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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方洪兀自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兵书宝剑峡耸天高峰,痴痴地出神,若有所失。

秦九凝略一迟疑,道:“老人家,非是我不直言相告,敝师祖虽有门派,但自研创奔雷剑后,实已新立宗派,若我猜得不差,老人家少在中原行走,便是说出,你也不知。”

那知秦九凝一言才罢,那老人忽地站了起来!

虽是事出突然,连方洪也惊得回头,秦九凝却仍是面露冷漠。

老人两眼睁得好大,连说了两声:“奔雷剑!奔雷剑!”

秦九凝点点头,说:“老人家想已听人说过了,今晚令高足既与南琴同被人点了穴道,想老人家与桑龙姑大有渊源,何况两舟衔尾而行,岂是偶然,这两日中,我多少已探听明白了些,桑龙姑此来虽然是另有目的,但她却是无时无刻不想窥探我奔雷剑招。”

方洪突见秦九凝目中有些冷焰射出,心中惊忖:“莫非九妹已知这老人的来历,乃是桑龙姑的什么人?”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已手按剑柄!

这老人的武功,今晚他已眼见,实是高不可测,若他是敌人,现下他与秦九凝身在舟中,岂不是如在他掌握之中!

哪知老人突然呵呵大笑,道:“这就难怪了,原来两位是剑魔传人,老夫倒失敬了!”

那站在一旁饮泣的秋娘忽然也惊得站起身来,面上虽然仍挂着两行珠泪,但却不再哭了,好似她惊得咦了—声!

秦九凝却端坐不动,冷眼瞧瞧老人,又移向秋娘,慢慢转过头来,向方洪说道:“师兄不可无理,这老人家虽与桑龙姑大有渊源,对我们却无敌意,咦!你哪来这柄上古奇珍啊!”

方洪心中大奇,这师徒两人一听奔雷剑,那惊愕之态,已见于言色,九妹又知他与桑龙姑大有渊源,怎么她倒这么沉着!

话说秦九凝说出奔雷剑来,那老人甚是惊愕,秋娘亦止哭,抬起了泪眼,方洪一见老人面色有异,早手握灵龟剑柄,忙加戒备。

哪知秦九凝却端坐不动,冷漠如敌,似对这老人的来历,知之甚详。

那老人道:“这么说,两位是剑魔的高足了?”秦九凝道:“老人家,那正是家师。”

方洪心中一动:“这老人似是新近远自海外而来,他提起师傅之名,莫非知他行踪。”

要知方洪现今尚未正式列入门墙,即因尚未寻到剑魔之故,五月五日之期,瞬眼即届,若然这老人知他行踪,岂不是好。却见秦九凝无动于衷,道:“南老前辈若觉我兄妹在舟,多有不便,我兄妹就此告辞。”说道,已站起身来。

方洪闻言一惊,这南姓可少啊,莫非……只见老人略一沉吟,道:“姑娘知我姓氏,想来亦已明白我的处境。”说道,忽然一声长叹,道:“好,两位少年英雄,后会有期。”随喝命将舟靠岸。

秦九凝在这工夫,正凝视着舱外,老人一言未了,霍地举袖向高烧的红烛拂去,舱中登时漆黑。

她这举动太已突出,方洪只道有警,早跨上一步,立在秦九凝身侧,碧光暴射,灵龟宝剑出鞘!秦九凝一声惊咦,却喝道:“宝剑入鞘,咦!你这剑从何来?”

若然无警,为何她又灭烛?方洪将剑入鞘,心中却大奇。早听老人声调紧张,说道:“多谢姑娘,船靠右岸行驶。”

他前面一句,显然是向秦九凝说的,后面一句,自是在对两个驾舟的汉子吩咐,立觉船身轻晃,已顺流往右,船中人一时都没言语,水流湍急,舟行甚速,才一盏热茶工夫,已驶出了两三里水路。

秦九凝道:“南老前辈,我兄妹就此告辞了,师兄,走。”

却听那老人道:“姑娘且慢。”

方洪已随秦九凝到了船头,两人闻言止步,老人亦跟了出来,说道:“难得姑娘好心,老夫也奉赠一言,此去采石矶头,不妨小住两日,老夫也不相送了,请吧。”忽见他抓起两块船板,向船右抛出。

秦九凝微微躬身一裣衽,长身,身已凌空,方洪也一掠三丈,两人落在船板之上,眨眼飞渡抵岸,回头看时,老人之舟已下驶到十余丈外去了,影绰绰仍见他站在船头,向岸边探望。

方洪迫不及待,问道:“九妹,这老人究竟是何人?”秦九凝淡淡的说道:“当代武林之中,还有第二个姓南的么?”

方洪一怔,说:“南星元?”秦九凝点了点头,方洪道:“咦,果然是他!九妹,他是师门的对头么?”

秦九凝道:“是他啊。”说得像个路人一般,忽见秦九凝转过身去,江风送劲,吹得她一身衣裙飘飘,她凝视着对岸的上流头,羞月在对面峰头半遮面,她迎月而言,冷冷的面庞,显现得更柔美,更清逸。

秦九凝缓缓地抬起臂来,遥向上流头一指,手指处,隐隐有灯光,像星。说:“不但南星元来啦,你瞧见那灯光么?那是桑龙姑和她五个儿女们所乘的一只海船呢。”

方洪这才恍然之悟,才知适才在舟上,南星元突然喝命船往右驶之故,但因这一明白过来,倒更增了迷惑,那南星元为何要避道而行,两人不是夫妻么?

