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欲知玉箫郎君以后怎样遗弃秋娘?本书再说下去的情节又是怎样?请看下集分解。                              

第二十五回  山神庙外苟且之欢

玉箫郎君好奇心陡起,找个樵子渔人一问,才知这座山峰叫天姥山,位于东海之滨。素常他也曾听单婵说过天姥故事,虽然不知他的亲娘史三娘被囚此处,却隐然闻得这儿有一个叫南星元的怪人是他生父。

他为人对于孝道一节,向来漠视,他此刻心中怦然动念的,并非想会亲爹,骨肉团圆,叙其天伦。而是耳闻南星元此人武功盖世,想会一会他,印证一下,自己的技业是否胜过老子。

这种念头,自是大逆不道,但在玉箫郎君说来,却毫不在乎。玉箫郎君携着秋娘,自天姥之南,一路慢慢往山上攀行,这一带奇花遍地,异草丛生,山明水媚,郁郁苍苍,风光也煞是妙绝。

玉箫郎君与秋娘两人,观看美丽山色,行来甚是缓慢,谈谈说说倒不寂寞。

玉箫郎君和秋娘正指指点点,谈论山上风光,蓦然里,眼前红光一闪,自山腰中转出一个红衣少女,那少女眉目如画,秀丽中带着妖娆,手中擎着一枝奇形怪状的鞭子,那鞭子乌溜溜,光闪闪,竟有一个蛇首,蛇口舌吐红针,煞是怪异之极!年纪不过十五六岁。

那少女一瞥玉箫郎君,登时现出惊异神色,往后倒退两步,手中鞭望空一扬,顿时异响杂作,宛如历鬼夜啼,玉箫郎君与秋娘同时心头一颤。

鞭子一扬过后,红衣少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上天姥做甚,莫非就是赤城老贼派来踩踏的奸细!”

“赤城山老贼?”玉箫觉得这名字好熟,一时却想他不起,只是他无暇理会,他觉得那女子手中的鞭子好怪,怎会一扬便发出摄人心魄的异声呢?

玉箫郎君且不答话,定睛朝当前少女一看,但觉这女孩子和秋娘相去不远,美丽、妩媚和充满青春气息!

他是色中饿鬼,寻常一点的女孩子,他也会转念头,打主意,何况美色当前,岂肯放过,也不理会身旁的秋娘,一对眸子,放射出贪婪yin  luan目光,直向少女身上溜动。

这当儿,红衣少女也和他的目光接触,乍见这少年郎君,皓齿明眸,衬着山光,更丰神俊逸。红衣少女乍与他的眼波一接,登时粉面飞霞,原来这少年郎君,好生迷人,不自禁地心头扑通扑通直跳。

他笑了,笑得红衣少女心头痒痒难煞。他那异样流波顾盼辗转,如同神魔,自撩得她心猿意马,慌乱无主,她也如痴如呆,楞在当场。

过得片刻,才听那玉箫郎君对红衣少女拱手为礼,答道:“姑娘高姓大名,在下江湖人称玉箫郎君的便是,因慕宝山风光绝妙,前来观赏,别无恶意!”

他口中说着,流波转得更快,那少女显已着迷,给他那醉人眸子,撩乱六神,一对明眸,直跟着玉箫郎君不停转动。

但听玉箫郎君朗声说将下去:“何物赤城老贼,在下倒不曾听说过,从姑娘口气中,那什么赤城老贼似乎与姑娘结下过节。姑娘就且告诉在下,待在下替你报仇!”

“好大的口气啊!”红衣姑娘自迷乱中惊觉过来,心中想道,却是给他那迷人的风姿,俊朗的神采,以及撩人灵魂的目光所困所惑,竟把口中本来要说的话,硬吞下肚子里去。

红衣姑娘盈盈一笑答道:“你问我姓名吗?好。姑娘就告诉你。姑娘叫南玲,我娘当年的名震武林,乃八荒英雄,鼎鼎大名的玄冰美人桑龙姑!”

玉箫郎君见识虽然不多,但对玄冰美人的威名,却不能无所耳闻,不由心头一震,想道:“她娘是玄冰美人,这可棘手!”

只是玉箫郎君为人心高气傲,连从未蒙面的老子南星元也不放在眼底,哪会惧怕桑龙姑。但他不明白天姥山何以有这许多高手居停,除南星元,八荒英雄玄冰美人也住在这里?

这一节,单婵前此因他年幼,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所以他对老子南星元的事,知之不说,桑龙姑是他老子的继室一节,他也如在五里雾中。

心念一转过后,玉箫郎君再不惧什么玄冰美人了,拱手对南玲一揖,笑道:“久仰令堂大人之英名,如雷贯耳。哈哈,在下虽然和她缘谋一面,但今天得与其千金见面,也是幸会!”

南玲给他的眼波转得心花缭乱,半晌才找出一句话来说:“你到这儿来干会么,还没有告诉姑娘呢!”

玉箫郎君眸子一转,说道:“姑娘说得是,我郎君不辞千里迢迢,到天姥来,也正是为了晋谒令堂,除此之外,在下还要找寻一人!”

南玲诧然道:“找寻什么人?”

