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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然后是方小山的拳头。

李成听得刘杨从打人到被打,心里着急起来,估摸着声音朝他们走去,方小山已经爬起来了,正在踢刘杨,一边踢一边骂,李成听到他的声音,飞起一脚,刚好踢在方小山的裆部。

然后李成被敲昏了过去,此刻他手无缚鸡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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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天灯是一种古代酷刑,王皓沅《清宫十三朝》

第七二回:“什么叫做点天灯?系用布帛将人束住,渍油使透,倒绑杆上,烧将起来。”这种刑罚毕竟不太人道,文革的时候有人发明了新的点天灯,在人的肚脐眼上插一根灯草芯,一头点燃一头插在肚子里,这样腹部的脂肪会逐渐的传到灯芯上燃烧,一个正常人大概可以坚持一到三天,视灯芯的粗细散开程度而定。(如果不是特别痛,又容易感染的话,倒是一个减肥的好项目,诸君可以自行尝试,鄙人概不负责)

李成被点天灯的时候,正好是他走火入魔的第三十六天。方小山显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两人玩,灯芯散的很大,烧的很快,尽管灯火下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李成的肚皮都快烤焦了。不过他却感觉不到,因为他身体里面更烫。

阳取其极,阴取其中,九是纯阳之数,六是纯阴之数,演义上常讲,某某练功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之类,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数字,或许作者也并不知道。其实在传统文化中,七是少阳之数,又,内功修行,多为培养阳火,七而又七之,是一个少阳的大数,其义在此。

前面说过,大凡内功修行,以周易卦象而言,是从未济修到既济,以丹道而言,是从铅汞分修到龙虎配,以中医而言,是将心火引下,于肾水交。这番道理,遍见于道藏经书,这个境界,却无几人达到。李成占天赋之利,为其中佼佼者,内功早已经大成,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头,却也未曾多想,依样修行。直至针刺百会走火入魔之后,体内气机紊乱,黄远庭讲他体内气象,是阳极盛上而阴极浊下,按在周易,此是天尊地卑,即济之极也,正是大凶之兆。

刘杨被吊在一旁,看得李成被点了天灯,想骂却骂不出来,嘴里被抹布塞牢了。

到第二天早晨,方小山出来的时候,李成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倒吊着的刘杨奄奄一息。

持月真由在给方小山束睡袍,方小山踢了踢李成,看看还活着,又拿了杯茶漱了漱口,然后吐在刘杨头上,把刘杨嘴巴里的抹布拿掉,刘杨张嘴就骂:“X你妈!”

没有人注意到李成兜里的手机震动,方小山那一脚刚好踢到接听键上。不过李成尚处于昏迷之中,确切的说是一种玄乎其玄的状态,人体有营卫二气,布于肌体肉理,就是脂肪肌肉等皮下组织,李成修习多年,正是正气胀满不得泄泻的状态,此刻身体脂肪被渐渐抽走,营卫二气得以宣泄,体内阴阳有转圜的余地,一时间内息如潮,浑浑噩噩间李成似乎看到了体内经脉,五颜六色的一片光灿灿,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方小山说道:“配方我也不要了,你留下一只手,你那兄弟要是能熬到今天晚上我就饶他一命。”

“你的左路拳很厉害,就砍左手吧。”旁边早有手下,拿了把日本刀,将刘杨的手从肘部砍断。鲜血箭也似的喷射而出,刘杨倒也硬气,一声不吭,只是豆大的汗不停掉在石板上。

“倒是个硬汉,拿点药给他涂上,留他一条命,”方小山嘱咐了一下便走了。

……

正午时分,一天之中极阳之时,毒辣辣的太阳照在院子里,刘杨失血过多已经昏迷。方小山早已回G市了,看守李成的几个手下依旧在忠实的执行着命令,忽然有一个人发现李成的衣服无风自动,惊讶间叫同伴过来看。

当其时也,盛阳下泻,恍惚间李成忽有感应,头顶百会穴巨震,脑海中嗤的一声巨响,登时脉解心开,周身内力入潮涨雷发,长江大海,奔流不息。浑身衣裳如潮涌动。

几个打手正在围观,忽然看见李成睁开眼来,双目神光暴射,竟似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刺眼,几人均不由自主地退后。

李成睁开眼来,看见刘杨断了一只手,双目尽赤,“啊!”地一声大叫,双臂一挣,牛皮绳寸寸断裂。有个机灵的打手赶紧去拿猎枪,李成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抄起桌上的的茶杯扔了过去,正中那人太阳穴,这一下盛怒而发,实是用了全力,众人只听得噗的一声闷想,那人摔倒在地,脑袋凹进去一块,眼见是不活了。

剩下的几个打手仓皇逃串,李成抓住一个跑的慢的一脚踢飞,听得院外一阵喧哗,院门被人踢开,跑的最快的那个打手刚好撞在门板上,倒飞出去。

定睛一看,却是刘泰阳带了一班军人。可怜方小山的手下虽然人多,哪里敌得过这些专业人士,院墙外躺了一地黑西装。

第二十二章  王法是哪部法?

