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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女人起身把窗户打开,傍晚的残阳金光四溢,王小薇身周一片朦胧。

“说正事,你泰阳叔忙,也没时间看着你,让我过来,我最近也忙,有什么大事你得跟我说一声,要不然,你让人给卖了都不知道。”李成收回了目光,正色道,“我给你定条规矩,你怎么去外面忽悠我就不管了,也管不过来,但是从写标书开始,必须得让我知道。”

“那你入不入股啊。”看李成担心的脸色,王小薇觉得李成还是关心她地,突然开心起来。

“缺钱你找我,入股就不来了,麻烦,入股还不如直接往水里扔呢,死了这赚回来的心思,还省的晚上睡不着觉。”

“这话我记下了,将来可不要后悔李成同志。你就等着看看我如何把敌杀~~啊。”王小薇转起老板椅,翘起二郎腿,嘻嘻笑着唱起京剧穆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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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外丹(二)

        北京,七林苑。

张家。

院子里是个爬山虎的架子,里头堆了些不用的破旧柜子等杂物,张云裳从里头拉出一个小木头箱子,用抹布拍了拍,腾起一团灰尘。李成捏着鼻子道:“老张?这玩意好几十年了吧?”

“这都我年轻时候鼓捣的玩意儿,给你开开眼。”张云裳说。

“这破铜烂铁的,开什么眼?”李成拎起一个三足鼎,敲了敲,声音清脆,“还真是铜的,这有五六斤吧,卖回收站也有几包烟钱呢。”

“你就砢碜吧,这好歹也是个古物,拿潘家园去不晓得多少人要。哎!你小心点,别磕着。掉点皮几千块就没了。”(潘家园,北京古董集散地。)

“嘿,还真是古董啊?”李成仔细端详起来,鼎呈三足,有篮球大小,袋腹颇深,其上有耳,双手可以握持,鼎内光滑似镜,可照见人影。底部焦黑一片,显然是曾被烧过些年头。鼎外刻有盘龙纹饰,还有两个大篆:“尚水”。

“尚水?”李成渐渐品出点味道来了。

“孺子可教啊。丹鼎之道,在于坎离相配,火炎上,尚水而丹成。”张云裳一见这些玩意就开始神神道道起来。正午的阳光透过爬山虎架子,星星点点地洒在老头身上,给他凭添了几分神棍气质。

“大老远的让我飞北京,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子不语怪力乱神啊,我对炼丹什么的可不感兴趣。”李成道。

“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药引,其实用这玩意能炼出来。”张云裳道。

“炼丹?老张,现在科学发达,铅汞有毒你不会不知道吧?”李成笑道,“你老说在文革那会被斗的挺惨。我现在明白点了,你这样的牛鬼蛇神确实要敲打敲打。不然得害多少人性命。”

“p,这都是误解,现在传下来的炼丹术,都是汉代炼黄金地土办法。书上叫黄白之术。真正的炼丹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年轻地时候内功外功丹道,基本都学了个遍。虽然一事无成,不过这方面的见识,可没几个人比我广,你跟我去鸭头山,我给你引荐个老道士,那可是真会炼丹的,这炉子就是他送我的。”

“等等!炼丹跟我地药引有什么关系?老张,你怎么神神叨叨地?”

“你觉得你不神神叨叨的?你觉得传统地药引子。像什么黄酒雄黄能达到你的要求么?”老张反问道。

“那倒也是。”李成被老张忽悠的晕头转向。

仙道之说,向来缥缈。

相传黄帝炼丹成仙,葛洪在《抱朴子·内篇》中多次提到黄帝在荆山之下,“飞九丹成,乃乘云登天”。但那毕竟为神仙传说,靠不住。比较实际的《神农本草经》曾言。水银“能杀金、银、铜、锡毒”,东汉时为治外科疱病,曾以石胆、丹砂、雄黄、沯石、磁石合炼成“五毒药”。葛洪亦用雄黄解毒,盐水引吐、清洗疮口。陶弘景的书里也曾以金属入药,合药而治痈肿、恶疱、盅毒等。这些记载多为外用,内服者罕见。

历史上不少皇帝贵为人中之极,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连女人都玩腻了,便有飞升成仙的想法,当其时丹道大兴,不过大多为江湖骗术。所谓外丹,不过铅汞而已,这两种金属都能令人中毒。嘉靖皇带好仙道,宫中不少太监即为试丹而死。

现如今科学昌明,所谓炼丹,在人们眼中已成了笑话。李成听老张讲的有鼻子有眼,将信将疑,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去见识见识也好。

次日一早,驱车行了三百来公里,才到了山脚,又爬了半天的山,张云裳年轻时炼功养气地底子尚在,李成就更不必说了,两人都不觉得累。时值初夏,万物生发,草木葱葱,山道上清风习习,颇为凉爽。两人一直行到傍晚才到了地方。是一间石头房子,看起来像是山中民居,并无任何道观的印迹。张云裳在外面唤了几声,里头悠悠地传出句话来,“小张,带贵客来拉?”声音极嘶哑,咬字古怪,像是不常说话的人。

