脸肿的冲动。

但从他这般肆无忌惮而言,可知他在俞锦离面前的有多得宠。

也是后来尹非烟才知,原来秦溯是想让俞锦离娶他妹妹做王妃的,可俞锦离觉得他妹妹过于牙尖嘴利刁蛮任性了,便推说想要个愚笨无才的。

闻言,俞锦离咬紧双颚,已可见青筋条条在太阳穴上了,“继续。”

一番收拾后,仪式终可继续,这时太监又端来一马鞍,司仪喊道,“请王妃跨马鞍,从此平平安安。”

司仪话音刚落,有人便下意识的抱住了头,生怕这王妃又一脚踹飞了马鞍,这玩意砸到脑袋上,不傻也离傻不远了。

最后在众人心有余悸的目光,尹非烟出人意料的顺利跨过马鞍,踩在一个布袋上,再迈一脚又踩在另一布袋上,后有一宫女又将她方才踩过的布袋放到她脚下,一脚接一脚的踩着布袋往前走去,寓意传宗接代。

就在众人以为不会再出乱子都松了口气,就连秦溯都干脆闭眼懒得看时,一声哎哟尹非烟跌坐在地,脚下的布袋高飞,在风中飘飘忽忽的就将在闭目养神的秦溯套了个正着。

殿内先是一阵静默,后又现了被压制的低笑,就连俞锦离都一手掩嘴,双肩微微在抖。

此时尹非烟从地上爬起,跑到秦溯面前一顿手忙脚乱的扯袋子,最后落入众人眼中的秦溯,发髻松散了,乌纱帽挂在了脑后,似笑非笑的脸也已僵硬了。

“王妃,好准头呀。”俞锦离难掩笑意的突然称赞道。

尹非烟还嫌秦溯不够狼狈,用布袋在他身上一通乱擦,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这布袋好滑,我踩不稳就……。”

秦溯抽搐着面肌肉,一把拽下尹非烟手中已成抹布的布袋,一字一咬的笑道,“下……官……无……碍。”

尹非烟还是不住的道歉,但心里却乐歪了。

这下轮到俞锦离心情大好了,“看来本王娶了宝,至今还没人能让秦溯变脸呢,就王妃了,哈哈……。”

秦溯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将似笑非笑扯上脸,“君上,该授王妃玉印了,不然过了吉时,便不吉利了。”

刚说罢,秦溯蓦然在微垂眼帘的尹非烟眼中看到了一抹顽劣的眸光,让他一怔。

难道是她故意的?如若是,就代表蠢笨只是她的伪装,这女子绝非简单。

授玉印仪式便简单得多了,但尹非烟由始至终都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在注视着她,令她如芒刺在背。

转身探察原来是秦溯,不由暗中称赞,不愧是俞锦离的智囊,看来他还是看出些端倪来了。其实她也是知的,这番装疯卖傻难欺秦溯的眼。

于是尹非烟不着痕迹顽皮的向他眨眨眼,让他顿时冷凝起双眉来。

尹非烟如何都想不到,她今日得罪了秦溯,为日后的一场祸事埋下了祸根。

在众人的道贺声中,在秦溯满腹警觉的眼神中,俞锦离一把将尹非烟扛在肩头,阔步走出了大殿了。



第四章  栾提冒顿

红烛高烧,将那满堂的红添了几分娇柔的妩媚,合卺酒杯轻系红丝,杯中酒盈盈将烛火倒影于内,红罗帐内依稀可见凤凰比翼锦衾整齐在九格床上,唯独不见美娇娘端坐于床边,矜持等待夫君的到来。

只见一抹大红的婀娜倩影落寞独依在窗旁,绝美的容颜难掩她眼中的凄清。

“小姐,还是回喜床上坐吧,若让人看见你这般,落人口舌就不好了。”从小便跟随尹非烟的丫鬟柳翠,如今也随尹非烟一同陪嫁到离国。

尹非烟未答柳翠的话,而是幽幽转身环看那一堂的灼痛她眼的红与金碧。

“小翠,备夜行衣。”尹非烟突然道。

“什么?小姐这……。”柳翠闻言被吓得不轻,乍然拔高了声线,但很快声音便消失在尹非烟的手中。

尹非烟轻声道,“小翠,你这般大声,怕旁人不知是吗?”

