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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义气



“乔池,对不起。”

        “什么?”乔池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我,我突然才察觉原来乔池的眼睛特好看。

        “这些天,真是麻烦你了。”

        “阿忌,这会是.....你说的话吗?我的牙现在好酸耶.....”乔池站起身来扬了一下嘴角,帮我把东西收拾好了。

        正要准备出病房时,门外敲门声响起。

        乔池开了半扇门一愣——是杨三玥。杨三玥走了进来,怀里揣着一束康乃馨。花香在病房里蔓延开来,我立刻闻到一股透骨的清香。

        “我来得真是时候,这么快今天要出院了吗?”杨三玥走过来,亲自把花递给我。

        我想起前天晚上,还对她口不择言,心里不禁有点讪讪。接过花,我尴尬的说了声:“谢谢。”

        “头好些了吗?”

        乔池替我回答:“嗯,医生说好很多了。本来最好要再两三天才能出院,可是阿忌怕回去晚了非要现在就回去。”

        “那就好。”杨三玥转过身来跟我说:“头发.....头发要我告诉你一声,今天会里有点事情缠身来不了,所以.....”

        “没事。”我勉强的笑了笑。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对这个人的一切突然不想过多的去了解。

        “没事?”杨三玥双手叉着腰也冷笑了一下:“听你的口气,好像到现在你还是一头猪脑子,你是不是除了能做几道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之外,就压根儿没智商?”

        我抬起头,默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每次都会为头发出头的女人:“对不起,谢谢你今天能来。我跟.....那个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我绕过杨三玥,拉着乔池就要往外走。

        “真好笑!头发怎么会为你这种乌龟王八蛋牺牲?”

        “你骂谁呢?”我翻过身。乔池见我们俩的苗头在燎原,过来拉着我,示意我不要冲动。

        “我就骂你!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杨三玥用手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臭骂,脸部的皮肤被气憋得微微颤抖。

        我一挥手把杨三玥的手打开,把花束直接摔在地板上,对着杨三玥说:“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动手打你!”

        “哼,真悲哀!连女人都敢打!我看你这种人真的.....头发怎么交上你这种朋友,我呸!”杨三玥唾了一口,绕过我,脚踩在地板上的康乃馨花瓣上,我仿佛可以听见花朵被鞋子底轧出汁液的惨叫,它们带着痛苦和痛哭。

        “应该是我看错了头发!还有,我没想到连你也是*一个.....”我话还没说完,杨三玥在与我擦身的瞬间,举起手来直接掴在我的脸上。这是我第一次挨女人的巴掌,我站在原地,看不清眼前所有的东西,只感觉侧脸一阵疼痛。

        乔池放下手中的东西拉住杨三玥:“三玥,你疯了?”

        杨三玥突然笑了,指着我的脸很鄙视的说:“你他妈的才是*!你简直就是个白痴,头发白白认识你了!你是不是本来就以为我杨三玥就*一个,而头发就是一个卖友求荣无所不奸的卑鄙小人?你自己说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

        “哼,原来我杨三玥还认你这王八蛋是个好种!没想到.....废物一个!”

        “再怎么废物也比那个人好!”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突然很想就这样死掉。这样的话《毕业是女生》的故事就只停留在这里,让这些文字永远没有结局自去腐烂掉。

        杨三玥说着就要朝我扑过来。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开了。门缝里探进来一个头:“你们有点公德心行不行啊!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要打要骂出去!”

        乔池走过去向来人道歉,那人叹了又叹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之类,无奈的关上了门。

        病房里,一片死气沉沉。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地上的花瓣被吹到墙角,像是天上的浮云。

        “好了。你们就别吵了,行不行?”乔池好言相劝。

        杨三玥看了看乔池,微微一沉吟,不知要说什么。

        我看着杨三玥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突然对我说:“头发当初加入黄龙会,不是因为权利不是因为富贵不是因为女人不是因为一时之快,而是因为你!”

        “.....你说什么?”我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你难道忘了吗?那天.....夜店.....的药丸?”

        我走过去拽住杨三玥说:“药丸?这跟药丸有什么关系?”

        “头发本来就一直我不让我说的,其实.....那天吃下去以后刚开始的确没什么事情发生。我甚至跟大家一样,认为说这是黄龙会跟我们开的一个小玩笑。但是我们把这个帮派想的太简单了.....就在几天后,头发回到家,几乎每个晚上药性就会发作,痛的死去活来.....”杨三玥说到最后,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我的喉咙有点难受:“怎么会这样?”

        “有一次甚至痛昏过去。他在电话里的呼吸,就像将死的人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头发一直瞒着你,他怕你因为这件事情内疚,无论如何都不让我告诉你。你也许不知道当你在做卷子时、在吃美味的饭时、在跟乔池约会时、头发却在地狱中痛苦的要死掉。不错.....甚至有几次,实在痛的生不如死,头发还要我杀了他,我怎么忍心,我就这样看着他一直的疼下去.....”

        “怎么没去医院?”

        杨三玥的笑容很苦涩:“你想得也太天真了,有些药不知道是哪个狗屁医学家整出来的玩意儿,甚至连现在他妈的所谓教授博士也琢磨不透!你忘了?那天晚上,我们去的市医院连药的什么成分都检查不出来.....”

        杨三玥低着头拭泪,几乎哽咽着继续说:“最后头发每天酗酒,只要难受就得喝酒。只有在醉死的时候,他才会不知道身体的疼痛。我看着他就这么的萧条下去就像会突然死掉一样,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我一次趁着头发疼的晕过去时,把他带到黄龙会,见了黄龙会的老大。他说.....只有头发为黄头发收三个月的保护费,就把解药给他.....”

        我可以想象那天,头发深入黄龙会的情形。我站在病房里,突然感觉浑身冰冷。

        “头发说.....三个月时间不长,尽量不要让你知道.....他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没想到,一直以来连命都要为他丢掉的好朋友,反过来骂他是垃圾废物,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来自于你们男人一直提的那种义气。”杨三玥反复擦了擦流下来的泪水,径直走了出去。

        门轻轻的被带上,我立刻再次嗅到那股康乃馨的香味儿。

        站在病房里,我喃喃的念着心里的声音:“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