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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或许,等到他清醒後,他就会嫌她多事,甚至又会用那粗鲁无礼的态度赶她回家。但是,无论如何,她就是不忍心离开,想留下来照顾他。

卧室里没有椅子,她从小到大的良好家教,又让她不敢席地而坐,只能迟疑的在床边绕来绕去,思索著该坐在哪里。

考虑到最後,她只能拿著拼布背包,克服羞意,掏出背包里的布料与针线,坐在床的边缘,做著手工布娃娃,就近照料江震。

夕阳的余晖褪去,她找了一会儿,摸索到灯光开关,开了一盏夜灯,在微弱的光线下,一针一线的缝著。

天色渐晚,夜色笼罩四周,她却仍守在他身边,久久不肯离去。

温暖。

香气。

春季般的温暖,玫瑰花般的香气。

黑暗与疼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芬芳与暖意,充盈著他的感官。

江震睁开双眼,看见一张粉嫩的脸儿。

那张揉合天真娇柔、清纯动人的小脸就在眼前,他无法移开视线,只能注视著她秀美的容颜。

静芸侧著脸儿,睡得好甜好甜,乌黑的发辫偎在她脸畔,长长的发丝在床上婉蜒,其中几绺还与他的发纠缠在一块儿。

她蜷缩在粉红色的厚毛毯下,睡在床边,只要一动就可能摔下床。只是,两人纵然没有肌肤相亲,却仍覆盖在同一张毛毯下,她芬芳的气息,环绕了他的四周,而水嫩的唇微张,在夜灯照射之下,显得那么软、那么嫩。

江震注视著她,无法相信,自己竟睡得那么沈,甚至没有察觉到,她靠得这么近。

向来滴水不漏的自制,因为药效,或是某种更深层的原因,正在逐渐崩解。无法克制的,他伸出指,轻轻滑过粉颊。

酥痒的触感,让她像猫儿般,在床单上厮磨,纤细的身子挪移,本能往热源靠得更近了些。

粗糙的长指,继续在粉颊上游走。

她的气息,轻轻拂上他的脸庞,如春季般温暖、如玫瑰花般芬芳。直到这会儿,他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靠她靠得太近,近到两人的气息交融;近到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碰到那粉嫩的唇。

禁不住那粉色柔软的诱惑,他的长指下移,不觉摩挲著她水嫩的唇瓣。

「嗯……」

粉唇微启,轻轻哼了一声,那声猫儿般的声音,打破深夜的寂静,也勾起澎湃的烈火。

瞬间,理智全然溃堤,他俯下身子,捕获了红嫩的唇办,恣意汲取著她的香甜。

「唔……」

被封缄的唇儿,飘出迷蒙的轻呼。

静芸在甜美的梦境里飘荡,但有某种力量,硬是把她拉出梦境。她张开眼儿,慵懒困惑的轻眨,唇上的辗转热吻,以及紧紧环抱著她的男性身躯,让瞌睡虫全数毙命。

她完全清醒了。

只是,她还不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

江震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正在吻她?!

她在热吻的侵袭下,努力回想著,事情怎会进展得如此神速。

隐约记得,她一边照料江震,一边做著布娃娃,偶尔还偷摸他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

只是,忙了大半天,加上她昨晚因为要来见他,紧张得睡不著,在床边坐了几个小时後,她也累倦得撑不住了。

评估了半晌,她终於举起白旗,对瞌睡虫投降,挑了离江震最远的地方,蜷著身子睡下,甚至还强忍著寒意,不敢跟他分享那床温暖的毛毯。

她原本只想睡一会儿,但是昨晚没睡,加上今天的忙碌,加强了瞌睡虫的攻势。

深夜时分,寒流发威,气温骤降,累过头又睡迷糊的她,无意识的缩进毛毯下,然後——然後——

记忆中断,如今她所能感受到的,只剩下江震热烈的吻。

霸道的舌尖,舔遍地口内柔嫩的每一寸,吸吮著她的舌尖,勾惹她青涩的反应。

男性的沈重身躯,把她压进床铺,让她几乎透不过气。

带著粗茧的大手,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力道却极轻极轻,仿佛在触摸著最珍贵的宝物。