木门打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颤巍巍地倚门而立,老态龙钟怕不有百十来岁,身上穿一件米色外套,上面印了个兔子,破棉裤棉鞋,应该是拣来的行头。

这老头眼神浑浊,精气神全无,纯纯粹粹一糟老头,李成觉得奇怪,他怎么能听出自己地脚步声,李成见过的人里,除了火车上那个人功夫很高,不知道底细之外,就只有林医生能听出他地脚步声。方才爬了半天山,李成走顺了气,内息流倘,精明幽微,一口呼吸若有若无,再加上这些年锤炼下来,浑身实无渣漳,两脚踩在草地上,劲吐而根生,并无常人那般悉悉索索的响声。李成心道这老头不知什么来路,看起来一丝功夫也没,竟能听出自己的脚步声。

三人入屋坐罢,张云裳为李成介绍了一番,老道士俗家名字叫白全颐,民国时出生,打小过的就是兵荒马乱的日子,多病多灾,五岁时一场大病,父母眼看这孩子养不活了,送给个道士,那道士其实就是个做“药金”骗人钱财的,不过有几手画符的本事,把白全颐的病给治好了,从此跟了道士做童工,到十五六岁上,那道士也死了。白全颐没有别的本事,继续以做药金为生,他师傅传下秘法,做出来的药金不过水称绝对验不出真假,点金石也没用。白全颐靠这招赚了不少钱财,夜路走多终见鬼,30年代他用药金骗了北平市长周太文的小妾,被人察觉之后,国民党政府发下海捕公文捉拿,最后逃到深山老林里,半个月没吃上顿饱的。发起高烧,白全颐只待等死。没想被现在这座石屋子主人救下,白金颐那时年纪虽小,却是红尘中滚过的老江湖,眼睛毒的很。几日下来知道此间主人是个真道人。想拜师。可那道人却说白全颐先天不足后天亏损,想养生可以。修道就等下辈子吧。后来白全颐就开始跟着那道人烧火炼丹,炼了十年那道人忽有一日不知所踪,白金颐就一直守在这里。(注:药金,将炉甘石、、赤铜与木炭混合在高温下加热,即可制得的“药金”,外观与金相似。)

“李先生可是个奇人啊,跟我师傅一样,咳咳。身上味儿真淡,我差点没闻出来。”老头白全颐说道,嗓子跟破锣似的。

“味儿?”李成奇道。

“是啊,我这里几十年没人来,你们两个一过山头。我就闻到了。”老头道,知道两人不理解。接着解释,“人有人圈,跟猪圈一样,呆久了都有个味道,我在这深山老林里住久了,有时候出去买盐,离镇上还有五六里路那人味儿就薰得我受不了。”

李成恍然大悟,感情这老头是闻出来地啊,真是什么样人就有什么样道道。

张云裳跟老头说了正事,就是李成想做的药引子。老头却不着急,径直问李成,“李先生,你地功夫是哪里学来?可以告诉我嘛?”

“我师傅家里祖传的,名字叫黄庭功,就是乡下野路子。上不得台面。”李成谦虚道。

“也是道家一脉啊。”老头道。

“白师傅,这铅汞炼出来的东西?人吃了不会中毒嘛?我以前一直以为铅汞只是个代指。没想到还真有人用这个炼丹药。”李成直接进入正题。

“真丹无毒,丹里面不光是铅汞,还有云母碰石诸般草药等等,跟开方子一样,看菜下碟子。解放前就有西医师跟我讲这个东西不能吃,吃了会死。可我师傅在的时候我全靠吃他地丹吊命,吃了十年都没死。”

“这个我可以作证,八十年代我练气功走火入魔,还是白老用丹给我吃好地。白老,那丹还有么?”张云裳插话道。

“哪里还有了,当年红卫兵跑到这里,师傅留下的玉盒子都被抢走了,就剩下一个给你吃了。”

“你要地是能降伏药性,又能升腾药性的东西,用我师傅的话讲就是丹引,丹引是降伏龙虎的东西,铅汞水火坎离不相济,一炉丹成不成,一看火候二靠丹引三靠功夫。丹引简单,以前我师傅一炼就是一大炉,够用好几个月的,不过现在一颗都找不到拉。”

“白老,您现在能炼这个丹引嘛?”

“我的水平也就是炼炼草药,我师傅说真要炼丹药的话,没二十年内家功夫拿不下来。因为铅性沉下,汞性浮上,架在火上根本不相容,炼丹要抖鼎炉,全凭一口真气足,劲道悠长深透,我师傅一抖就是两三天,最少也要抖一宿,要抖得铅汞相和才能出丹,出来的丹都是跟珍珠一样圆溜溜地,那是抖出来的,不是手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