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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见我问起这个,刘同志嘿嘿一笑,瞅着四下无人,俯在我耳边小声说:“翻两番!翻两番你懂吧?就是是以前二倍的意思!”

我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心说还行,这种效果应该是香味吸引了本不打算吃羊肉串的人前来消费或者像刚才那样,本想吃些就算了,吃着顺口又多买了一些的顾客。我估计着,顶多再过一星期,刘同志这生意就得火爆的忙不过来了,江城独一份是事实,不是吹出来的,到时候翻三番,翻五番都有可能!

看着表哥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让我想起一个名词:小人得志。我突然来了恶作剧的心思,向他招手说:“你来,我这有个主意。”

刘同志好奇的凑上前来,我故意装作神秘的样子,吊足了他的胃口之后才说道:“你也进一点毛蛋怎么样,我见烤那个生意也挺不错的。”

所谓毛蛋,就是孵化失败的鸡蛋。失败较早的孵化蛋里面是浑浊的蛋青蛋黄,民间称之为实蛋,失败较晚的蛋内已经是即将孵化出来的雏鸡了,因为雏鸡遍体生毛,所以得了个贴切的称呼:毛蛋。

“去去去,你个馋虫!”刘同志听是这个主意,顿时一脸不屑的白了我一眼,说:“那东西哪能和羊肉串一起烤?味道一混就不好吃了,影响生意!你小子出这个主意是因为自己馋毛蛋了吧?爱吃自个买去,少上你哥这来占便宜!”

得,这小子是以为我想借吃他东西永远免费之便,让他烤毛蛋给我免费吃呢。我挠挠头,心说用嘴说总是不如用行动说明的更有效果,干脆自己动手吧!

“小气!不就是想吃你几个毛蛋么,看把你急的那样!”我故意挤兑说:“你不给我弄,我自己买去!一会儿回来借你的炉子烤,先说好,你可别抠到家了,找我要炭钱!”

刘同志抬腿作势欲踢,我一个蛙跳,笑着跑了。

半小时后我从农贸市场折了回来,手里拎着几只塑料袋,先在附近找了个卖肉的摊子,嘴甜多叫了胖女人摊主几声大妈,借到了砧板和刀,把东西改刀后拎了回来。

刘志海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好奇的看着,也不插嘴。我从他摊子下面找出干净的铁签子,打开我的塑料袋,撸起袖子把里面的东西串了起来。

东西不太全,只有几只实蛋、一点儿猪边肋、一条鱿鱼、一个猪腰子、一根狗肠等东西,没买到鸡头和烀熟的鸡爪子,这会儿才1988年,更没有人工种殖的平菇等东西。因为钱不够,明太鱼干等高级货也没有买,不过现在烤毛蛋的摊子也兼营烤明太鱼生意,我也用不着在这上面动文章了。

刘志海对实蛋、鱿鱼、猪腰子和狗肠兴趣不大,别人也有烤这些的,我拿回来这些东西没什么可稀奇的。不过见我还拿出了一头大蒜、一小叠切成长条的干豆腐和一把豆角一绺茼蒿,老兄可就彻底糊涂了,看看我又看看那一小撮东西,丈二金刚摸不到头,实在是想不出我要干些什么。

我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把大蒜掰成独瓣,大瓣小瓣搭配的串在签子上,一头蒜串成了三串。又把芸豆角掐尖去丝,掰成半指长的小段,也串了起来。串干豆腐最容易,三两下搞定。

东北可是全国大豆生产基地,在入世之后美国大豆抢占国内大豆市场之前,中国大豆可是不光自给自足给全国人民提供了豆油豆腐豆浆,还肩负着出口创汇的任务呢。

所谓干豆腐,北京人叫它为豆腐皮,其实是同一个东西。但在东北,豆腐皮其实是腐竹的民间称呼,还有豆腐干、大豆腐、水豆腐、小豆腐、豆腐脑等等“豆腐”,在全国各地的称谓也不尽相同。我当年在北京长住的时候,在饭店向服务员要用干豆腐做的菜,问倒过无数人……人家不知道干豆腐是什么玩艺儿!

还有茼蒿,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称呼这种蔬菜的,在江城,它确确实实就叫茼蒿,可是在北京,人家称这种东西为“蒿子杆”!抛开哪个名字好听、有学问、上口不说,蒿子和茼蒿是同一个东西吗?我虽然文化程度一般,没读过硕士博士,可也知道蒿子是分许多种的,艾蒿、茼蒿、青蒿、香蒿,您饭店里给我炒的蒿子杆,是哪种蒿子的杆呀?