秦九凝道:“师兄,我知你心中定然疑若,而是我不知那南星元与桑龙姑已然反目,我又明知那老人即是南星元,我会上他的船么?”方洪闻言,这才明白过来,暗道:“原来如此。”

原来那方洪一再请问姓名,他皆不答,一路行来,时时东张西望,面有忧戚,而又时时戒备。咦!这南星元面貌这般慈祥,这一日相处,更见他心地良善,又怎会与桑龙姑结成夫妇。

只见秦九凝似欲言又止,面上陡然掠过淡淡的一抹红晕,道:“这些,以后你自会知道。师兄,我们该走啦。”

那方洪有如未闻,兀自遥望着对岸那一星灯火出神,那一星灯火之处,极恶的女魔桑龙姑身旁,那至善化身的南芝姑娘,在作什么啊,是否在怀念那受伤的小免儿?

忒是作怪,方洪一想到那南芝,那柔美至极的笑颜,就像在他眼前,她那澄澈的眸子,也像在对他凝视一般,刹间,那江涛之声渐寂了下去,他心里渐渐宁静得有如止水,这一晚上发生的这多事故!那书生的丑恶,秋娘的痴情,他险险命丧那书生的飞袖之下,他那去无踪迹的爷爷突然现身,喜获灵龟奇珍,以及陡然发现了南星元,这些这些,当真虽然仅是短短的一两个时辰,可说是恨、叹、悲、伤、惊、喜交集,竟会在刹那间,化为乌有,只有宁静,一片柔美的宁静,咦,当真这是那南芝的明眸在对他凝视么?不,不是啊,南芝的眼波,怎会这么冷?是突然变得冷?

“师兄,你在想什么啊?”耳边厢,响起秦九凝冷冷漠漠的声音,陡然间,江涛之声震耳,那凝视他的,哪是南芝的的明眸,原来是秦九凝的双冷目,只见她忽然轻轻一叹,道:“你是在想那南芝姑娘么?”一言未了,目光忽地转为冷厉;道:“师兄,你莫非又忘了她是师门大仇,桑龙姑那魔女的女儿么?”

第十五回:巫山月夜情人醉

方洪心中一凛,道:“九妹,我哪敢忘记。”秦九凝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们该走啦!”说着,她已转过身去。

方洪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由一声浩叹,心道:“九妹不但美得清逸,而且也甚是善良,只为要对付那桑龙姑,竟从小即养成她这冷漠的心性,任何喜怒,皆不能在她心中欣起涟漪。”

秦九凝已然迈步,方洪道:“九妹,我们这是往何处去?啊呀,九妹请留步。”秦九凝转过来,方洪忙捧剑上前,道:“九妹,今晚我无意之中,获得这柄上古奇珍,还忘了告诉你啦!”

秦九凝面上忽然现出淡淡一抹微笑,道:“你返舟之时,我早见到了,你拔剑之顷,只看那暴射的光芒,我也早知是一柄稀世的古器了。”

那秦九凝实是早已认出来了,只因她心中无奢望,故尔并不惊喜,自也显得冷漠。

方洪即捧剑上前,—道:“九妹,小兄得你指点剑术,一日千里,无以为报,难得有此奇珍,且以九妹的剑术通神,手中有这利器,必更能夺天地之造化,当今天下,除了师门长辈,实也无人配用此剑,而师门长辈,又皆已达到无剑胜有剑境界,今小兄以此剑献与九妹,聊报九妹万一。”

秦九凝面上并无丝毫表情,伸手接过剑来,才将剑抽出不到一寸,即见碧光暴射,映得她肤色皆碧,她却并不将剑拔出,兀自凝视剑柄之上,喃喃地念道:“灵龟,灵龟。”忽听拍地一声响,秦九凝已将剑入鞘,但两眼却望着那滔滔江水,江流滚滚,皓月清辉之下,有似万条银蛇在翻翻滚滚。

方洪怔怔地望着她,秦九凝忽然自言自语,道:“银蛇,银蛇,灵龟,灵龟,是了。”忽然将灵龟宝剑还与方洪,道:“师兄,日前你不是说,要寻两把短剑么,不料方才数日,你已得其一,而另一把银蛇宝刃,亦现了端倪。”

方洪奇道:“九妹,你在说甚么?甚么银蛇宝刃?”

秦九凝道:“师兄可知你这灵龟宝剑的出处么?”方洪心中一动,忖道:“师门的奔雷剑天下无俦,古今宝刃,自然皆知其详,我怎忘了请教。”忙道:“正要请教九妹。”

秦九凝道:“奇珍古器,唯有缘者方能得之。我虽不知你这剑从何而得,但你即是有缘人,我怎能受你这剑,且你剑术未臻化境,有此灵龟宝剑,正可补你功力之不足,对我却无多大益处。你要是定要送我,相传古时禹王治水,随身携有宝剑两柄,一曰灵龟,一曰银蛇,那上古洪荒,水中多有精怪,禹王端赖此两剑镇怪除妖,后来疏通了九河,传说禹王将此两剑,投于两处泉眼之中。”