江震的体温,透过大掌传来,染烫了她的身子。当他的手滑进衣衫,掬握住她胸前的圆润,以粗糙的指尖,轻刷著粉嫩的蓓蕾时,她惊呼出声,被那奇妙的感觉吓著。

「江、江江先生,你、你……」她慌忙的想说些什么,但不争气的脑袋,这会儿却是一片空白。

薄唇又吻上她,吞咽她的惊呼。

一种她未曾经历,且难以抗拒的感觉,正在侵袭著她的感官。

薄唇缓慢下移,舔吻过她的粉颈,而後游走到她的锁骨,陡然不轻不重的一咬,彷佛在她身上,烙下属於他的烙印。

强烈的快感,像是电流般,窜过她的身躯,让她颤抖不已。她无助的轻扭著身子,柔嫩的肌肤摩擦著他,这个动作仿佛火上加油,一声愉悦的低吼,在她耳畔响起。

「看著我。」他捧著她的脸,直视她的眼。

她看见了他眼里的渴望,那双黑眸里,不但没有药效造成的迷蒙,还映射著光泽,以及深沈的欲望。

她并不无知,女性的本能,让她清楚的明白,他正渴望著什么。

这是江震给她的最後机会,她应该要抗拒、应该要拒绝,应该要快快逃离他的怀抱,再慎重的告诉他,两人应该按照正常程序交往,慢慢培养感情,先去喝咖啡,多约会几次,然後才能牵手,之後是吻额头,接著是吻脸颊,浓情蜜意後,她才会为他献上香吻……

很明显的,江震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他在几个小时内,已经跳过她预定半年内才能达成的程序,还贪婪的想更进一步。

在静芸迟疑的时候,他的唇舌与双手,始终不曾离开她。他唇上的胡渣、手上的粗茧,摩擦著她柔嫩的肌肤,一种前所未有的陶醉,使得她红唇半启,飘出一声声的娇喘与轻吟。

当他的双手,开始解开她的衣衫时,她只能无助的望著他,娇躯因为紧张而颤抖著。

她错过最後的机会。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无法拒绝他。

窗外寒意浓浓,她却在他怀中翻腾,由里到外,炙热得有如火焚。当他以轻咬与吸吮,彻底吻遍她的全身时,她已经陷溺在他的魔力中,难以自拔。

微弱的夜灯下,她半睁著迷蒙的眼,看著他宽阔的肩,遮蔽了灯光,那双黑眸紧盯著她,仿佛要记忆她所有的表情、她所有的喘息……

粗糙的大手,分开她的腿,长指揉捻著他先前吻过的芳泽,确定她已经为他而湿润柔软。

属於他的巨大灼热,轻触她的花径,缓慢而坚定的探入。他进入她,像是火热的刀刃,划开柔密的奶油。

他是钢铁、是岩石、是利刃;她是棉花、是羊绒、是奶油,两者截然不同,偏又嵌合得无比美妙。

疼痛只是瞬间,接著就是火烫与饱满,她拱起纤腰,容纳他的全部,迷醉得轻泣著,在他狂野的占有下,逸出整夜的连绵娇呼……

第三章

冬季的清晨,天际堆满乌云,飘落一阵阵细雨。气候湿湿冷冷,林家内外却是热闹滚滚。

这可是林家的惯例,因为妈妈身体不好,不能出远门,再加上亲戚间感情极佳,只要遇上假期,亲友们就会收到通知,兴奋的携家带眷,赶来林家参加烤肉会。

今天虽然气候湿冷,仍不减大夥儿的兴致,亲友们陆续报到,大人小孩们加一加,起码来了二十几个人。

静芸在厨房里负责准备工作,整个早上都忙得不可开交。她又切又洗,处理亲友们带来的蔬菜,还做了一堆像小山般高的芦笋培根卷。

「静芸啊,火已经生好了,你可以把食物端出来了。」

她放下菜刀,乖巧的点头微笑。

「妈,我知道了。」

林妈妈透过纱窗,往庭院看去,看著那群体力过剩,到处玩闹、到处又爬又跑的小孩们。

「快端出去吧,再不给他们吃东西,他们就要造反了。」林妈妈一边说道,一边往客厅走去,嘴里说的虽然是抱怨,眼里、嘴角却都带著笑意。

「好,我这就来。」静芸应道,先把手边的香菇全泡进水里,才端起那盘芦笋培根卷,往後院走去。

小孩们又哭又笑又闹的声音,清楚的传进耳里,她莞尔的一笑,经过纱窗时,晶莹的眸子不经意朝窗外看去。

年纪不一的小孩们,有的忙著爬树,有的忙著打架,有的则是追著一只黑色的拉不拉多犬玩,大人们则是聚在炭火旁,一边烤火,一边聊天。还有一个黑衣身影,独自靠在门边,嘴里叼著菸,敲打著笔记型电脑。

男人形单影只,与四周和乐的气氛格格不入。她的视线,多在他身上逗留了两秒,只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很像是——很像是——很像是——

瞬间,水眸瞪大,她发出小声惊叫,火速蹲下来。

江震!

那个男人是江震!

静芸缩著脖子,蹲在窗台下,一手捧著满盘芦笋培根卷,一手捣住小嘴,脸上满是惊慌与讶异。

她是知道,今天的家族聚会,大姊没有缺席,甚至还拉著姊夫一起回来参加。但是,她万万想不到,竟连江震也来了。

纱窗後头,小脑袋慢慢冒出来,飞快的觑了一眼,立刻又缩回去。

真的是他!

自从那一夜之後,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他的容貌、他的身形,却像是在她脑子里烙了印,再也抹灭不去。

不只是脑海里,连她的身上,也被烙上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