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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好奇心能害死猫,这么莫名其妙地留言让姚丽忍不住偷偷看了费立国的那封信,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姚丽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商业新星涉黑,地产大佬遇刺,这可是超级猛料,姚丽胸口砰砰直跳,终于强忍住把邮件备份的欲望。

几天之后。

出乎意料的是沪上富豪黄见欢的死没有惊起任何波澜,就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没有立案没有报道,甚至连葬礼都没有,在不知情的人看来,黄见欢似乎人间蒸发了。结合黄见欢被杀时的情景,费立国知道有人灭口,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这事也怪我。当初和老张出去找了很多人鉴定,见过抖鼎地也不少。估计那时就被盯上了。”李成宽慰道。

“阿成,再给我几天……”费立国拧着眉毛,这次面子掉的大了,他跑到香港呆了几天,当年的手下兄弟有几个在那里混的风生水起,费立国想借用道上的力量。

“不用,对方这么大的势力,肯定不是把它当古董偷的,如果他们有能人。那咱们是不用指望拿回来了,如果他们没有,那迟早还得回来找我们,“李成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老费,江湖能不沾就不沾,你出来那个圈子也不容易。”

“老费,核心技术应该是在你手上吧?”李成敲打道。”我估计他们还得回来找你,天底下哪来那么多能人。”

“你放心,我不离开东州,他们找回来我才走。”费立国红了一张老脸,也不藏着掖着了。

华强地产,总裁办。

“销售部的那些SALES都闹翻天了,说杨森三大天条号称不给回扣还不是照给,我们这小厂子,整这么多虚的干啥?”小张助理把玩着胃安地样品。一边抱怨道,上次假药事件之后孙若兰介入对汉成的管理,小张也跟着进来了,分管销售和市场,“孙总,这可是今年唯一的新产品,您就不想想办法?”

“这是李成的决定,他一年难得有几个决定,你就好好执行吧,再说。有些道理,还是得交过学费才会明白。”孙若兰挽了挽头发,最近太忙,她一个月都没做过头,发型有些走样,小张站到她背后帮她梳理起来,一边笑道,“孙姐,你准备替他交学费呀。”

见孙若兰不说话,小张继续试探。“其实李总人不错,就是士鳖了点,还有在管理上,他基本就是一文盲。”

“他怎么土了?你说说看。”孙若兰饶有兴趣地看着镜子里的小张,小张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人,从黄毛丫头到干练的职业人看着她成长起来,说是她的助理,其实跟妹妹一样。两人感情很好。

小张想了想,要说衣着什么地李成有王小薇打理。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他穿布鞋上班呢!真够农民的。”

“穿布鞋就是土鳖拉?你家里几个舅舅不也穿布鞋去开新闻发布会么。”

“也不能这么说,布鞋还得看谁穿嘛,总之呢,他整个人地气质就很土鳖。”理屈词穷的小张抿着嘴唇。

“那不叫土鳖,用你们新生代的话来讲,那叫MAN.”

“哇塞,姐姐,果然是无风不起浪,看来外面传的也不是谣言嘛,“

孙若兰温柔地笑,“就像你不喜欢高仓健一样,我也不喜欢周杰伦,这或许是代沟。李成年纪比不大不了几岁,不过在价值观上看,是和我一个年代的人。”

小张故作扭捏状,拉高了声调,“哦……原来这就是你眼里的MAN~~~”

“皮痒了是吧?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跟更年期妇女一样八卦?快过年了,乱嚼舌头我可要扣你奖金……刘海多打一点,我额头高。”和所有女人一样,孙若兰也很爱美,她忽然撩起刘海,走向镜子,“唉,老了啊,都有抬头纹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候敲门声响了,是李成。

小张走出去前留给孙若兰一个暧昧地眼神,故意把门重重地关上。

孙若兰赶紧把刘海理了理,咳嗽了几声,刚才被小张取笑过,这人就突然进来了,难免有点不自在,孙若兰把梳子偷偷放回抽屉里,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李成奇怪地看着她,在他的记忆里孙若兰从禾有过这么女人化地姿态。暖气开地很大,孙若兰只穿了一件紧身薄毛衣,身材姣好。

暖气太大,高领毛衣被卷下来,露出一截玉也似的脖颈。

好白。。

好滑。。。

窗外地雪,在用力地下。

  第一百零二章  稀土(上)

李成的新药汉成胃安红了,红的出乎意料。不预留费用的营销政策使它无人问津,就在一众浙江的代理商准备看汉成笑话的时候,胃安悄然流行起来。

因为观念原因,某些人喜欢去酒席之前吃一些养胃的药物以保护肠胃,这部分人发现胃安简直是酒保,虽不至于喝下去之后千杯不醉,酒量比平时大了很多,而且不至于喝到吐那样伤身,效果出奇的好。