  刘泰阳带头冲了进来,大叫:“小心!”

是阿狗,他的同伙们一看进来的人就蹲在地上,高举双手不敢动弹,这可是军人,不是开玩笑,当场击毙不用负责,阿狗脑筋简单,看见有机可趁,抢起地上的猎枪。这个角度正好是个死角,被李成挡住了,刘泰阳急得大叫。

看见刘泰阳的眼神,李成心下清楚,脑后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回身一个踢腿,正好踢在阿狗的手上,这一脚劲道极快,枪口被踢的后翻,众人只听得一声枪响,定睛看时阿狗的脑门被削了半边,一时没倒下去,睁大了眼睛,红的血白的脑黄的浆瀑布似淌下。原来电光火石间枪管被踢向后翻,阿狗反应慢了些,手指一直,扳机被叩响了,一个打手吓的瘫倒在地。

数息间形势逆转,方小山的手下被一班军人帮成一串在院子里,是极专业的手法,鞋带帮大拇指,蹲在地上,手从膝盖后面穿出来,再两两相连,活像一串大蚂蚱。

李成并没有急着去找方小山,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看这地方就知道方小山家大业大。李成抱起地上刘杨的手臂,手忙脚乱到冰箱拿些冰块包了,临走回头对刘泰阳说道:“刘哥,帮我打断他们每个人的左手。”说完看见刘泰阳的神色怪怪的,才想起来自己肚子上还插着一根灯芯,李成一把扯了出来,带出一抹血迹,抽了把面纸抹了一下,像个没事人一样上车走了。

刘泰阳目瞪口呆,才想起来李成这小子也是蹲过武山监狱的人物。


旁边一个少校轻轻问道:“首长,这事……?”

刘泰阳看了看状况,指着那个早先被李成砸中脑袋的人,可怜那家伙带点新疆血统,长的高鼻梁深眼眶。刘泰阳说道:“这个人带走,他是东突分子,私藏枪械,拘捕,当初击毙,如果有地方公安系统问起,你就说是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首长,这个我知道,我是说这些人怎么处理?是带回去还是?”少校一脸的郁闷,他不认识刘泰阳,只是上级吩咐他带枪出来办事,一切听刘泰阳指挥,大家都当兵的,看那架势就知道刘泰阳是部队出来的。

离得近的一个打手听的清楚,吓的尿了裤子,这几个杀神他是见识了厉害,进门就是一梭子,虽然都打在地上,看那架势人家也不在乎打死他们几个灭口。

“都是些小虾米,不用,把两个死的带走。”刘泰阳悄悄对少校说道,“找个地方处理掉。”

少校点了点头,旁边几个小兵拿起枪托就砸了开来,几声喀喇,一片哀嚎,由于大拇指被绑在一起,一个战士没控制力道,砸的重了些,打手的大拇指生生被绳子勒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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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白马峰派出所。

“我要告你们!我明明是和男朋友在一起!我不是妓女!你们这是非法拘留!”一个女人愤怒地道。

张耀廷所长正在电话里根他的二奶保证尽快跟老婆离婚呢,烦躁的很,开门出来:“嚷嚷个P!你不非法同居,我能非法拘留?”

“还有没有王法……!”女人的男朋友怒道,不过那个法字噶然而止,因为张耀廷的脚跟他的胃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虽是隔靴,却绝非搔痒。

然后张耀廷接到一个电话。

…………

半山腰,铁门外,白马峰派出所所长张耀廷带着十几号人干候着,进退两难。

张耀廷脸色铁青,他的面前是两个军人,即不让上去也不回答问题。微冲的保险却是打开的,在一帮手下面前,张耀廷强撑着总算没有失了面子。

“同志,我们接到报案,说是这里有人斗殴……”张耀廷忽然觉得自己挺傻逼的,没事充啥人民公仆,这两当兵的穿着作战服,一看就知道这事自己根本管不了,还凑上去找抽啊。

张耀廷走前几步,想要凑个近乎,东州有驻军他是知道的,也认识几个中层军官,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给他套交情的机会。张耀廷的脚一迈进铁门,微冲忽然端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纹丝不动。张耀廷脑门上刷地下来一片冷汗。

张耀廷连忙举手后退,这光景再充英雄就纯属智障了。张耀廷知道,这种情况下当兵的开枪杀人是没有责任的,他们既然敢端枪瞄准,就说明他们肯定接到过不准放人进入否则就地格杀的命令。

张耀廷不敢上山,却也不敢走,这个地方住的是谁他当然知道,要不然也坐不到所长这个位置。他接到的正是方小山手下的报案电话,开始他还以为是开玩笑,谁吃饱了没事去招惹这帮大爷,不过电话里传来的枪声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