柳翠急忙摇头,用手势示意她会小声的,尹非烟才放开了手。

“小姐,”这次柳翠不但把声音给压低了,连身子都无端的压低了,“别说离王有可能会突然回来,就是门外的那些老嬷嬷也极有可能突然闯进来的,那时就遭了。”

尹非烟不把她的劝入耳,自己去翻找夜行衣,“让人看见了才好呢,我要的便是鸡飞狗跳。”

“这……这……。”见尹非烟不听,柳翠急的团团转。

此时已整装完毕的尹非烟走出屏风,拍拍柳翠的肩头,“你若是怕就留在房中帮我打掩护,我去去就来。”


不待柳翠反应过来,她已跃窗而出,消失在夜色的漆黑中。

大红的灯笼将夜空的黑点缀出几分红来。

就在那夜空下,笙歌燕舞杯光酒影的升平,卑微小人阿谀奉承的嘴脸,名门千金故作娇羞的诱惑,尽显人世百态。

俞锦离双眸半眯似是醉眼迷离,但仍不可挡那犀利如刀锋的眸光溢出,傲然接受所有的奉承,可有没入心无人知晓。

而那些投怀送抱他更是坦然接受,在他心里女人便是传宗接代发泄需要之物,故而来者不拒。

那个唯一在乎过的女人已不再了,今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女人,像琉璃那样坚强的和自己命运抗争的女人了。

此时秦溯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君上,栾提冒顿已在揽月宫。”便见他蓦然敛起醉色,推开怀中的女人大步离去。

与大殿的热闹相比,揽月宫便显了冷清,偌大的宫殿只有殿内烛火几盏,殿外诡异的一片幽暗。

内也唯有一高壮男子在自斟自饮,就在他昂首畅饮间,可见他肤若麦色,瞳眸黑白分明如似黑珍珠,迥然有神,笔直的鼻梁下唇薄似刀削,透着尽是无情的桀骜。

再看那服饰虽是赤夏的服饰,但在他身却显得不相称,可知并非量身定做。

男子举手投足间,丝毫不掩其粗犷豪迈的本色。

不多时宫门被推开,俞锦离和秦溯从外走来,一抱拳客气道,“王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莫要客套了,”那被俞锦离称为王子的男子不耐烦道,“我父亲这老糊涂,竟然只要你们天子献上你们的皇后来祭奠他的阏氏,其他不一概不提了,那要我们朔胡五十万铁骑兵临赤夏到底为的是什么?”末,他一气便将手中杯拍碎在几案之上。

俞锦离与秦溯对视一眼,皆默然。

二十年前赤夏战神柳仲洵挂帅出征,一举打到了朔胡王庭,当时朔胡的阏氏不愿为亡国奴,断然自尽。

后朔胡单于栾提呼邪用反间计除掉了柳仲洵,但朔胡已元气大伤难以再为阏氏报仇。

如今朔胡终再崛起,也是栾提呼邪为妻报仇之时,其提出的条件表面上看似朔胡并未占多大便宜,但却大大的羞辱了赤夏。

皇后乃一国之母,如今却被他国用来当牲畜般的祭天,这是何等的耻辱。

可俞锦离所关心的并非是这丧国辱权的条件,而是眼前这位朔胡王子到底何时能当上单于,这样他便能借助朔胡的兵力一举灭了当今太子鄞璟瑜的弟弟,鄞晟瑜的燕国。

这燕国说大不大,但和同样其大小的唐国缔结盟约,如此小国就算有三结盟,离国也能照样吞并了,但就怕楚国会趁机联合燕唐两国先合力灭了离国,到时楚国再一一吞并燕唐,成为霸主。

“王子,”秦溯出声道,“那单于可知,赤夏皇后早已宾天了吗?”

“那就献上你们未来的皇后,你们不是有太子吗,应有太子妃吧,那就献上太子妃。”朔胡王子一挥手道。

“太子妃?”顿时俞锦离蹙起了眉宇,秦溯也不禁抿紧了双唇。

此时朔胡王子起身,“好了,消息我已带到,你们看着办吧。”罢了,便告辞。

送走朔胡王子,俞锦离附耳秦溯,只闻他道,“君上,鄞璟瑜似乎有意要立□语为太子妃,这样一来我们将□语安插在鄞璟瑜身边的这颗棋子,岂不是轻易被除?”

俞锦离眉宇深锁,沉声道,“绝不可以。”

尹非烟一身黑衣,如夜幕中的幽暗精灵,游刃有余的游走在离国王宫中。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俞锦离这王宫不是一般的绕,连廊如网穿梭连接各宫阙楼阁,初入其中难免会迷失方向。

按赤夏礼制,俞锦离这王宫的规格已超出王侯应有的规格,可连当今的天子都睁一眼闭一眼了,又有谁人敢多言一句其之不合礼制,也可见当今皇室有多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