时下正逢旧历年前,各处要钱的催款的拜年的,酒家饭馆天天爆满,各种宴会不什其数,胃安在酒徒们的宣传下远甚于做任何广告。再加上这是能在OTC药店买到的药,以至于药店销售渠道的量远大于医院。

这一现象令李成在内的所有人大跌眼镜。还是保健品好赚啊,孙若兰感叹。

“这是第四季度的报表,你看一下。”

“蛮好的嘛,现金流为正,缓过气来了。你投了这么多钱,总算可以还上了。”李成说话的口气像个领导,前段时间孙若兰还在抱怨他的政策,李成此刻不禁有些自得,主旋律电影里伟大领导总是高瞻远瞩洞见未来,作出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决定,在胃安这个产品上,尽管李成自己也没预见到今天的结果,但这不影响他内心的成就感,能压过孙若兰一头实在是件很值得沾沾自喜的事。

不过李成并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察觉到孙若兰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这份是王小薇的报告,对胃壁的糊化保护和对肝脏多功能酶团,包括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的明显催化作用,报告日期是三个月前。”孙若兰提高了声调,

“就是说在三个月之前,你们就知道了胃安有明显的解酒作用,而做策划的人不知道!”

“不不。请不要用你们这两个字,王小薇知道,我不知道。”李成道。

“那这上面怎么会有你的签名呢?”孙若兰拿起报告朝李成晃了晃,“怪不得你信誓旦旦说不做医院渠道,原来还留着这一手。”

“那报告我没仔细看过。”真是冤枉,李成总算回过味来,感情是孙若兰下不来台了。

孙若兰理了理领子,觉得脖子发痒。她确实有些生气,如果李成知道而又不告诉她。用场面上地话来说,就是故意摆她一道。

这倒不是孙若兰敏感,之所以反应会这么剧烈,一是她位高权重也久矣,作为一个女强人。要防备很多,心思难免会多疑些。二是她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地产大潮就快要过去,她打算资金转移到其他行业,除了最近在洽谈的稀土分离和深加工行业之外。汉成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孙若兰打算增资,还没跟李成说呢,就出了这档子事情,这节骨眼上双方的信任显得愈发重要,何况汉成还有个王小薇在里面,增资肯定会引起她的不快,这也是关心则乱,孙若兰有点把身家押宝的意思。自然对李成的诚意苛刻起来。人都是会变的,她不敢保证李成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朴实可靠。

李成不明白孙若兰为何这么小题大做。孙若兰也是满腹心思,两人一时无语,肝气上逆,孙若兰越发觉得脖子痒痒地不行。

“你是过敏体质,下次少穿这种高领毛衣,容易出红疹,”李成一见就知道怎么回事,“那药还在吃么?”

“太苦了,吃了一个月就没吃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这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来我给你治治。”李成掏出随身带的针包。他动作极快,孙若兰还来不及说话,只觉得脖子一痒,针已经进去了。

这时候的李成是医生,心无杂念。不过孙若兰的感受就不同了。

女强人也还是个女人,男人的气息喷在脖子上,孙若兰地心登时软了下来,事业、资金、项目、信任,她这段时间太累,思绪纷飞如窗外的雪,索性不去想了,昏昏沉沉,她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恍惚中孙若兰把男人当成了靠背椅,她长长出了口气,依稀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深沉。

李成很君子地把孙若兰移到沙发上,他才想起来刺激玉枕会让人深度睡眠,一只手垫在孙若兰的后脑勺上当枕头。

孙若兰醒来地时候已经是傍晚,雪已经停了,余晖下的雪景极静极美,所有人都感应到这都市中难得一见的平和,落地窗外下班的路人也不像平日那般匆匆。

身上盖着李成的外套,脖颈暖和的不行,动了动,才发觉是男人的手,在李成的刻意施为下手心干燥发烫。孙若兰转过头,看见李成地脸,她迷迷糊糊地看了李成很久,李成闭着眼睛,孙若兰笑道,“好一个得道高僧,你倒是坐怀不乱啊。”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孙若兰这一笑,让正襟危坐的李成没来由地想起这首春山夜月,孙若兰睡了三个小时,他也坐了三个小时,无所事事且修行,这个下午竟是他最近难得地安详,忘却了失鼎的烦恼,反求自身自心,李成忽然有种明悟,荆棘丛中无去路,月明帘下不转身。斯人斯境,诸缘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