玉箫郎君顿了顿,才道:“那是叫什么塞外怪杰的南星元,南……”

他因不知虚实,本来想说下去的是“南老前辈”四字,不料话未竟,已给南玲打断了话柄。

但听南玲格格一阵娇笑过后,幽幽道:“你要找南星元那老不死吗,你可知道南星元是俺的什么人?”

玉箫郎君不由一怔,南玲这话可难猜测了,照她语气南星元与桑龙姑一家必有深渊源,而南玲口里亲切中却骂起老不死来,这是何故呢?

他想着,想着,这贼子聪颖过人,一想已通,自忖道:“南星元与桑龙姑前此必是好友,后来反目,所以南玲才在亲切中大骂起来!”

“管他与桑龙姑是什么关系,我郎君好歹弄这个雌儿到手再说!”那贼子心念团团又是一转。

他笑答道:“在下和南星元从未晤面,也不知和姑娘有何关系,但愿姑娘赐教!”

南玲忽然问:“我姓甚么,你忘记了?”

玉箫郎君憬然一悟,失声叫道:“姑娘莫非是南星元的……”

竟是说不下去。南玲吃吃笑道:“你猜得对极了,那老不死正是我的亲爹,只为他对我娘不好,夫妇反目,现在已逃到江湖上去。喂,你这人还找他怎地?”

玉箫郎君心中暗叫一声“好险!”因为他如果直截了当,自承是南星元的儿子,则与眼前这姑娘便有血统之亲,要吊膀子那就难了。但他有些莫名其妙,他老子南星元究竟多少老婆,除桑龙姑和单婵外,还有没有?

这贼子果然色迷心窍,连自己同父异母之妹,也思染指,岂不谎谬至极!不过,他并不知有一生身亲娘,给桑龙姑幽囚天姥之北,一线天的岩洞之中,仍以为亲娘是单婵,还以为单婵是嫁给南星元成为夫妇的了。

玉箫郎君暗虑一过,脸色一变,登时装出极为难过的神情,对南玲道:“令尊令堂两人,武林名宿,俱为在下钦仰的人,可惜他俩反目,唉,真可惜!”

南玲性子和她娘桑龙姑极是相肖,听他这话,却无动于衷,但说道:“你伤心可惜什么?那老不死假慈悲,装道义,死了也不可惜,何况出走!”

看不出她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这正合玉箫郎君心意。他心念怦然一动,想道:“这雌儿倒乖巧,看来不难吊她上手了!”

他想了想,忽然道:“既然桑老前辈伉俪不睦,谅来心情也不快意,在下本待晋谒,这刻只好打消,改天才行补谒就是。”

说着作势拖了秋娘,朝下山之路,慢步便走,陡听南玲叫道:“喂,喂,你要到哪儿去?”

玉箫郎君两只眼珠一转,答道:“四海飘萍,哪有定址,逛名山游灵胜,好玩的地方都去!”

南玲叫道:“且休走,我有话说!”

玉箫郎君巴不得她叫停步,便也和秋娘停了下来。南玲忽然向秋娘,一指道:“她是你的什么人呀?”

这声问,玉箫郎君倒为难起来,要知女人的醋劲最大,若直承自己的妻子,南玲不难拂袖而行,那时岂空挖一场心思?

但见那贼子,两只眼儿转啊转!他在琢磨妙计,来引那姑娘入壳。半晌,才听他答道:“她吗,她可以算是我的妻子!”

答得多怪,南玲乍听之时,脸色一沉,及至一琢磨,不由皱起秀眉问:“你这话怎讲?”

这时,秋娘也为他心上人那句话感到困惑,张大眼儿直瞪着玉箫郎君。玉箫郎君回首一顾,两人目光接触之下,心中微微一荡,瞬已平复。

他笑道:“因为我们还没有举行成亲仪式啊!”

玉箫郎君两眼不断向南玲闪动,南玲也忒聪明,一瞥已知他的意思,心念怦然一动,笑答道:“这么说来,你们是野合姘上的?不过,既同宿同栖也算夫妇,我辈武林中人,最不讲究这一套!”

她笑将起来,笑得如一株盛开的桃花,又道:“你这人倒爽快,咦,你叫什么郎君,唉,就叫你郎君哥哥。喂,郎君哥哥,我想和你们一起到外边去游山玩水,你可愿意吗?”

玉箫郎君朗朗一笑,说道:“欢迎,欢迎,那太好了,有姑娘同行,增光不浅!”

“不!”南玲突然叫道:“郎君哥哥,别叫我做姑娘,干脆叫做妹子罢了,俺就认你做个亲哥哥吧!”

这小妮子分明也是迷于玉箫郎君的丰采颜色,已然步步奉承,承欢色笑了。玉箫郎君色然以喜,叫道:“承蒙垂爱,愧不敢当。恭敬不如从命。也罢,我郎君就认你做个妹妹!”

又道:“玲妹妹,郎君哥哥姓史名炎,你以后便叫我做炎哥哥好了!好妹妹,咱趁着天色未晚,下山去吧!”

两人眉目传情,打情骂俏.竟把秋娘冷落一边,视而不见。南玲听了玉箫郎君的话,嫣然一笑,正待说话,陡然间她放眼前望,发觉站在玉箫郎君身畔的秋娘,已然泪光莹然,挤满一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