想到这我不禁撇了撇嘴,当年在北京被一小撮狭隘的北京土著歧视过,搞的我也对整个北京城、所有北京同胞都不满意了,连这种称茼蒿为“蒿子杆”的小事都要吹毛求疵一番,都活两回的人了,这种迁怒的毛病以后得改。想我当初还有过一个北京妹夫呢,小伙为人和气,人品相当不错,绝对能代表另一部分北京人。可见地图武器是要不得的,您没瞅着网上有人说,“上海人认为除了上海人,全国人民都是农民”么?真正接触过一部分上海人后,我发现还是有素质的人多啊,我想那些发帖说上海人自承贵族的人肯定也和我一样被部分上海土著刺激过,那一部分认为只有自己血统纯贵,其他人都是下等公民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狭隘分子,才是被全世界全人类瞧不起的下等公民!

不大一会儿东西都串好了,扇旺了炭火,上架开烤!

(说“不要相信河南人”、“上海人认为除了上海之外全国人民都是农民”、“北京人天子脚下眼光高,全部都是装逼犯”的同志们啊,请高抬贵口,别再使用地图武器了吧……想想您自己身边的人,看不起农民、瞧不起穷人、歧视方言者的同胞比比皆是,他们何尝不和部分上海、北京人一样,以为自己生在了一个比别人好的地方,就高人一等了呢……)

【010】欺负小孩我最在行

  “操!”刘同志吃着我烤好的大蒜串,终于忍不住暴粗口了:“亏你小子能想得出来啊,这玩艺儿也能烤!还别说,有点意思,好吃!”

“呐,再尝尝这个!”我又递了一串用干豆腐卷着茼蒿串起的“菜串”给他。

“呣!行!这个也行!很不错!”刘志海伸出油手想拍拍我的头,被我侧身躲过了。

烤豆角时火候没掌握好,外皮有些烤糊了,对味道有些影响,不过刘志海尝的时候照样两眼放光,吃的满嘴都沾着豆角的糊末。

吃完了几样他从未见闻过的东西,不用我说,他主动把剩下的东西抢了去:“瞅你笨手笨脚的,这几样东西我来弄吧。”

专业人士干活就是快,不多会儿我就吃上了烤熟的猪腰子和边肋。刘志海同志嘴里吃着东西,心思已经不放在这上面了,时而傻笑时而思考,小样,准是琢磨这里面的价值呢!


东西吃差不多了,刘志海开口问我:“嗳,志明。你说我要是弄点这些东西,能不能好卖呢?”

我头也不抬的回答:“废话,好吃就好卖!”

“也对……”刘志海点头。

过了一会儿,这伙计又问我:“你说,我这两天生意已经很好了,我要是烤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卖,能不能忙不过来啊。”

我嗯了一声:“肯定忙不过来。”

“那我想想,只挑一两种先弄个试试吧。”

我一拍桌子,不,身边没有桌子,我使劲一拍刘志海的肩膀,说:“地不够种怎么办?”

刘同志一愣,想了一下有点回过味来了:“承包啊。”

“那要是人手不足怎么办?”我又说。

“妈的!”刘同志腾的站了起来:“人手不够,我雇人!”

这不就结了!我把手里吃成光杆的签子往盒子里一丢,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这番对话是我大舅逢年过节聚会的时候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们家老辈小辈都早就对此耳熟能详了。几年前我大舅见种大豆效益不错,承包了数亩地全种上了大豆,第一年秋天就赶上了大丰收,全家上阵都忙不过来,大舅一咬牙雇了几个人帮忙收晒,结果大豆刚入库就赶上了大雨,因为之前雇了人,才没有损失。打那以后我大舅常以这件事自夸,一喝酒就念叨“承包、雇人”,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今天是周三,下午老师政治学习,学生没课。不过我还是溜溜达达的走去了学校,回家也没啥事,我现在才八岁,这么个年纪该做的事除了学习知识就是锻炼身体,知识,我比当代大学生都懂的多,那么,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锻炼身体,说白了就一件事,玩!

刚进校门就遇到两伙孩子用自制的水枪在打架,我顿时手痒,可是现在去自制水枪哪来得及,想出校门去买一把带扳击的那种塑料水枪,才想起表哥前天给的钱刚才买东西都花光了,身上只剩张两毛的角票,水枪一块钱一把,我买不起了。

这可咋办?突然发现自己由身家十多块钱的“大款”变成了只有两毛钱的“穷鬼”,我很是不适应。正皱眉头想着用什么办法弄点儿钱来花花,一道水线唰的射在了我的身上,抬头一看,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满脸尴尬的看着我,靠,这小子玩的兴起,误伤我这个场外观众了。

“过来。”我向他招招手。

“干、干什么?”那小子怯懦着不敢上前。

“射了我一身水,不用道歉的吗?”我一翻白眼吓唬他。

“对、对不起……”那小子很有诚意的说。

“现在才说对不起?晚啦。”我说:“把你的水枪拿来我玩一下午,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那小子一脸很害怕我的样子,乖乖把水枪交给了我,我大言不惭的接了过来,丝毫没有为抢了一个八九岁孩子的玩具而感到可耻,先往地上射了两下,嗯嗯,这水枪的制作水平很不错,存水部分还是用医用胶管做的呢,比别人手里那种自行车汽门芯做的压力大,射力很大,射程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